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安和的眼神不再迷离。
他坐了起来。
但他没站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突然道:“你们今天打了我,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死鸭子嘴硬,都被人揍得爹妈快认不出来,还在这里发狠。
“你们跟谁混的?”
“我们跟自己混的。”
安和的眼神有些变了,认为我们没后台,就算暂时失败,但总会捞回来的,刚才太轻敌,现在知道我们没后台,想拿捏我们不过是手到擒来,“你要明白,想在这里混,必须我得点头,不然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边涯和夏希程都笑了起来。
夏希程从地捡起一把匕首,对着他两腿之间就扎了下去,吓得安和一声大叫,这才发现刀尖并没有扎要要害,“就你这点儿胆量,也敢出来混。”夏希程再次提了起匕首,慢慢地往上抬,直到在喉咙处停下,“如果让我再遇上你,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了。”
安和死死的瞪着我们。
江湖人,讲究颜面。
今天晚上漫长的一夜让安和终生难忘。
“听到没有?”夏希程再次问道。
安和这才醒悟过来,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很好。滚!”
安和连滚带爬的起来,刚才我们动手的时候都留了分寸,没有受重伤的,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直到安和他们远去,麻若晨这才出现,问:“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得想办法拿下他们。要不要我动手割了他,让他和周通一样,那样他就老实了。”
我摇摇头道:“尽量收了他们,如果真的跟了我们,这将成为我们以后的力量,不要小看这些人,人多了力量就大。”
晚上,我跟夏希程和边涯睡在东屋。
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床下。
我们揍了安和,必须得防着。
果不其然,半夜时分,我正在厕所解手,突然听到墙外有人小声说话,接着,有人跳上墙头……刚被打就敢补刀。这伙人,头脑不简单。
我本想通知夏希程他们,但我一喊,这伙人一跑,下来摸上来,更难防备。
我提上裤子,悄悄起身,从厕所的墙上扒下一块砖,拎在手里。
黑暗中,这些人摸到门前,我数了数,五个人,不知道墙外有没有人接应,我想应该有,我提着砖头也跳上了墙,墙下果然蹲着一个人,正抽着烟。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我,根本没想到是我,还小声地问了一句:“怎么出来了?没人吗?”
我猛得把砖头砸了下去,正拍在脑袋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跳下墙,我试了试他的鼻息,呼吸正常,只是昏了过去了,脑袋也没流血。路边停着几辆二八杠自行车,看来是想补了我们逃走,摩托车的动静太大。
我冷笑,想跑,不可能!
我把自行车扛在身上,搬到一边。
而我也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等他们,我断定他们偷袭我们之后,会大大方方的从大门出来。
院里传来打斗声。
我听到有人惨叫,接着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惊慌地跑到大门前拉开门,开门的瞬间,就被板砖给拍了回去。
一下,两下……
两个家伙倒在地上。
夏希程和边涯根本没拿武器,混混一看前后有人堵着,当时就给我们跪下了,“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住在院子里的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根本没人动。
“都起来,进屋……”
兵败如山倒。
他们几个人没敢反抗,乖乖地扶着受伤的人进了屋子,那个被我砸昏的家伙也醒了过来。
我掏出烟,扔到他们几个人前面,我看看安和道:“抽吧,没关系的。有句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你们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没人说话,也没人拿烟。
“我都说了,不打不相识,安和,不是我说你,你带着这么多兄弟混了半天,混到了什么?欺负女人,打架收保护费,我知道你有个当官的亲戚,就你混成这样,你也不嫌丢人。你混来了什么,钱。你的兄弟天天跟你混,你给发钱吗?你有产业吗?你再看看亲戚不是当官的,都开了公司,开了厂子,养着一帮小弟,有个正经事儿干。”
我几句话就让这些人的心里有些动摇,眼神也不是那么仇恨。
“要混的就要往钱的方面混。”
安和张张嘴,但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你们混了不少年头了吧。你们这叫混吗?你们这叫混成了孙子,没钱,姑娘会喜欢你吗?混的牛逼的,有妞儿可能会喜欢,要是的钱,请一帮人打,看着别人给你卖命,妞儿岂不是更喜欢!”
安和确实没钱,姑夫再牛逼,有了这样的亲戚也没办法。
出了事能平的平,不能平就不管。
没有能力,亲爹都不行。
我出了三万块钱给了和安,道:“这些钱你拿着,兄弟们也被我们揍得挺惨,就当医药费了。安和,城乡这地方遍地是财,我看这里要开发工业区。你倒不如用的姑夫的关系和你手下的兄弟在工程上面动动脑子,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女人,想着收保护费。在国内,手机,摩托,三轮车,不是你吹牛逼的资本。”
安和眼睛一亮道:“那你说我干什么?”
我说:“拉土,你用你姑夫的关系承包一块土地,不用耕地,大坑就行,给人拉土,你带着你们这帮人,把晚上的这股劲头用到对手的身上,把活抢过来,不出两年,你就是风城的大老板,你姑夫看你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安和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办。兄弟,叫什么名字。”
“纳兰提。”
不知多少年以后,安和和我坐在一起说起往事的时候,都会提起这段往事,说我把他揍得如何如何狠。
风城酒店已经成了是非之地,没有必要我是不会去的。回到风城,就等着有一天风城酒店的中间人出来,我闲来无事,想去看看风倾,也没带着人,我就想,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我刚要伸手拦辆出租车,两辆豪华商务车停下了。
从头上下来七八个身材高大的打手,戴着黑眼镜。
我顿时感觉不妙,准备动手,为首的家伙一伸手阻止道:“画先生,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老板想见你!”
“你们老板是谁?”我无法震撼,因为我的脸换了。
“对不起,画先生,现在我不能说,去了您就知道了。我们真是来请画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