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难道没发现察觉到,她每次面对我们俩人态度不一样吗?”
纳尔漠脑海中不经回想起每一次与她见面时的场景。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和纳尔修吵得难解难分,气得小脸红红的,但是每次等他到来的时候,她的态度就会发生明显的转变。
她对待两人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对待他时明显更温柔,而对他这个对她强取豪夺的弟弟时,她明显更加不耐烦,也会对纳尔修故意耍一些小性子,总是想要气气他。
一次两次,纳尔漠或许只是单纯因为巧合,但是时间一长,那个聪明的小雌性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俩的不对劲。
毕竟兄弟两人的性格天差地别,只要在近距离的接触之下稍许留意,就能发现[他]的不同寻常。
“……真的吗?”
纳尔修听见这句话的刹那,也微微愣住,内心油然生出一种陌生又奇异的情感,“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小雌性她一直都知道我们俩人的事情?”
“不…不可能……”然,说完这句话,他又摇头,眼神晦暗,自嘲一笑,“如果她真的知道这件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那我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了,她早就应该躲得离我远远的,不可能今天还会专门过来……”
纳尔漠却打断他的话,道,“不一定。”
“她和其他雌性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其实纳尔漠也无法说出具体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过于柔美可爱的长相,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在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觉得这个雌性与其他雌性很不一样,那种说不上来的独特之感,一举一动就可以吸引兄弟两人共同的视线,很难不得不为其倾心。
异世而来的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也掌握了很多秘密,但是都被她很好地藏在那幅人畜无害的美丽皮囊之下,让人忍不住想要前去窥探,一步又一步的沉沦,沉沦的更深。
两兄弟平常在她面前说话并没有刻意掩饰。
而她并不是第一次和他们亲密接触了。
纳尔修这几年从外界抓过不少雌性,自然也能摸索出大部分雌性的性格——如果换做寻常,每一个雌性在一段时间相处之后,都会发现他的不正常,无一例外肯定会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会尖叫询问他是不是怪物,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便是大叫逃离……
而她明明是和兄弟两人相处最长时间的雌性,又无比聪慧,不可能比其他雌性还愚钝。
所以,纳尔修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绝对已经发现兄弟两人的不同寻常。
甚至很大概率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却好像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惊恐不安过,甚至从来没有主动戳破这件事,仿佛在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存在了。
纳尔修听到解释,原本又开始躁郁的心绪,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是啊,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发现?
这一瞬间,仿佛压在心口那块、压了半辈子的一块重石头轩然落地,那个被自己努力隐藏半生的秘密突然被人发现之后,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奇怪感觉。
纳尔修居然觉得自己抑制不住的开心,俊脸上的阴霾之色蓦然散去了不少。他虽然习惯性的会将笑容挂在自己的脸上,但是很少会出自真心实意的开心而笑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他从前抓过不少雌性,却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就是因为怕对方知道他的情况之后会害怕恐慌逃离,以至于把这颗真心践踏。
他无法忍受这件事。
所以即使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多喜欢一个雌性,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真心交付。
“如果她一直都知道的话,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害怕过我,是不是就是说明,她能接受我这个奇怪的存在?”
男人小心翼翼的喃喃自语被吹散在穿堂而过的风中。
……
……
“反派角色纳尔修黑化值下降,加30分!”
脑海中突起来一声播报。
安杳一愣。
怎么加分了?
虽然她这次冒险过来,除了拿回傀儡玩偶之外,更多的是抱着攻略的目的。
但是这次的情况超出了她的预判,原本计划好的攻略线也不得不终止。
反正纳尔修一向比较难攻略,她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和失落,本来都已经抱着暂时不攻略他的想法了——
没想到突然还加分了?
还加了这么多分?!
唔,果然不愧是反派,性格喜怒无常,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他的内心变化。
安杳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不去想那只看起来比较精神不正常的虫子。
安杳被烬用一只手臂紧紧抱在怀中,搂着男人修长的脖颈,耳边熔岩之地特有的浊浪热风吹动她一头凌乱的墨发,迷离了视野。
她忍不住瑟缩了身子,往烬怀中凑得更紧了几分,娇美白嫩的小脸侧抵在男人手感超好的胸肌上,哇,不愧是自己男人,这身材就是好!忍不住想摸一摸!
