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叼着烟,根本没站起来,冲着年轻人说:“周通,跟了杨久清就挺起来了,是不是?”
周通故作惊讶道:“方哥,我不知道是您呐,我还说谁那么大胆子敢骂我。”
原来他们是老相识,故意这么做的,应该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
黑鬼用眼皮夹了一眼周通,带着鄙视的意思,连我都看得出来,周通肯定也看的出来,黑鬼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看看周通的身后,“周通,你个逼崽子闲着没事就喜欢造人,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用得太多完蛋了吧。”
周通满不在乎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冲着黑鬼道:“方哥,弟弟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力强。”
黑鬼冷冷一笑,“一夜七次,一次三分钟?”
“多了,七次才他妈的三分钟,蓝蓝,进来吧。”周通朝着门外喊。
女人进来之后,我大吃一惊,居然是鬼千!
我心里暗骂着宁大雪,每次都说没老千,今天可倒好,鬼千都上门了。我不知道鬼千的千术如何,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对手,突然间,我不想上桌了,先观察观察鬼千的情况。她过天河的技术好,那是扑克类。
也许麻雀的技术一般。
蓝姐走过来,看我一眼,冲着我微微一笑,闭了一下左眼。
宁大雪低声问我:“你跟这女的认识?”
“一面之缘。”
黑鬼看到宁大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周通你这逼崽子,怎么喜欢这种货色?她都能当你妈了。”
周通从表面上看,是惹不起黑鬼的,但他脸色也微微一变道:“方哥,我从一进门你就挖苦我,我忍了。但蓝蓝可是我现在的女朋友,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黑鬼也意识到话有些过分,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周通也认事,“来来来,开局!”
黑鬼周通和两个外地人上了桌,打起了麻雀,我和宁大雪在旁边看着。
蓝姐在周通的身边坐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起身走向我,冲着我微微一笑,“意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真是巧,你怎么不上桌?难道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说完,旁边的人都看了我一眼,因为他们听不懂。
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佛语里的名句,破解心中迷惑,我把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看穿了,只救人,整个世界都是空的。
更深层的意思是说,她没上桌,就是想先观察我,我也想先了解她。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有王在,不言明,心知肚明,岂可乱语,哥利王乃夜也,通不胆。”
我点点头,“然也。”
包间顿时安静无比,麻雀都不打了,就听着我们两个人说话。
周通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说人话。草!”
蓝姐又回到了周通的身边,两人说说笑笑,胡乱的给他解释我们的话,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目露凶光。
宁大雪起身对我说:“宝贝儿,陪我去下WC,帮我拿着。”
我自然接过她手里的包,出门跟她去了厕所,厕所没人,宁大雪来回看看,悄声问我:“画意,是不是有问题?”
“这不废话吗?”
“你们说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她也没什么,反正这局我是不想上了,“那女的和我一样,是个老千,千术很高,应该不在我之下。她知道我,我知道她,我们两个都想试探对方。她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有周通在,有些话不能直说,但我们两人都知道,不能出差错。那个黑鬼是老大,周通地位不如他高。王指得是周通,哥利王指得是黑鬼。”
宁大雪缓缓点头,“知识多了就是好,那句哥什么王什么夜的是什么意思?”
“哥利王是老大意思,乃夜也就是黑夜,她说老大是黑鬼。”
“我懂了。”
“那黑鬼是什么人。”
“一年前认识的,具体生意不知道,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那两个外地人认识他。我认识其中一个外地人,但他没跟我说,现在我也不敢去问。我们要不要走。周通都怕的人,恐怕不是我们能惹的人。”
我想到了风倾,对宁大雪说:“先不要走,看看再说。”
宁大雪想要回去,我阻拦了她。
女人去厕所跟化妆一样,没有半小时出不来,回去的太快,明显是告诉他们我们密谋着什么。我一连抽了四五支烟,这才跟宁大雪回去。
可让我奇怪的是,蓝姐并没有上桌,温顺地像个小猫似的静静地看着,倒是黑鬼和周通乱开着玩笑。
黑鬼打出一张白板道:“兄弟,听说了吗?北区开了家场子,什么时候我们去弄两把?”
周通摸着牌说:“没时间,最近忙。过两天还得去缅甸,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场子的事就交给你吧。”
黑鬼呵呵笑了,“你跟杨子混得风生水起,连赌都没时间。对了,风城酒店最近生意惨淡,估计姓项的娘们儿坐不住了,你不是一直喜欢那娘们儿吗?找机会把她办了。”
周通道冷冷一笑,“我是不打算回去。跟她好长时间也不联系了,如果杨哥派别人去,我正好有时间。”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得出来,周通和项涵婷似乎很熟。
这点我不知道风倾是不是知道。
但现在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注意过项涵婷跟谁也有过来住。就在这时,周通的电话响起,他正摸着牌,直接开了免提,电头那头是个女的,“通哥,你回来了没有?我等你两个星期了。”
“我刚回来,这不跟朋友打牌呢吗?”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车坏在半路上了。”
“行,你在哪?”
“时代公园西门。”
好家伙,够远的。
假日会所在风城东,时代公园在风城西,就算大晚上不堵车,路上的红绿灯最少得有四五十个,一来一回得两个多小时。
借口,绝对是借口。
周通挂了电话说:“对不起了各位,有小娘们儿等着我过去,你们先打着,等我回来。蓝蓝,先帮我打几局。”
蓝姐皱眉,“我不会打麻雀。”
周通显得很不耐烦,“玩儿别的,你不是会玩儿诈金花吗?那个简单。”说完,他拿起手机转身就走。
我心想,赌局不结束,王八蛋绝对不回来。
自然而然的蓝姐坐了下来,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会麻雀,玩儿同花吧。”
都是赌,想赢钱,玩儿什么都一样。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表示同意。
同时,我也明白了,蓝姐的弱点应该是麻雀,强项是扑克。
有人收起麻雀牌,拿来一副扑克。
蓝姐弱弱地问了一句:“玩儿多大的?”
黑鬼连想都没想道:“底一千,封顶一万,二十万封顶,多家开牌。”
这正合我意,我要看看蓝姐是怎么出千的。
蓝姐回了一下头对宁大雪说:“姐姐,这又不是麻雀,你不玩儿两把,还有你们。”他看看一直没有出声的另外一伙人,刚才我还真没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