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运是无法预测的。
我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女人瞎眼看上这么一个人,而且听刘思齐说孙亮认识的女人还很有钱。
找个富婆,少奋斗二十年。
这话一点儿不假。
只是不知道女方的家长是不是知道孙亮喜欢赌。
我今天的计划遇到障碍,应该是无法实施了。只要孙亮来,我就有机会,我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对付他。老天如果真的眷顾他,那是我不能左右的。
突然觉得老天很不公平。
一如那句话:钱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只会往有钱人的身上钻,而穷人越穷糟糕的事接踵而至。
刘思雨冷笑。
十万不多。
凭我对她的了解,要的真不多。
孙亮转眼间没了钱,但他知道,刘思雨不再打扰他,钱都是小事儿,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来,继续。我就还有三万多块钱,输光了就走。”
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很快,孙亮又赢了十多万。
我就像个输红眼的赌徒,越押越大。最后,我把一千块钱全部押上,细细的捻着发下来的两张牌,居然一张三一张七,我把牌使劲儿往桌子上一扔,“草!他妈的,又是毙10!”
孙亮哈哈大笑,“我刚就说了,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那么好,你没钱了,回去拿钱我们再来,你现在不是跟了一个大老板吗?”
我做着思想斗争,要让孙亮看出来,我有钱!
就在这时,过来两个放水的高利贷,他们笑呵呵地对我说:“兄弟,要不要我们给你放点儿水?”
我看看他们两个,点了支烟,“怎么算?”
意思是说他们的利息是多少。
放水的说:“我们公平,周息百分之十,一个星期,砍头。”
我皱起眉头,“你们也够黑的。”
“我们还叫黑,那砍头万三十的不比我们黑。”
他们一周收百分之十的利息,一个星期后就要还十一万,砍头就是砍头息,如果我借十万,他们会放水给九万,可还钱的时候要还11万。两头吃利息。
而砍头万三十是借十万,同样要砍百分之十的利息,借十万,放水九万。万三十就是半个月之内要还本金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借十万,要还十三万。
从长远来看,砍头万三十更合适一些,时间长。
但赌徒不想这些,越短越好,拿钱翻本,然后还钱。
可是一旦一个星期还不上,连本带息一起重新算,几乎成倍增长。不出一年,连银行都得破产。
放水的家伙见我犹豫,劝道:“兄弟,你这都快玩儿了一夜了,手气一直不好。估计运气马上就来了。”
我露出一丝笑容,“借你吉言,你放多少?”
“十万。”
“行。”
放水的很痛快,什么都不需要,给了我九万现金。我让服务生帮我换了筹码。
有人可能会问,他们都不问我是谁,就敢借钱,不怕我跑了吗?
不可能。
放水的人很精明,只要是来过场子的,他们都能记住,根据你往日的输赢,下注的大小,来判断你的信用度。
我就来过几次,他们就敢借十万,看来对我也调查过。
他们不怕我逃走,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警察可能都找不到我,但他们能,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方法逼你现身。
这不是天方夜谭。
警察找人,有法律的约束。
放水的找人,没有道德底线。
如果你不幸被放水的缠身,报警还有生机。
我拿着九万筹码,再次坐上了赌桌。可我还是输。
天亮的时候,我把九万块的高利贷也输了个精光。
此时的孙亮赢了至少三十几万。
当然,运气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有时候我知道他会输,在卡牌的时候,我会把牌放到他所需要的位置上,所以他是输少赢多,输小赢大。
赌徒不懂知足。
孙亮在我暗中帮助下赢了一夜,见我没钱,竟然拍拍我的肩膀,“画意,放水的是不可能借你了,你不是跟了大老板了吗?让他借你,我听夏希程说你不是有几十万的公款在身上吗?拿来翻本!”
我叹了口气,道:“我这也困了。我打个电话,先把水还上吧。”
清晨,赌场里的客人很少,大多数已经回去睡了,只有那输红眼的赌徒还在大呼小叫。“喂,符玉欣,起了吗?给我拿点儿钱过来。十一万,对,我现在就要,输了,输得很惨…快点儿啊,我这等着用呢。”
孙亮没走。
我知道他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钱。
半个小时之后,符玉欣来了,她冲着我打着招呼,“画意!”
我转过头,背对着孙亮冲她眨眨眼睛,她明白了,“钱带来了吗?”
孙亮看到符玉欣眼睛都直了。
符玉欣靠在我身边,像从前那样挽着我胳膊,娇滴滴地说:“你都玩儿了一夜了,回去睡吧。别天天赌呀赌呀,身体都熬坏了。”
我假装打了个哈欠,“行。晚上再玩儿。这几天手气太差了,输了快一百万了。晚上要是输,我就剁手!”我冲着放水的人招招手。其中一个小跑着过来,我拿起符玉欣的包,从里面掏出几捆钱,数了十一捆扔到桌子上,把剩下的几捆又装进包里,故意让孙亮看到,老子有钱。
孙亮叫住我,“不再玩儿会儿。”
“晚上吧。”说完,我搂着符玉欣的肩膀走出场子,孙亮收起筹码也跟着出来,我坐上了符玉欣开来的奔驰车。
我要让孙亮这次掉得更深些。
如果我再让他输一次,他很可能遇到我就收场,而我这次输了几乎二十万,是给赌虫一针兴奋剂。
符玉欣在车上问我:“你故意输的?”
“是。晚上,我还要来,我一会儿让夏希程过来,接着输,再输个十来万。”
“这是干什么,就算你能赢回来,他很可能只把赢你的输回来。”
“你不了解赌徒。这就是孙亮往酒店拉猪的时候,场子都是让赌徒先赢会输,因为赢得越多,后面输得就越多。因为赌徒总觉得能把钱捞回来。如果一开始就输了很多,再赢回来,赌徒就会有一种满足感。”
符玉欣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晚上和我一起来吧。我叫洛天依一起,在她的场子里玩儿,有她在会少惹很多麻烦。这次,我一定要看看,孙亮到底傍上了谁!”
我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
符玉欣收拾着房间。
从这点看,她比麻若晨强太多,麻若晨从来不收拾,江湖人不适合做老婆。符玉欣大家闺秀,懂得什么是相夫教子。
夏希程又去了风倾的场子,直到下午才回来。
符玉欣已经走了。
我们坐到沙发上,抽了支烟,问:“怎么样,鱼咬钩了吗?”
夏希程有些兴奋,“咬了,他这次一定跑不了。不过,他换了个地方,不去那场子,要去一家棋牌室,在老铁街那。”
我皱起眉头,“老铁街,南货场,那是李功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