感受到怀中那有些不安分的小脸和小手,烬心头无奈,有些痒,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弓,另一只修长手掌则抵住她的后背往自己这边压近,闻着怀中传来的诱人香气,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询问,“你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吗?现在回去吗?”
他问的自然是她和纳尔修的事情。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问她来这里找纳尔修的原因,仿佛对这件事满不在意,在确定她的安全之后就松了一口气,之后也没有继续发问其他事情的意思。
虽然他不主动开口。
但是安杳却忍不住疑惑,“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她甚至连理由都想好了。
烬却摇头,轻揉了揉她的发,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理由。”
“如果你想说的话,你早就告诉我了。”他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不管我怎么逼问你,你也不会跟我说实话,不是吗?”
安杳,“……”
没想到这头狼看起来老实,却是对事情看得最透彻的一个,也是把她的性格摸得最清的一个。
“那你、不是感到生气吗?”
她低头,长睫轻轻翕动,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胸肌上轻轻划过,嘟囔了两句,“你明明知道我隐瞒了你很多事情,甚至之前还欺骗过你…这次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了其他雄性的地盘,还差点遇到危险,关键时候还需要你来救我……”
“难道你就不会对我生气吗?不会对我心生抱怨吗?我一点都不听话。”
“我之前就说过,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而我的任务,就是站在你身后无条件的支持你,遇到危险保护你。”烬一手拉过她不安分的小手放在自己唇前啄了啄,
他又低头,额抵住她的额,令人难以反抗的炽热气息纠缠着她的气息,道,“杳杳,说实话我并不感到生气,相反,我感到很开心。”
“……开心?”
她被撩的小脸通红,微微向后缩了缩脖子,眨巴着眼睛迷惑看他。
“嗯,开心。”
他见她这副娇羞的小模样,忍不住笑。
“我很开心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呼唤的也是我。”
他低头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的脸颊,还有她那不安颤动的眼睫,低沉悦耳的嗓音如同潺潺流动的清泉般涌入她的耳中,“也很庆幸,能够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救下你的也是我。”
烬并不太会说那些浮夸的情况,但他的每一言都是肺腑之言,令人心动不已。
安杳听到这些话不仅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心也软的一塌糊涂,她伸开双臂更紧地回抱住了他,主动亲了亲他英俊挺拔的侧脸,情难自禁,“我也很开心,有你陪在我身边,这真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幸福的事了……”
“真希望能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分开……”
兽世的雌性很少说情话,即便是二句最简单不过的情况,也依旧可以让雄性的心头为之战栗,心神荡漾不已。
烬听到她的后半段,眸色一紧,低沉微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斥责之意,“我们自然会永远在一起,没有其他东西能将我们分开。”
“嗯~”
“汪,加一枚命运币!”被喂了满嘴狗粮的系统汪汪报喜。
“对了!”
安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仰着小脸着急看他,“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我刚才从纳尔修那边得到了好多消息,这些事情很重要,我必须要尽快告诉你!”
“什么消息?”
他伸手抚平她紧皱的小眉毛上面的不安,柔声问道,并不是很着急的姿态。
“是关于传说中那个黑龙复活的消息,这个消息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纳尔修在这件事上没必要骗我。”
安杳可不像烬那么淡定,她抿紧了唇,一双漂亮的杏眸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他告诉我黑龙复活的三个条件,分别是凤凰血脉,雪狮王族的精血,还有黑龙被封的心脏。”
“只要集齐这三样东西,就可以释放那个令万兽恐惧的存在。”
“而如今凤凰血脉和雪狮王兽都已经现身了,就是我和霜……虽然外界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事,但是纸终究保不住火。”
“难以想象,万一未来哪天,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件事情被有心之人泄露,到时候一定会引起整个大陆的恐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双手,努力使自己的嗓音变得平静,继续道,“所以,我们必须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天下大白,找到黑龙的心脏,而黑龙的心脏就被封在羽族大祭司的体内……”
