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也有些担心,若是苏角战事不利,以他的性格也有可能暂时隐瞒,等到彻底击溃齐军之后才会报告啊。
齐军两夺平原津,假如第一次真的是掩护一支楚军去馆陶,那这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该不会小看了齐军吧
若是两个时辰之后苏角还没有回来,那就必须派人去问个清楚了。
听了王离的话,涉间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大将军,你刚刚不是说你这两万铁骑要留下震慑其他诸侯军吗?可你要是去进攻齐军壁垒,其他壁垒岂不是没有铁骑震慑了?难道要把大营中的铁骑调出来吗?这恐怕不太好吧。”
“嗯,你说的不错,大营留守的铁骑确实不宜轻动。不过,用两万铁骑震慑那些鼠辈也是太抬举他们了。
总攻齐军壁垒的时候在那边留下一千做做样子就行了,反正借着夜色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齐国壁垒已经被我军攻破了,哈哈哈!有此功劳在身,反压章邯老儿一头就不在话下了。巨鹿的形势也将因为齐军主力的覆灭而转危为安。”
王离之所以执着于攻下齐国壁垒多少也有点争功的意思,章邯的刑徒军围了巨鹿这么久都没攻下来,王离自然也提出过换他们来攻的建议,但是却被章邯拒绝了。
想想也是,章邯已经耗尽了巨鹿赵军十之七的气力,怎么可能将马上到手的功劳让给他王离。
所以,王离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争些功劳,哪怕是违抗章邯命令也在所不惜。
关键是王离手下的将官和军兵也都需要靠打仗积累军功的,没有人愿意跟着一个无仗可打的统帅。
实际上,王离能够成为九原长城军的统帅完全是靠着他的老子,他爷爷王翦和父亲王贲都是秦国名将,他本身武功谋略尚可,但太过年轻资历不足,又没有立过什么大功,因此很多人都不服他。
若不是九原军真正的统帅蒙恬被赵高害死,被牵连的名将同样不少,哪里轮得到他王离统军?
王宝宝心里苦,他也是很想证明自己的好吧。
涉间想劝王离放弃攻打齐军壁垒,却反被王离说服,也渐渐开始憧憬起来,军队之中又有谁不喜欢军功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希望苏角快些率军回归了,届时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巨鹿北,王离大营。
屠海百无聊赖的剔着牙,对于王离让他留守大营这个决定,他是半点意见都不敢有。
因为他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打过一丈了,全歼了齐赵联军五千先锋军,再提要求出战估计会被王离狠狠的修理一顿。
但是打仗这种事对于他这样的好战份子而言,那可真是多少都不带够的,一想到涉间和苏角都在战场厮杀,他心里就直痒痒。
“呸!真是无趣,那楚军上将军项羽也是名过其实,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敢出兵,等着齐军被灭掉之后再来,那不黄花菜都凉了。传令下去,大营加强戒备,若是白狩那边求救,立刻去寝帐叫醒我,老子先去睡了。”
“喏。呃,要是苏角将军回来了呢?”侍卫拱手道。
“苏角回来那肯定是得胜了啊,没仗打叫我干屁,难道让我大半夜的起来迎接他吗?苏角大军回来就不必叫我了,若是苏角派人来求救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屠海已经两次和齐军交手了,那叫一个菜,苏角武力不输他屠海,智谋更是远胜于他,怎么可能败给齐军。
“喏。”侍卫应了一声便出去传令了。
实际上,将军就寝前通常都会让值班的守军加强戒备,因为敌人夜间偷袭的威胁是极大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大营丢掉。
当然,漳水河边都有军兵放哨,楚军想达到偷袭的目的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大部分秦军士兵都对加强戒备这个命令习以为常,但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特别是在营墙附近站岗放哨的军兵。
真若是有敌人借着夜色摸过来偷营劫寨,最先完蛋的就是这些哨兵。
“东方出现马队,注意警戒”塔楼之上的军兵高声喊道。
当值的秦军纷纷拿起刀枪,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猜也猜得到是苏角将军得胜回来了。
四队重装铁骑井然有序的向着王离大营进发,最外面的两排每隔不远就一个火把。
每匹战马都由两人骑乘,皆是身穿铁甲手拿长枪、满脸杀气的百战精锐。
每把长枪的枪头都格外闪亮,枪身之上竟然还绑着一块红巾,显得颇为不凡。
再仔细看,每名骑士的脚上都踩着什么东西,坐在后面的军兵腰上也挂着两块近似半圆形的铁环,不时的发出碰撞的声音。
走在最前边的四人都高举军旗,其中两面是秦字国旗,另外两面是苏字将旗。
虽然武器变的有些不同,但秦军铁骑的人和马都穿有重甲,这可是敌军想假冒都办不到的,而且苏角大军早上离开的时候就是两人一马,所以这些守门的军兵也没有怀疑。
“苏角将军得胜回营,开门”
吱嘎嘎嘎营门打开。
“速速进营!”周兰嘴角微扬,秦军果然没有准备,上将军之计成矣!
坐在骑士身后的铁甲军个个双眼放光,老子的铁甲战马有着落了!
轰隆轰隆
“呔!尔等安敢在营内纵马!难道就不怕王离大将军治罪吗?苏角将军何在?为何我观你如此面生?”
守门的秦军兵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就算苏角将军是得胜回营,也该遵守王离将军的规矩才是。
“老子是苏将军刚提拔的先锋官,吾等营内纵马又如何?弟兄们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浑身乏累,急着回去休息有何不可?苏角将军受了点伤,不能骑马,正趴在后面的车上呢,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周兰笑得很阴森,他和先进来的铁骑并没有向马厩的方向走,而是散开停在了门口附近。
“啊?苏角将军受伤了?伤在何处?”兵长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苏角将军竟然伤的这么重,连马都不能骑了?
“喔,他屁股上中了一箭,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周兰强忍笑意,他听说此事之后可是特意跑去看了苏角的尸体,上将军可真是
“喔明白了。咦?你这枪头是如何磨的这般锋利?真是银光闪闪啊,而且你们长枪上为何都绑着红巾啊?”
“明白了就去见他吧,因为战场上红布最容易搞到。”周兰一枪贯穿了那秦军兵长的脖子,“依计行事,冲冲冲!把这两个塔楼给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