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良久没有晕倒,再次醒来,只觉得眼中酸涩,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从眼中流下。
顾雅洁守在一旁,很是惊喜,“你醒了?”
夏夏也喜悦上前,“老板,医生说你是休息不好加上过于操劳,你什么时候回的江潮,我都不知道呀。”
展眉眼中全是重影,只觉得耳旁全是声音,吵的她脑袋疼。
她坐起来,“我没事。”
等到脑中杂音消失之后,她才语气冷静,态度如常道,“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走?”
顾雅洁迟疑,“医生说你其实没什么事,若是想观察一晚也可,若是想直接离开也可以。”
展眉掀开被子就要穿鞋,“那就走吧,没事在医院住什么。”
车上,顾雅洁一直时不时转头盯着她看,还自以为做的很隐蔽。
展眉疑惑,“你有什么事?”
顾雅洁见她只是去了一趟营地就从医院出来,生怕再刺激到她,但她生性直率,不知如何掩饰。
“你见到钟夜的——”
展眉目光如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顾雅洁很艰难的把话说全,“遗体了?”
展眉点头,“见到了。”
顾雅洁抿唇,想说些安抚的话,又觉得过于浅薄。
展眉却补上一句,“他没死。”
顾雅洁目瞪口呆。
展眉目光平静态度如常,像是在说关于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平淡的话语,但态度却很坚决。
“雅洁,你是我朋友,我可以告诉你,钟夜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计划,那我就配合他。”
“但他没死,他会回来的。”
展眉低声抱怨道,“之前好歹还有艾米和他多个心腹知道,现在却谁都瞒着,也不知道这种性格是怎么养成,越来越多疑谨慎。”
“等他回来,不知道该怎么哄那群哭崩的猫崽子。”
展眉说完一通,抬眼,这才诧异起来。
“雅洁,你怎么哭了?”
顾雅洁开着车,一只手匆忙擦了擦脸颊,“没事,我被沙子迷了眼睛。”
顾雅洁想,对于展眉来说,这点信念像是她心中的烛火,像是她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若是被打破,她恐怕支撑不下去。
展眉从前是多么刚毅勇敢的人,现在却要用这样自欺欺人的幻象蒙蔽自己。
可惜她与钟夜天人两隔,对方再也不知道她的用情至深。
想到这里,只觉得眼中酸涩,不住流下泪来。
展眉这番回到江潮,却不再有什么特殊事务。
黎国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特种小队队长牺牲,项目自然也就暂停。
猫咖一片愁云惨淡,加之项目已经推进完毕,没什么再用得到展眉的地方。
因此,她打算正式回归咨询室工作。
这一想法,被明空和顾雅洁集体阻止。
顾雅洁很是惴惴不安,“展眉,我觉得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别——”
展眉疑惑,“我哪里身体不好?”
顾雅洁抿唇,展眉从回到江潮,三顿饭能吃上一顿已经算多,下巴尖了一圈,腰更是像纸片一样细瘦,偏偏对方似乎毫无察觉,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让顾雅洁连说都不知道怎么说。
明空在看顾雅洁的测试量表,“你可别砸了我们咨询室的招牌,我还想有个地方落脚。”
展眉更加不解,“明空,怎么你也拦我?我不能看病吗?”
明空嗤笑,“自己都有心魔未解,还去做别人的心理医生,说给谁听也不会相信。”
展眉脸色白了一分,却面色如常,“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测试我的能力。”
顾雅洁轻声劝道,“明医生——”
明空道,“不用,你到底有事没事,你自己知道,你能不能看病,你自己也知道。”
“明天是你那钟夜钟队长的追悼会,你要回咨询室上班,为什么,想必你还是知道的。”
“明空!”
顾雅洁厉声喝止,明空啧了一声,往后一仰,“好好,我不说。”
顾雅洁很是担心的道,“展眉,不去追悼会也没什么,我在家里陪你,未必需要去咨询室。”
展眉思索一会道,“我是不是应该去?”
顾雅洁忧虑的看她神情,一句话都说不出。
展眉几乎自说自话,“是,我在他们那边是钟夜的未婚妻,钟夜去世,他的追悼会我怎么都应该去,若是不出现,反而可疑。”
明空皱眉,又想讽刺两句,但看顾雅洁忧心忡忡,也不再说话。
顾雅洁送明空出去时,低声问,“展眉她——真的没事吗?”
明空懒洋洋道,“上次确实没事,现在就不知道,譬如钟夜死了,她想的却是可疑不可疑,我看很有问题。”
顾雅洁咬牙,“她认为钟夜没死。”
明空挑眉,“谁都想他没死。”
顾雅洁摇摇头,“不,她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钟夜没死,还会回来,周围所有人都被钟夜骗了,她的样子很正常,但我却总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明空失笑,“别担心,展眉应对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她会自己调节的。”
“倒是你,还没好全,不要这样劳神。”
顾雅洁叹口气,点点头,注视明空远去。
她回头往小区里走,沿着路灯下一步一步,突然有所感应,一抬头,顾雅轩站在对面的路灯下,昏黄灯光映亮他白玉一样的脸。
顾雅轩一双杏眼中,眼泪一颗一颗,像雨滴一样落了下来。
顾雅洁站在原地,和他遥遥相望。
最终仍是顾雅轩先迈动步伐,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一臂之外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是最深重的委屈。
“姐姐,他是谁?”
顾雅洁不知为什么,现在仍是会回答他每个问题。
“你见过他,他是明医生。”
顾雅轩语气里透露出一股不依不饶的执拗,“不,我是问,他是谁?”
顾雅洁明白过来,她最近实在疲惫,没有精神和对方纠结这些情爱小事。
“他是谁,和你都没有关系。”
顾雅轩没见过她这幅寡淡的态度,顿时有些慌了,“姐姐,你生我气了吗?因为钟夜?”
顾雅洁很沉痛,“雅轩,从小家中确实苛待了你,但我想,基本的教育并未缺少。”
“我自问做事全凭本心,也没有卑劣低下之处。”
“但你为什么这样偏激执拗?”
“你走吧。”
顾雅轩双眼通红,像要滴下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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