安杳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告知。
果不其然,烬脸上的那股满不在意也慢慢消失,他修长剑眉皱成一个川字,难以想象如果那个[存在]真的被释放,会对这个大陆造成多大的伤害。
当然他也没那么大的救世主义,黑龙出世他其实并不是很在乎。
最让他担心的是黑龙复活需要凤凰之血。
而黑龙残余的部下分散在各个大陆的暗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发起攻击,还有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想要利用这件事来做些什么,那么杳杳她……
“所以我要尽快去西大陆寻找羽族大祭司,帮助他修补身体,以及和他一起探讨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安杳道。
如果纳尔修说的是真的,羽族大祭司时日无多,一旦他身死,那么黑龙那颗心脏会立刻回归本体!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所以羽族大祭司绝对不能死。
她可以用凤凰之血帮他延长寿命。
“我知道了。”
烬沉着点点头,更用力抱紧怀中忐忑不安的小雌性,尽管他心头也沉重无比,但还是努力舒展的眉眼,温声抚慰她心头的不安,“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也不会让你受到那些伤害的。”
“但,羽族这段时间的形势比较复杂,先回城,等商议。”
“好。”
安杳点点头,并没有异议。
烬仿佛只是随意地轻轻挥了一下手,眼前的空气顿时便裂多了一道足足有两米高的时空裂缝,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裂缝便如同一只深渊巨眼般睁开,里面是黑洞洞一片,更深处闪烁着耀眼的红光。
安杳不自觉攥紧了手指,抓紧了男人结实的手臂,有些惶恐不安又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空间裂缝。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空间裂缝。
原来是长这个样子哇,唔,有点科幻片那味儿了。
“直接传送带你回去比较快,你还没有到达王兽等级,一会儿可能会头晕,记得抱紧我,马上就到了。”烬一手穿过她瀑布般流淌柔顺的长发,扣住她的后脑勺,便其抵在他结实的胸口,同时大长腿向前一迈,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空中。
安杳将小脸抵在他的胸口上,在两人跨进时空裂缝的那一刻,早就紧紧闭上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耳边原本呼啸的风声在一刹那瞬间消失不见,那薄薄一层眼皮可以接受的光感也在瞬间消失……她仿佛一瞬间来到了一个虚无扭曲的黑暗世界,周围的空气变得很沉重又扭曲着,连带着她的大脑都泛起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不过还好这种痛觉只维持了短短一两秒钟不到,便再次恢复正常。
等她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青林碧水,原野空旷。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门和四面城墙。
城中一座接一座的石屋建筑鳞次栉比,繁华的街道上人流不息,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
回城了!
安杳心中忍不住感慨王兽的能力实在是强大莫测,就连她系统的传送功能每天还有使用限制,但是王兽却可以随时随地传送?,连使用次数都没有。
而且烬还只是一个20来岁的半王罢了,如果真的成为王兽,甚至是比王兽更加至高强大的存在,说不定真的可以像纳尔漠口中所说的那样撕裂空间进行时空传送……不知道那个传说中恐怖如斯的黑龙能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应该不能吧,如果那头邪恶的黑龙真的那么厉害,它又怎么可能会被封印这么久呢?连心脏都被人掏出来了。
安杳思绪飘的有些远了。
烬直接带她回了石堡。
汩谛尔还在家里休息,汐厄则不知道跑哪玩水去了,暂时看不见人影。
安杳平常就有出去逛街的习惯。
所以离开的这段时间,汩谛尔并没有发现她还偷偷跑去了东部地区。
烬也乐意帮她兜着,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狐离也被烬叫过来了。
“我要去一次西大陆,找羽族大祭司。”安杳将从纳尔修兄弟俩那得到的消息都给几人讲了。
汩谛尔和狐离也由刚开始的难以置信,逐渐接受。
“怪不得师父身体那么差,原来是因为黑龙力量的侵蚀,从我第1次见到他的那时候,就感觉他似乎独自一人怀揣着许多秘密……”狐离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自言自语道。
他脑海中不禁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他被泠月捡回来后,泠月便倾尽了许多心血将他培养,只是为了让他继承以后他的位置——成为下一代的兽神大祭司。
他那时的年龄还太小,不太明白师父那浅淡笑容之下的悲怆与寂寥。
明明他们都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与师傅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
看不清也猜不透楚大祭司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当时的狐离年龄还小,傻傻天真询问,“如果我当了兽神大祭司,那师父你去哪里?”
