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定之后,桑韵和莫菲林也抱着孩子跟了下来。
看见孩子,这家人的情绪更加激动,“宝宝在哪!把孩子还给我们!”
我转身,从桑韵怀里接过孩子,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女人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孩子是你的?”
莫菲林大概觉得我不对劲,上前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你没事吧?”
我凝眉,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儿子右脚脚踝有胎记的,不会错的!”看起来柔弱的女子,说话的语气却很凶狠。
换了个姿势将孩子抱住,我掀开了包裹住小脚的地方,捏起宝宝还有些紫青的小脚,果真看见了女人所说的胎记。
莫菲林和桑韵凑过来,看见之后异口同声的表示惊讶,“怎么会?”“不可能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着把孩子递过去,“过来吧,把孩子抱回去。”
保镖们听了我的话把人放进来,女人接过孩子又哭又笑,“对,是我的宝宝!这个胎记我一辈子不会忘!”
她一边说,还一边拉扯着孩子的小脚,在众人面前摆弄证明。
我无话可说,即便只见了一次,可我的感觉错不了。
像是担心我们会仗着人多欺负他们,女人的家人一拥而上,当着我们的面快速护着她和孩子,冲破了保镖的防守线,扬长而去。
“小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孩子一生下来就在沈家,怎么可能会被调包呢,这,沈钰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啊”桑韵眼看着孩子被抢走,想追出去又没有立场。
我没有接话,直接岔开了话题,“沈钰一直没回来过是吗?”
桑韵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来过一次电话,说今晚回来。”
“傅慎言呢,有没有找到他?”
桑韵为难的纠结了一下,最后摇头,“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联系不上。”
她说完,客厅就再没人说话了,整栋屋子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许久,我冷笑了一声,接着越笑越张扬,越笑眼里越发湿润,直到泪水夺眶而出,直到浑身都在颤抖。
这就是傅慎言所说的,不会有事?
我谨小慎微,连大门都不敢迈出去一步,却在家里弄丢了孩子,而傅慎言,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却不曾露面。
偷走孩子的,除了高野党羽,还能有谁?
桑韵出声安慰我,“小姝,你刚生下宝宝,不能哭的。”
“别碰我!”我捂住耳朵蹲了下去,“都是骗子!骗子!”
四周全都是沈家的人,我却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已经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
感觉到肩上突然沉重了些,莫菲林的手搭了上来,“沈姝,你冷静点。”
她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安慰了我,便立刻摆出主人的架势吩咐下人,“去,把昨天到现在,进出过沈家的所有人都叫过来”
双耳开始轰鸣,后面的话我便听不清了,我颤抖着环抱住自己,侧目瞧见她的身影,脑子里忽然轰鸣的发出提醒的讯号——我还有女儿!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猛地站起身就从莫菲林怀里夺过孩子,发疯似的跑上楼,反锁了门,抱着孩子躲进卧室。
门外响起拍门和关切的呼喊,“小姝,你开门,你怎么了”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所有的嘈杂声仿佛是地狱的恶鬼,争抢着要带走我的孩子。
我躲进衣柜,抱着孩子缩成一团,不敢有任何动静,低声呢喃,“不要抢我女儿,谁都别想抢走我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都是孩子的哭声,衣柜被人打开。
光照进来刺痛了眼睛,我下意识将孩子抱得更紧。
“小姝,我回来了。”
男人熟悉的磁性嗓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慢慢偏过头,看见那张久违生动的面容时,有片刻出神。
彼此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却都选择了沉默。
良久,终究是傅慎言率先打破僵持的气氛。
“小姝,宝宝该饿了,先出来,我们给她喂奶。”他朝我伸出手,神情温柔又小心翼翼,一点点的靠近我和孩子。
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不断逼近,仿佛置身梦境一般,浑身都轻飘飘的,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冰凉的触感碰到我手背的肌肤,我才猛地一个激灵,忽然间清醒过来,认清了傅慎言之后,惊恐的尖叫出声,“滚!你滚!别碰我的孩子!”
傅慎言皱眉愣住,骨节分明的手停在半空,声音变得厚重,“沈姝,你看清楚,是我,傅慎言,你的爱人。”
“我当然知道是你,别再妄想用花言巧语迷惑我了!都怪你,是你害了我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疯狂的朝他咆哮着。
傅慎言不死心,调整了身形想继续靠近,更加刺激得我几近疯狂,“走开!骗子!别过来!啊!——”
与此同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一把揪住傅慎言拉起来,将他拖了出去。
卧室再次归于平静,我抱紧襁褓,生怕她受了风寒,目光呆滞的望着地面,脑中残留着刚刚吵闹的声音,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再响起来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了沈钰,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逆光站着,冲我微笑,四季站在她身前,可怜巴巴的朝我伸手,声音带着哭腔,“妈妈,你不要四季了吗”
孩子永远是母亲的软肋,听见四季的声音,我所有的防备瞬间土崩瓦解,腾出一只手抱住四季,呜咽哭了起来。
随后医生进来,给我注射镇定剂,我便失去了意识。
“孩子!别碰我的孩子!”
在噩梦中清醒过来,我猛地从床上坐起,顾不上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我着急下床寻找孩子的身影,直到看见床边的摇篮里,宝宝安稳的睡着,提着的心才放下。
听见动静,房门被推开,沈钰走了进来,“醒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心情开口说话。
“饿了吧,我叫人做点吃的送上来。”沈钰说着,神色不明的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傅慎言远远地站在那儿,胡渣爬满了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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