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搓着手:“我去吓吓他们?”却被冰凝轻轻拦了一下,他诧异的看向美人,却见美人正盯着某处看,确切的说是盯着那十多岁少年身后远处的腌臜老头。
盯了半天她好像才从对方不修边幅的身上看出了熟悉的影子,当即淡淡的道:“我们出去吧,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问谁?”朱雀还没明白过来,那冰凝美人已经和青霄出去了,他打了个没趣跟上。
且说这行伍自那监牢中顺势逃出后便奔波数里来到此处。
这不仅仅是偶然,更是听从了红影的安排,因为红影说那个疯子也来了,他得跟着他,所以他也就来了。
不过很不巧的是,他到了这片地方连个疯子的影子都未见到;他心说是不是这红影哪根筋搭错了又想着方的戏耍自己;结果他去问,那寄生在自己体内的影子就来了这么一句——“就在此处,多转几圈,说不定他们就会来找你!”
说罢,没下文了;后面几天这影子似乎又暂且离开自己逍遥去了要么就是又干啥坏事进入了沉睡。
于是,行伍就在这一片区域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逛,期盼着有朝一日红影的预言成真。至于“那群人”真来找自己以后,自己应该干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那老妖婆也没交代。
在不远的河道处稍做饮水罢,他继续坐下来歇息,正盘算着要再过一天既没人找他、这红影也不理会自己的时候,自己总该能有走的借口了吧?
正思量至这空挡,周遭树木无风自舞,几声鸟鸣惊起一片萧瑟、落叶纷飞。
行伍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琢磨着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自己出现问题了;而后突然转瞬间眼角就瞥见两个人!
这两人乃一男一女,男的身形高大英俊挺拔,女的朱唇明目宛如翩翩仙子。
这两人就突然的凭空出现在自己跟前,吓得行伍大叫一声往后倒退数步;但数步之间,却见一道影子仿若风雷掣电,“嗖!”的一下晃到自己跟前,顺势自己这喉咙一痛,脚跟一轻;行伍整个人就被对方卡着脖子给单手提起来!
行伍立刻挣扎起来,双手死命去掰那铁钳般的手;但一来自己这进气少出气多、完全使不上劲,二来他这生得也本就不壮实;因此掰来掰去也未能撼动对方分毫。
正到他至窒息晕厥的前一刻他才有气无力的松了手,顺便看清楚来人的样貌——要杀自己的是疯子?他……他被人洗干净了?!
于是两眼一翻舌头一吐脖子一歪,整个人形同烂泥。
青霄见状终于把人给放了,淡淡的看了眼被丢地上的行伍对身旁美貌女子道:“没问题。”
冰凝朝他笑了笑,两人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适才青霄趁人不备借机出手将人逼到极致,不是真为了杀行伍,而是为了试探行伍虚实。
之前冰凝说过,这地方来了两个鬼祟的人,而两个人除了正常人的气息外还有另外的几股气息,这几股气息的缠绕以及这两个人到来的时机都显示着,他们一定怀有某种目的,并且很可能已经察觉了朱雀布下的结界。
其中,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最是古怪,时有时无而且让人觉得熟悉的同时又很陌生……因此才有青霄这一试。
不过即便在这少年濒死的时候,那股冰凝之前察觉出的气息也再未出现过。
这……难道是他们,感应错了?
“还有一个。”青霄看向某处,深棕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不过看他全身肌肉绷紧,估计又想发动袭击。
“等一等。”冰凝是时将手覆在对方臂膀上,示意稍安勿躁。
她对斜前方空气喊道:“出来吧,你不是想找到我们么?如你所愿。”
果然,像是确定了自己再也藏不住似的,远处丛林里站起来了个人,这人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穿得破破烂烂;从半人高的草堆间钻出,手里杵着跟随手顺来的拐杖,咳嗽几声看了看盯着他的两人,慢慢的走过来。
冰凝见着淡笑:“是你。数日不见竟苍老如斯,想来在白炙王手下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那日,冰凝美人以公子泗有称王之姿唆使白炙王寻药医治这生来孱弱的儿子,期间就提到过“瑰金”一物乃医治的根本,且言明这玩意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过瑰金并非瑰金,且能治病救人一说也纯粹瞎扯。
当时冰凝想的是,若她能通过白炙王之手拿到这东西,那么自己再略施术法造个假象让公子泗看上去确有好转之相也万事大吉。
但不料,白炙王这东西拿没拿到还不确定,公子熙就以超出她预计的速度控制了整个白室王族,在最初急不可耐的暗自将自己父王软禁后,到白炙王毒发成为一具任人摆布的躯壳;再到他声名大噪和跌下准王座,不过短短数日时光。
这样迅捷的速度,连她都曾感到过诧异。
想来也正是这样接踵而来的乱象才导致这个“献宝人”最终能够逃出生天吧!
而那头发花白的枯槁人其实并非一脚踏入黄土的垂死者,他便是荒漠逃亡到此的“言佑神言”阿珂里山,只不过以他从月神殿那里多年习得的术法代价,他每动用一次“兔脱”之术,便会消耗自身精血一分。
这次比上次看起来又老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他屡次逃脱的缘故。
那人打量着冰凝:“冰凝夫人倒是依旧貌美如花啊,或许帝都的动.乱并未对夫人有所影响?”然后又看了看她身边立着的高大男子,眼睛眯起来:
“这位……我记得我在角斗场外栏的时候远远见过……”然后细细打量了一翻,点头又摇头:“可惜,可惜啊!是个连魂魄都不全的人。”
再度看向男人肩头上蹲着的鹰般大小的暗红色怪鸟的时候又再度感叹道:“天地灵气孕育出的奇珍异兽果然不同凡响!”
此人一语道破天机,冰凝二人却并不感到讶异。
青霄也就只是抱手盯着,以防不测;倒是冰凝抚了抚自己的袖子淡定自若:“阁下从荒漠逃出到东陆献宝意欲何为?难不成你们月神对东陆天地二神敬仰,特地让你前来拜会?”
说着她又打量起来人:“可你的模样,实在不太像一个神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