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两人你来我往已到白热化阶段,在人群的起哄中最后以青霄将那壮汉击退结束;壮汉哈哈一笑,搭过青霄伸来的手借力站起道:“我再回去练练,下次她一定是我的!”
说罢,在人潮的大笑里拍屁股离开;随后又有几人前来搞车轮战,青霄一看这么下去自己体力必定先耗尽,因此便道:“你们一起上吧!”
言语中尽显狂态,但那群新来挑战的人见其跟前面壮汉打斗也受了伤,有几个本着这样的决斗不光彩的想法看了眼坐树上的美人一眼,不舍的离开场中。
场中此刻加上青霄仅剩四人;那四人虽然也是颇为强壮的汉子,但体形比之前那位跟棕熊一样的好太多。
人群向青霄洒下的花瓣刚刚尽数飘落,都等待着下一场“表演”,此时四人中的一个看了看其余二人又看向青霄笑问:
“我们三个打你一个,你还扛得住么?”话说得很直白,但并没什么嘲讽意味;不过还不等青霄回话,另一个人就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要咱三个赢了,这树上的美人归谁?咱还得重新再打一次?我看还是一对一吧,省得麻烦,也公平点儿。”
青霄听及此处颇感无奈,心说本来一顿可以解决的事非要分三顿,但反过来想想,这样也好,万一自己过于托大输了,岂不更得不偿失?
当下也同意对方三人的方法,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这好一顿车轮战倒是没让青霄越战越乏,反而是越战越勇;只是到了后来,自己身上挂彩无数罢似乎本身的一些戾气就被激发出来,打斗场面也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和不择手段。
之前无锋提到过,青霄煞气太重;果不其然这煞气便重到将人几乎打死的节奏。
旁边观望凑热闹的人慢慢觉得事态在往不好方向发展,眼看这几拳下去再不停手对方可真就进气少出气多了,于是纷纷上去将二人拉开;却不料青霄力大,单是平常的拉还真没法将人分开。
此时坐在树头上的二人也发觉不对了,
二人跳下,朱雀跑得比冰药更快些,身材不大的少年轻而易举的蹿入人群要去将即将突发的事件阻止下来。
但有人比他还快!
正当青霄红着一双眼睛在人群里横冲直闯时,一个身形和他相差无几的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往后扯,同时脚下扫起一阵沙土,在青霄注意力还未曾转移到他身上时,就已倒在地上。
众人看过去,那是个着了身粗布衣的男人,衣服上打了很多补丁,看样子过得有点儿穷困潦倒。
“是白眸这小子?!”人群里有人认出他来,随后又有更多的人将这个年轻人认出。
名叫白眸的青年没有理会人群的惊讶,他只看了躺地上的青霄一眼,见无什大碍,当即将搁在一旁的大捆柴火从新扛好,然后离开。
“他小子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进这儿吗?”
“怕是来换东西的。都来看热闹了,街头那边说不定找不到人呢!”
“唉,也亏得他力气大,不然我都想用灵力了……”
“可左书御大人吩咐过,咱对自己人不能用灵力。”
“他没事了吧?刚是怎么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也不敢去碰青霄,生怕这人戾气上来自个儿遭殃;唯独朱雀跑上去将地上渐渐清醒的人扶起,问了声:“主人,你刚才那是?”
青霄起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这前胸后背上也多有爪印和拳痕的淤青,当即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去找那三个找自己决斗的人。
人群里寻了一圈,见三人用一种难以言语的目光正瞅着自己。
这时候冰药也跑进来,先朝那三人询问了伤势情况,见无大碍这才要走到青霄那边;但步子刚迈出就被其中一个人拉住。
冰药回过头去,拉人的人似乎觉得这个动作有所不妥于是放下手悄声问:“你们……不会是雷别院那儿出来的吧?”
冰药一听,奇怪道:“为什么这么问?”
那人没回答只是再问:“那这位是咱少主咯?”
这问话的声音不大,却在妖族人听力极好的情况下被传入内圈人群的耳中,圈外人见好像再无热闹可看当即渐渐散开,内围的人却将目光齐齐投向冰药,带着同样的询问。
冰药不说话了,因为她没有摸清这群人的意图。
直到还在此处人群中有人叹道:“咱有这样的少主,好啊!”这氛围开始变得诡异起来的人们才又纷纷叹服起来。
或许看官看到这儿就不大明白了,这青霄都差点儿犯规打死人为何围观群众甚至是那三个受害的挑战者却直接把这事儿绕开,反而开始对青霄大加赞誉?
还是那句话——妖族追求“力量”。
而对于逃难于此的妖族人就更加重视这个东西。
差点被打死这不还没死吗?这少主现在就有这能耐,那被左协政史大人好好教导一翻假以时日定成大器啊!
青霄差点没被周围数十道如炬的目光盯得起鸡皮疙瘩,最终,他也没有理会那些人喋喋不休的赞叹和整齐划一、慢却铿锵有力的掌声;他拉着冰药和朱雀就冲出人潮。
见走得离人群远了,青霄问冰药:“你告诉他们了?”
冰药摇头:“没有;或许是你的那句批示和今天的事有所重合,所以他们猜出来了罢。你刚才怎么了?”
青霄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越打越兴奋,最后自个儿放开就差点闹出人命来;难道当年他出生时那人给自己的批示是真的么?
“可能是现在魂魄还是不全的所以不太对劲儿吧!”朱雀补充。
青霄没将这个放心上,他问朱雀:“刚才那人是谁?就是把我按倒的那个卖柴火的。”
朱雀喜欢在这条街乱逛,自然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有所了解,他仔细回想了会儿,想起以前在街口见过几次,见的那几次都是那个人蹲在地上旁边摆着一堆柴火卖;没啥特别的。
“刚听那群人里有人认识他的叫他白眸,我以前倒是见过他,从来不进集市就在街口卖柴。”
青霄:“为什么?”
朱雀回答道:“我听人说起过,说他不是异兽化形的妖族人,血统不纯,他娘是外头修成精的虎被他爹抢来做老婆,后来把他生出来。按道理说……这样的杂……咳咳,我是说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朱雀差点把那两个跟牲口在一定程度上不相上下的词说出来,但看见青霄一双寒芒盯着自个儿,立刻就把词改了。
青霄听明白了,这个叫“白眸”的青年就是那个场疫病后妖族女人死.亡惨重,妖族男人为延续香火而不择手段留下的无数个产物里的一个。
妖族里管这种失败的混血儿叫做“杂碎”。而杂碎是没有资格同纯正的妖族人一起生活的,哪怕是这群逃难于此的妖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