泠月却没有仔细回答他。
只道,“师父也该休息了……”
现在想来。
原来是那个意思啊。
狐离回过神来,看向安杳,“我跟你一起去西大陆。”
“至于你们两个,就别跟过去了。”
他又看向汩谛尔和烬。
目光着重的落在汩谛尔脸上,“上次你公然抢夺凤凰雌性已经在羽族人心中沦为共识,被列为[发现就要被处死的]羽族公敌了,你过去的话不仅不会让事情进展顺利,反而会变得糟糕,西大陆可是也有好几个王兽,就算你天赋再强也吃不消。”
汩谛尔淡淡看了他一眼,神色不辩喜怒,没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去?”
烬皱了皱眉,低沉的嗓音透露出几分不满,“我可从来没有去过西大陆,虽然也没有与羽族人为敌过,而且我还是杳杳的伴侣。”
“西大陆兽人的排外性很强,尤其是上次凤凰雌性被抢走之后更是全城警备,基本上不允许外族人进入。”
狐离脸上依旧挂着一贯的微笑,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烬,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尤其是对于强大的王兽,如果你试图秘密潜入,一旦被发现,对于羽族兽人来讲是威胁,对于羽族王兽来讲是挑衅。”
“所以你过去,不仅不能保护好安杳,反而可能会引起两方的战争,让她受伤……这应该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烬,“……”
“那就让狐离跟我一起去吧。”安杳也十分认同他说的话,太多人过去反而容易引起西大陆的警觉。
狐离和她,一个是大祭司的弟子,一个是凤凰族雌性,过去也有理由,羽族兽人也欢迎。
烬虽然依旧有些担心,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缔结伴侣契约之后,如果雌性遇到危险,他可以立即一时间赶过去,所以烬不是很担心。
“有事可以召唤我,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他还是忍不住又嘱咐了两句,啧,像个老妈子一样。
安杳忍不住好笑地点了点头。
汩谛尔这次居然没有也拒绝,这倒是让安杳感到有些稀奇惊讶,换做平时,他这个性格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同意。
而且今天的汩谛尔一反常态地安静,自始而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神色也是恹恹不乐的模样,好像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太大兴致。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她上前捧住他的脸揉了揉,凑近看,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汩谛尔眨了眨眼,垂眸看向她,动作和神色透着几分说不上来的迟缓。
但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那双漂亮的狭长红眸还是像往常一般难以抑制的扬起了几分光亮,透着满满的愉悦之色。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这段时间……我感觉我要突破了。”
距离他上次突破半王已经过了两年了。
虽然这妖孽的升级速度对于普通兽人来讲已经望尘莫及,但是对于如今的汩谛尔而言,还是永远不够。
自从知道了他的杳杳是被人觊觎的凤凰族雌性之后,他更是坚定了要努力变强、保护自己雌性的想法。
所以这段时间一来,他一扫之前的慵懒随性,开始更加注重修炼、猎杀巨兽,体内积攒了大量的能量,只需要再突破最后那一层薄薄的壁垒,就可以正式升级为王兽。
每次进阶,也会造成他兽形升级,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体型变大。
所以他还必须经历最后一次蜕皮期,才能突破为真正的王兽。
蜕皮的这段时间也是蛇兽这辈子除了冬眠之外最虚弱的时候。
他必须要找一个无人之地藏起来,差不多半个月,蜕皮才能彻底结束。
听见汩谛尔马上就要蜕皮进阶这个消息,狐离和烬两人心中皆是翻涌起惊涛骇浪,难以抑制地在心头升起几分忌惮。
不足三十岁就要进阶为王兽,这在兽人史上还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如果他真的成功的话,极有可能在现世最年轻的王兽了。
一条没有任何血统优势的流浪蛇兽居然能够达到如今的地位,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又不得不惊叹。
就算烬不怎么喜欢汩谛尔,也不得不承认这条蛇兽确实值得人敬佩又警惕,否则他当年也不会诚心悦服让他入住城他。
但同时他眸光又一暗,不知想到了什么。
安杳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旁边两个雄性平静的外表下那波涛汹涌的内心,
她则是更诧异于另一件事,“你要蜕皮啦?”
蜕皮!
两人生活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汩谛尔蜕皮哎!
其实之前也有一次,不过汩谛尔并没有告诉她,他偷偷跑出去待了一段时间,等蜕完皮无碍之后才回来,并没有被她发现异常。
他笑着点点头,“成为真正的王兽之后,我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更好的保护你了。”
安杳闻言感动的不行,踮起脚尖在男人俊美的脸上亲了一口,软着声音安慰,“可是我听说蛇兽蜕皮很难受,甚至还有有一定的失败机率,那你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汩谛尔伸手揽住她的腰,心软的一塌糊涂,“我知道,不必担心。”
安杳余光一撇,正好撇见他的手。
咦?
