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郦县。
刘季终于占领了这座城池,吕齮虽然没有跟着来,但是陈恢带着吕齮的军令来了。
郦县守将倒也真如他所说那般,见了军令立马就开城投降,半点都没含糊。
不过,因为他此前给刘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刘季连个毛线都没封他,直接夺了他兵权。
时间紧迫,刘季也没时间在这里耗着,然而,当刘季大军再次启程之时,却被一支兵马拦住了去路。
“刘季!你此前不是许诺要把南阳郡给我吗?现在又封吕齮为侯,让其驻守宛城到底是何道理!”王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刘季把嘴一撇,“兄长何故发怒啊?此一时彼一时也,你问问你自己,攻打南阳郡你出了多少力?整个南阳郡还不都是我打下来的?如今吕齮率众投降,功劳当然比你要大得多,封他为侯有何不可?”
王陵老脸一红,他和梅鋗两个人确实有点出工不出力的意思,丹水到现在也没打下来,但是刘季又有哪座城是打下来的呢?全都是投降的啊!
“刘季你可别忘了,你我可都是在契约之上签了字的!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公告天下吗?”王陵也豁出去了,这时候再顾什么面子,那可就啥都得不到了。
“哈哈哈,荒谬!契约上约定的事又没完成,我凭什么履约?难道你还想用强不成?传令下去,大军继续前进,敢有阻拦者,击之!”刘季鄙夷的看了王陵一眼。
这时,从侧面又赶来一支兵马,领头之人正是梅鋗。
“王将军,你缘何不等我一会儿啊。”梅鋗也是服了这位的脾气了。
王陵看见梅鋗来了心中稍安,“幸亏梅将军来得及时,否则我军非吃亏不可。”
梅鋗叹了口气,“如今刘季在南阳郡势大,光是你我联手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可是……哎!”王陵叹息一声,然后把刚刚刘季所言都说给了梅鋗听。
梅鋗听罢策马向前拱手道,“沛公可还记得当日之约?平定南阳郡之前,沛公可是不能去攻打武关的,可若是已经平定南阳郡,约定之事自然完成了,沛公以为如何?”
刘季看见王陵的援兵来了,就让自己的军队停了下来,现在还不到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啊。
“喔,是梅将军啊,既如此,本公就给梅将军一个面子,吕齮封侯驻守宛城之事已成定局,而汝二人也并未立下多大功劳,不若就已宛城和淯水为界,西边是吕齮的,东边是你和王陵的,何如?”
梅鋗看了看王陵,王陵叹息不语,事到如今再提什么借张良的事就更不可能了,关中王之约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刘季哪怕是拼着毁诺也绝不可能交出张良的。
“沛公说话算话否?”梅鋗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毕竟他们也没什么太大损失,如果不算张良的话。
刘季心中暗骂,“自然算话,本公最讲信用了。陈恢,即刻派人去通知吕齮,让他下令把淯水西边的城池都让出来给梅王二位将军,不得有误。”
“喏。”陈恢恭敬的应道。
“王将军,咱们走吧。”梅鋗给王陵打了眼色,还是见好就收吧。
王陵拱了拱手,“撤军!”
……
“继续前进!加速行军!”刘季大手一挥,片刻都不敢耽搁。如今项羽先锋军估计已经到了渑池了,真若是函谷关的秦军抵挡不住,那关中王之约可就凉了。
张良来到刘季跟前,“主公,关中之事十分紧迫,不若让陈恢和灌缨将军率骑兵先去受降丹水秦军,而咱们主力大军则是直接开赴析县,待灌缨将军收服丹水之后再去析县与咱们汇合。”
“军师妙计啊,就这么办了!”刘季大喜,如此一来他们距离武关也只剩下一个析县了,而且还是到那就会投降那种。
……
关中,咸阳。
“启禀陛下,渑池急报!”
侍卫将情报递给了韩谈,然后韩谈又转交子婴。
子婴接过来一看,先是激动,然后就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哎!”
“陛下何故叹息?”韩谈疑惑道。
“韩爱卿此前计策果然奏效,章邯军中有半数兵马都愿意回归大秦,然而却在从新安赶往渑池的路上遭遇英布楚军埋伏,全军覆灭了啊!”子婴真是痛心疾首,若是那些兵马能够撤回函谷关,不说万无一失,起码也能多抵挡项羽一些时日啊。
韩谈面色微变,“陛下,此事非同小可,章邯所部虽然失去了半数兵马,但是又有了英布助战,恐怕此刻渑池已经丢了啊!”
“嘶……”子婴也反应过来,“韩爱卿啊,就算渑池丢了又如何呢?咱们本来也没指望渑池能够守得住啊,说到底还是要看函谷关能不能守得住。”
“陛下,微臣以为还是尽快派些援军过去以安军心才是,当真是迫在眉睫啊。”韩谈拱手道。
子婴苦笑道,“韩爱卿,援军何在啊?”
“陛下,如今赵高党羽已经剪除,咸阳又无坚城防守,与其留着禁卫军在咸阳,倒不如派去支援函谷关,还有各宫殿和大臣府内的护卫皆可抽调前往武关或者蓝田峣关驻守,多加一道防线。”韩谈建议道。
子婴面露难色,“宫内若是没有禁卫军保护,万一遇到流贼之类……”
“陛下,宫中宦官、杂役等均可组织起来,配发兵器,再辅以少量禁卫军统领,应对流贼还是轻而易举的。倘若函谷关和武关有失,禁卫军固守咸阳宫墙又有何用呢?”韩谈劝道。
“也罢,就依韩爱卿之计好了,大秦危急存亡之时,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呢?禁卫军倒是好办,可是武关那边何人可以为将呢?”子婴扶额叹道,绕来绕去还是无将可用啊,“咦?日前张榜招贤纳士可有结果?”
“回禀陛下,依微臣之见,并未找到上将之才,倒是张大人举荐一人,臂力过人,勇武非常,听说还读过几年兵书,或许可用,只是……”韩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子婴正听得高兴,没想到关中还有此等将才,大秦有希望了!
韩谈一咬牙,“只是其人从未上过战场,也未带过兵,乃是本地一个杀猪的屠夫,其祖上三代也都是屠夫。”
子婴为之愕然,“哎,屠夫便屠夫吧,至少见惯了血,速速令其入宫见朕,若张大人所言属实,就让他即刻去武关为将吧,再令现在的武关守将回到峣关驻守,如此也算解决了赵高麾下将领通敌的隐患。”
“喏。”韩谈躬身告退,泱泱大秦竟然已经沦落到以屠夫为将的地步了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