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人的事我肯定不干。
刘勇胜看向我,带着一丝犹豫把铁锤递向我。
我没接,看向二哥,面无表情,清晰地说:“对不起,二爷。我是抓贼的,也是个贼,不是老千,我不参与老千的是是非非。我只想混口饭吃。如果让我干老千的活,我不干。”
二哥死死地盯着我,缓缓道:“你小子有种,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没说话,如果他逼我,我应该能逃出去。
房间里静得出奇,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足足半分钟,二哥突然说:“还算懂规矩。好,留下吧。你只管抓贼,别的不用你,和麻若晨一样,一天五百。抓到贼有奖。开始吧。”
刘勇胜收回铁锤,再次让人按住黄背心的手,二话没说,隔着书重重砸了下去。
突然间,一声惨无人寰的惨叫,纵使两个人按着,也控制不住黄背心的挣扎,一根手指被砸的血肉模糊,虽然肉还连在一起,骨头都已经碎了。
保安司空见惯,又过来两个人把黄背心按住,强行抓住手,盖上书。
“大爷,大爷……你们放过我吧!”
“砰!”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黄背心的叫声却小了很多,也不那么挣扎了。
十指连心!
这种折磨比死都痛苦!
“砰砰砰……”
刘勇胜面不改色心不跳,每砸一根,都有血从书下溅出,有的溅到墙上,有的溅到其他人的脸上。
砸了八下之后,刘勇胜把铁锤扔到桌上。
按着黄背心的人把手一松,人倒在地上不动了,已经昏死过去。
如果现在送人到医院,手可能还能保住。
但赌场不会。
二哥起身站了起来,对刘勇胜说:“你知道下面该怎么做。”
刘勇胜对着身后的人说:“把人带走处理掉。”
两个保安过来,拿着注射器往他身上打了些药,应该是止痛药,怕他半路醒来被人发现,接着拿来麻袋,把人装进去,抬头人从后门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
刘勇胜示意我出去,我知趣的退出去,把门关上。
关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二哥说:“这个星期收入多少?”
“一千万……”
二哥应该是来收账的,这么个暗场一个星期就能挣一千万,更不用说风城酒店。
我走了出来,到吧台前要了瓶啤酒,坐着默默的喝着,刚才血腥的一幕历历在目,黄背心连活命的机会都渺茫。我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也许有一天,我出千被抓,也会像黄背心一样,被人剁去双手,扔到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王老头说的对,他不希望有一天我坐上赌桌。
赌桌上,没有常胜将军,输一次,万劫不复。
如果我不再赌,那可能吗?
没有了符玉安,李秃子和张肥子肯定会马上对我动手。
我实力弱,还不足以抗衡他们,还要依靠金主,并不断发展自己的实力,还有可能查出我的死因。
他没留给我任何线索。
还有我妈,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从小就不疼我。
我甚至怀疑,她不是我亲妈。
被我爸打的那么狠,为什么不出走?我爸一死,她就失踪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二哥离开。
刘勇胜坐了回来,我忍不住地问:“他会死吗?”
“不知道!”他摇摇头说,“活的可能性不大。”
“你们真不怕出人命?”
“既然敢开这场子,就不怕。我实话告诉你,就是出了事,也查不到这里,而且有人会扛!”
我深呼吸一口,不再说话。
第二天上午,夏希程给我打来电话,我让他准备三十万,银行一时取不出那么多钱,我让他去找符玉安,然后换三十万的现金回来。没过多久,他提着一袋子钱来到赌场,扔到地上。
刘勇胜拿起蛇皮袋子看了看,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夏希程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刘勇胜哪里还顾着上我们,“画爷,您走好。如果李道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我们大大方方的离开暗场。
上了车,我朝楼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我以后再来我就是爷。
夏希程不解地问:“老画,你为什么要给他钱,我就不信不拿钱办不了他!”
我摇摇头说:“希程,我们身在江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哪一天我们走投无路,这里就是我们的一个落脚点。姓刘的喜欢钱,就给他。只要有钱,他会死心塌地的帮助我们,没钱了,不有是地方可以捞钱吗?”
他笑了,“走,回去好好洗个澡。”
“不,回风城酒店,刘勇胜摆平了,还有一个家伙呢。”
“谁?李道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收拾了他我们永远宁日。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身不由己,走吧。”
我出现在酒店赌场,不会有人在意。
但除了项涵婷和李道。
李道正在场里乱转,看到我时,走了过来。
夏希程立刻挡在我前面,压低了声音道:“小子,别搞事。”
我轻轻扒拉了一下夏希程,道:“兄弟,别冲动。”我冲着李道说,“李道,这样有意思吗?”
李道满脸鄙夷,他认为我牌输了,最后赖账,被千门所不耻,“你的命都是我的。”
我淡然道:“李道,如果你想死,我不拦着。在那种情况下,我要不输,刘勇胜能保着我吗?你脑子坏掉了?我觉得你应该去风城中心医院八楼检查一下。”
中心医院八楼是心理和精神科。
夏希程笑了笑,附和说:“早就应该去。”
项涵婷从李道后面走了过来,看到我们两个人神情不对,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李道自动退后一步,没说话。
我咧着嘴笑,“老李关心我,他怕我出事,这不刚说两句,你就来了。”
项涵婷自然不信,“回来就好,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让夏希程随便找个桌玩儿会儿,等着我。
进了办公室,项涵婷把门关上,突然问:“画意,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李道搞得你?”
我坐到沙发上,接着抽烟。
但这一次她却坐到我身边,根本不在乎烟雾,我坐直了身子,惊讶道:“涵婷,你怎么不怪我抽烟了?”
她“啧”了一声,“别打岔,是不是李道从背后搞的你?”
我叹了口气,“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为什么搞我你也清楚?不怪你,他脑子有病,逼着我跟他赌,要不是我略施小计,脑袋早让他喷个窟窿了。”
她一听,咬着牙,恨恨地说:“不成材的东西,吃里扒外。必须得开了他。”我立刻拒绝,“这不行,你要是开了他,他不得在外面堵我才怪,这次找了刘勇胜绑我,还打伤了我的朋友。下次再找个齐勇胜,不得要了我的命?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主。”
“你有办法?”
“他有心魔,唯一能控制他的,还只有心魔,赌!”
“你要和他赌?”
“他要和我赌,输了让他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