等少年彻底离开之后,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安杳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终于落在了地上。
劫后余生。
她刚刚被吓得腿都软了,啊不,是被撩的腿都软了。
都怪这条蛇故意使坏,差点就被狐离发现了。
不过还好她最后急中生智,成功逃过这一劫。
今天晚上堪称她短短20年生涯中的一场惊魂之夜。
一只修长的手臂从从身后抱过来,禁锢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迫使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一下子跌落在他被冰冷气息包裹的宽阔怀中。
因为汩谛尔是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的姿势,所以他伸手将她揽过来的时候,因为重力冲力作用力……她,坐在他劲瘦的腰上。
“汩谛尔,你……”她立刻瞪大那一双清澈的杏眸愣愣看他,似乎被这一幕惊到了,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动弹。当然也有是因为男人用一只手掐住她腰的缘故,所以就算他想动也动不了。
似乎是有些紧张,雌性嘴巴无意识轻咬着,咬出浅浅的粉色印记……这副样子很轻易就能勾过去人的部注意力,继而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汩谛尔的态度十分坚决,丝毫没有任何动容,目光灼灼盯着身上的雌性,只执着于一个问题,“你说你跟那只狐狸没关系,那他刚刚为什么要晚上来找你?”
“可能大概或许,是想跟我讨论巫术吧?”
她说的是事实啊,狐离那么纯洁的孩子八成是真的抱着和她讨论巫术的想法来的,就是这个时间点掐的有点不对头,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晚上过来讨论巫术?”男人那双猩红的瞳眸更寒凉了几分,手中的力道更用力了几分,眸底隐隐又透着些许受伤与脆弱之色。
那一句在“床上讨论”没说出口来,被他死死的扼在喉咙中,不上不下,仿佛憋了一口怨气。
安杳被男人这阴沉的眼神吓到了,正当此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汩谛尔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面前表现的足够温顺,几乎从来没有展现流浪兽该有的那些恶劣性格,相反比部落的大部分雄性兽人还要温柔体贴。
他可以说是把这一生唯一的那一丝温柔体贴都倾注在了她身上了。
就是为了让她不讨厌他的流浪兽身份,从而接受他。
但是看过原著的安杳再清楚不过——汩谛尔根本是不是这么一个好脾气的流浪兽异类,相反,他比普通的流浪兽还要更加嗜血残暴,死在他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
他只是在她面前收敛了这份锋芒而已,但并不代表他是一把足够温顺的玩具水果刀。
如果他真的想杀她。
那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从始至终没有为难过她,而且还给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爱护,归根究底,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喜欢自己的雌性,并为他诞下足够健康的后代。
而自己无疑是他现阶段最满意的伴侣人选。
所以他才会对她那么好,只因为自己在一年前说过一句——想要双方互相了解之后,再谈论伴侣之类的这些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她给了他追求自己的资格,一个让流浪兽梦寐以求的机会。
所以。
他包容她、爱护她、对她好的所有前提,也是唯一前提就是——他要她自愿成为他的雌性伴侣。
如果一旦这个[前提]破裂。
那就相当于他这一年多的时间白付出了。
恼羞成怒的流浪兽甚至可能会暴露出自己最锋利的獠牙,直接霸王硬上弓,甚至有可能会对欺骗了他感情的雌性生出浓郁杀意。
而自己刚刚模棱两可了他的回答,本身就已经让汩谛尔内心足够不悦,而刚刚又来了狐离那一出,他现在应该生气愤怒到极点了吧?
他该不会恼羞成怒,想杀了她吧??
——杀死或吃掉雌性伴侣,这在流浪兽群体中,是很常见的事情。
安杳整个人的神经立刻紧绷到极点,忍不住向床边缩了缩身体,耿着脖子,瞪大那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看他。轻咬着下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害怕我?”汩谛尔见她这副样子,心中隐隐生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眼神也更加阴冷危险。
“你不会生气,要吃了我吧?”她怯生生道,害怕的眼睛都红了,情绪酝酿得很快,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在雪白剔透的脸颊上。
这次不是装的。
原著中的汩谛尔是真的很可怕,翻脸不认人,甚至吃兽人。
他实力之所以这么强,就是因为他吃过兽人,会去吞食其他兽人体内的能量。
汩谛尔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令他一时错愕。
“别哭。”
他下意识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感受到滚烫的泪珠凝聚在指尖,似乎也趟进了他微微颤抖的心头,“……你怎么会这么想?”
流浪兽中杀害伴侣的情况很多,甚至有的流浪兽因为对伴侣爱而不得,会直接将对方吞食,就比如……他那可怜的父亲。
不过他并不想重蹈他父亲的老路。
“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他如此轻声道。
“真的吗?”她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他,“你不会因为生气所以就想要杀掉我?”
“嗯,永远不会,我可以保证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他勾了勾唇,极力给她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又伸手擦了擦她又滚下来的两颗可怜兮兮的泪珠。
不过她的泪腺似乎一下子打开了,很难再合上了。
汩谛尔手忙脚乱安慰惊慌失措的雌性。
然已经忘记下了一秒他还在质问雌性那只野狐狸想干嘛?
安杳看他情绪已经控制地差不多了,这才吸了吸鼻子,不哭了,“你刚刚表现那么可怕,真的把我吓到了……以后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
他小声道。
男人满脸歉意,“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他抿了抿唇,又忍不住道,“我只是觉得那只狐狸,似乎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