她眨了眨眼,脸色一变,刚要说话。
汩谛尔却敏锐注意她的视线,又连忙将手重新背在了身后,不给她看,略显阴柔的俊美浮现几许异样的情绪,别过头不看她。
“你的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安杳回忆自己刚刚不小心撇见的那一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汩谛尔那原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上像是被烫伤一样泛起褶皱。
狐离笑着看了眼汩谛尔,毫不留情戳穿,“他是马上蜕皮了,身体的皮肤已经开始老化了,再过几天,他身上的皮肤就会像老兽人一样变得松巴巴的,然后开始一片片的脱落,到时候可丑陋的很。”
“嘶嘶~!”
汩谛尔立刻眼神凶恶地瞪了狐狸一眼,尾巴也在地上拍两下,威胁他赶紧闭嘴。
随后他又有些忐忑的看向雌性,脸色绷得紧紧,那双刀刃状的猩红瞳眸慢慢扩张变的有些发圆,不放过她脸上表露出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之所以从来不告诉她这件事,就是因为自己蜕皮的这段时间会变得很丑,他害怕她会嫌弃他变丑,就不要他了。
安杳听见狐离的那些话,先是愣愣,这倒是触碰到她的知识盲区了,没想到原来蜕皮的情况那么“惨烈”。
汩谛尔看见她低头沉默不语的神色,更是心头一沉,双眸忍不住暗淡了几分,
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她拉住了手,一脸心疼道,“天哪,原来蜕皮这么严重的吗,将肉表层的那一整层皮活生生褪下来……这段时间你会不会特别特别疼?那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一点?失败了会怎么样?蜕皮不成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吗?”
她每一言每一字都是对他的担忧。
丝毫没有嫌弃他此时丑陋的双手。
甚至还将那双丑陋的手贴在她软嫩的小脸上,仰着小脸,担忧看他。
“……”汩谛尔下意识想要抽出手的动作顿住,被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注视,他是感觉自己冰冷的身躯仿佛有无数股暖流逆而上,连带着心头刚升起的那一次躁郁也被无声无息的平复,再难泛起一丝波澜。
他展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头亲吻了下她娇嫩的双唇,脸上的阴霾之色消失不见,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从出生起我已经蜕皮了不下几十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刚开始蜕皮的那几天会有些痛,不过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些痛对他而言根本就无所谓,汩谛尔只会因为自己实力即将提升变得更强可以更好的保护她而感到欣喜。
“命运币加一!”
安杳又嘱咐了二句之后,这才能放心离开。
等目送着俩人的身影彻底离开后,烬才收回目光,脸色倏而变得冰冷,面无表情看向一旁的汩谛尔,“你真的要进阶王兽了?”
汩谛尔淡淡的看他一眼,本来不打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想起这条可恶的狼兽抢了他第一伴侣的位置。
他半路折回,勾了勾唇笑道,“怎么?让你产生危机感了吗?”
“我查过你的来历,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流浪蛇兽,种族也是再普通不过的黑鳞野蛇。”
烬那双锐利的绿瞳带着毫不掩饰的探寻之意,“像你这种普通蛇兽,能够进阶为四阶兽人已经属于顶峰,因为血统的限制,再往上升,几乎已经没有可能。”
身为远古王兽种族的烬再清楚不过,一个普通血脉的兽人想要进阶王兽有多大困难,不,不是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
兽世有历史以来的王兽基本上全都是天生王兽种族,又或者后起之秀的变异种族,从来没有过普通兽人,甚至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流浪蛇兽能够进阶王兽的先例。
如果说汩谛尔当年能够进阶半王,确实是他天赋异禀,让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敬佩,烬虽然诧异但是并没有去过榆怀疑。
但是汩谛尔想要进阶成为真正的王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不仅仅是天分和努力能够做到的,再高的天分和努力都没用,而是绝对的血脉限制!
汩谛尔神色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是淡淡接口道,“你也说了是几乎,并不是所有。”
“你有秘密瞒着我们。”
烬无比笃定。
“跟你有什么关系?”
汩谛尔脸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一双骤缩的猩红蛇瞳充满危险的野性,警示性地看了烬一眼,随后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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