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狩深吸了一口气,“对面可是项羽上将军?”
“你是何人?”项羽勒停了战马。
白狩将长矛插在地上,双手抱拳道,“久仰上将军威名,末将白狩是也。”
“喔~原来你就是白狩,难怪跑的这么溜,让我追的好苦啊。”项羽早就觉得白狩是个人才,虽然每战都败给了他项羽,但那不正常么,这个世界有能有几个张良、韩信那样的。
白狩嘴角一抽,“上将军说笑了,白某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和你讲。”
“讲来。”项羽摆了下手,楚军轻骑就把白狩和那些秦军围在了中央,项羽身边不过一千兵马,这个时候白狩和秦军还是有希望突围的。
白狩差点就下命令全军突击了,但是他一联想到段候的遭遇,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说项羽身后有一千兵马,就算只有项羽一人,他这点人马也不够啊。
“上将军智计勇武皆令白狩深感佩服,上将军昨日率军追赶在下时,曾说过想收服在下之言,今日决战,上将军也多次讲过降者不杀,敢问上将军,此言还作数吗?”白狩救下王离后就简单问了一下经过,也知道项羽几句话就夺走了王离一半兵马的事。
项羽笑了笑,“自然作数,我项羽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倒是你白狩,是想诈降还是想拖延时间呢?”
“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好词,上将军之文采,白狩也是佩服得紧。”白狩说罢转过头去,将插在地上的长矛拔出重新扔在了地上,“全军听我号令,放下兵器,随我投诚项羽上将军,就算是为了远在家乡的亲朋,大家努力活下去吧。”
“喏。”
“喏。”
……
秦军士兵回应的很不整齐,甚至有的根本都没回应,但是全都如白狩一般将兵器扔在了地面之上,若想取回只有下马才行。
白狩暗自松了口气,“上将军可放心了?若是上将军再不信,让我等下马跪拜上将军也是可以的。”
项羽笑道,“好啊,跪拜最能体现投降的诚意了。”
“呃,好,全军下马,跪拜上将军。”白狩刚要下马。
项羽摆了摆手,“算啦,本上将军赶着去追王离,跪拜就等到此战结束吧,我现在也懒得去辨别你们是真投降还是诈降,尔等军兵就等在这里。桓楚!令人收了他们的战马和兵器,然后留下百骑看守。”
“喏!”桓楚刚刚赶到此地,就发现秦军已然投降了。
“上将军还真是小心谨慎,不过王离大军此时已经跑远了,上将军又何必徒劳呢?不若就此罢手回营休息吧。”白狩认为自己这个诱饵当得还算成功。
“徒劳?白狩啊白狩,你才是徒劳啊。不如这样吧,咱们两个打个赌,若是我能抓住王离,你就真心投诚于我,如何?”项羽笑了。
白狩心中一凛,随即笑道,“上将军何出此言?我等现在就是真心投靠啊,不过白某和上将军一样,也很喜欢赌,姑且随上将军走上一遭吧。”
项羽嗤笑一声,“哈,现在就是真心投靠?那你们敢发毒誓效忠于我吗?”
“有何不敢?”白狩心说毒誓无外乎就是天打雷劈之类的吧,哪那么容易被雷劈。
项羽冷哼一声,“项某虽然宽厚仁爱重情重义,但是最恨叛徒!尔等若是投诚于我,却打着将来背叛的心思,本将军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可要想好了,尔等可还敢发毒誓?”
白狩咧了咧嘴,“敢!”
“好啊,那你们就以秦地亡国灭种为题发个效忠于我的毒誓吧,本来我打算入关之后善待秦人的,但如果秦人都是诈降背叛的小人,嘿嘿。”项羽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白狩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亡国倒没什么,诸侯军肯定是要灭亡秦国的,但是灭种就有点狠了啊,当年秦始皇一统六国也没说要灭六国的种啊。
这毒誓若发了,将来真若应验了,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和秦国百姓?
关键是这毒誓不像天打雷劈之类,就算真雷劈也不可能劈死数百万人,但项羽若是灭了秦国再想灭种,这个好像真不太难。
一时之间,全场静默。
项羽冷笑一声,“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前往大陆泽东,留下五百骑看守俘虏,敢有异动者,杀无赦!白狩,好自为之。”
轰隆轰隆……
白狩脸色苍白,果断朝着项羽追了上去,该不会项羽早就猜到王离会从大陆泽和漳水中间的夹道突围吧?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成了笑话?
此时,王离的大军也来到了大陆泽的边缘地带。
“大将军快看!果然如白将军所说,这边有条路可以走!”鲍信激动道。
“大善!派两匹快马前边探路,大军继续前进!”王离对白狩真的很感激,一次又一次的救他于危难啊,也不知道白狩逃没逃出去,若是他能一直带着项羽往西边走,他们往北可就安全了。
实际上,这条路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但平均下来大概也就两丈多宽。
倘若不是那场连绵数日的秋雨,可能还会更宽一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王离对自己逃出生天越来越有信心了,就算此时那项羽的轻骑从后面追上来,王离也是不怕的,因为这条路这么窄,绝对是易守难攻,项羽就算再厉害也是没办法。
怪只怪项羽漏算了白狩的接应,又漏算了这条路,否则只需派一千军兵提前把守此路,他们又哪里进得来呢?
开始的时候秦军还比较谨慎,行军速度不算太快,但后来就彻底撒开腿跑了,比前面探路的慢不了多少,毕竟这是逃亡,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有什么埋伏的样子。
可是当王离大军行至大陆泽过半的时候,前方探路的斥候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大将军!大事不好!前方有诸侯军拦截!”
“这不可能!”王离大惊,诸侯军没有在入口设关卡,却跑到靠近出口的一端……还不如在入口呢,这不完了么!
“拦截者何人?兵力多少?”王离慢慢的冷静下来。
“回禀大将军,敌军未点火把,看不清旗帜,兵力亦未知,黑压压的一片。大将军,恕小人直言,前方已被敌军挖了一片连接漳水与沼泽的水潭横在那里,已经没有路了,还望大将军早作打算啊。”斥候拱手道。
王离只觉得两眼一黑,险些摔下马去,“速速带我去看,大军原地待命。”
“喏。”斥候答应一声,连忙调转马头,王离和卫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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