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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喉咙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只是微张着唇看向被暖黄光线打在身上、看起来柔弱又美丽的女人,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
“这么惊讶吗?不让那些公司录取你,也是我做的。
”
林烟在江慕身上从来看不到真挚的悔过或者愧疚情绪,她只能让他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
让这个人明白,他嘴里的“只是没了工作而已,又不是逼她去死”,到底对她有多残酷。
江慕早在被五家公司拒绝时,设想过任何一个动手脚的人,却唯独没想过林烟。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么恨我吗?”江慕开口时,声音都在颤。
林烟想都没想道:“对。
”
她喜欢看到他这样痛苦的样子,只有这样,她内心的恨意才能少一些。
哪怕知道哥哥侥幸还活着,可对她来说,江慕的罪恶一点都不少!
林烟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说完就准备走,
“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不反抗。
那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和我在一起吗?”江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再次问道。
林烟永远不可能跟他重新在意一起。
那些地狱般的生活,早已让她对他的恨意深入骨髓。
跟他复合对不起她自己,也对不起曾经为了帮她而受到江慕报复的哥哥,她不会再自轻自贱了。
林烟想一口否决,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
“不到那一天,我也不知道。
”
林烟道:“就像我过去那么爱你的时候,也从未想到如今这么恨你。
说不定哪天恨意消了,会重新爱上。
”
“爱”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很恶心,可她还是忍着恶心说了。
一下子断绝一个人的希望,远比先给这个人希望,然后亲手掐断他的希望,仁慈得多。
这是江慕亲自教给她的。
曾经无数次在希望跟绝望之间游走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有多残忍。
“对不起,我……会努力弥补你。
”
这对江慕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复。
他走过去,用力地紧紧地把林烟拥抱在怀里,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的气息汹涌而来,让林烟觉得难受。
她屏息趴在他怀里,强行忍耐了一会儿,才推开他,“别高兴得太早,我从没答应过原谅你。
”
林烟仍旧记得江慕给过她多少个难忘的痛苦的节日,也记得她死时大雪纷飞被鲜血染红地面的日子是元旦。
今天是元宵,江慕也该体验一下那种感觉了。
林烟拿着给池栾准备的消毒纸巾,擦了擦手,当着江慕面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离开。
不远处。
池栾清楚地看到了林烟跟江慕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从头观摩到尾。
两人抱了十秒,他摘秃了十朵玫瑰花。
等林烟上车离开,池栾脸上早已没有半分笑意。
此时已是夕阳西斜,阳光把枝杈的阴影投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一片阴霾。
林烟……她到底还是放不下江慕!
另一边。
江老爷子的人一直在监视江慕,等林烟走后才打电话报备消息。
最后道:“江少看起来挺难的,不论谁都敢踩他一脚,要出手帮忙吗?”
“不用,只有吃够苦头,他才能知道江家给他带来了什么。
他就是从小到大过得太顺利了,才会胡作非为,让他长长教训!”
江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铁了心要让江慕看清陆晴蓝有多恶劣。
只有那样,他那个孙子才能断了跟陆家那丫头在一起的荒谬念头!
……
林烟还要赶回去吃团圆饭,坐车回家时,还不忘去商场拿她一早就预定好的礼物。
她回去时已经有些晚了,是最后到的那个,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陆夫人也难得多说了她两句,“从你清醒后,又是车祸又是绑架的,遇到了多少危险?以后没事就早点回家,别让你妈老是担心。
”
“我知道了,二婶。
”
林烟把准备的礼物发给了众人,发到后面时才发现,“二叔呢?怎么不在?”
闻言,陆母瞥了陆夫人那边一眼,连忙道:“你二叔去医院做检查去了。
”
“正月十五晚上做检查吗?”
林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医院定期检查都是约的白天。
又是元宵节,又是晚上,实在是不正常。
“咳!”陆母咳嗽了一声,“就是给你二叔看病的那个医生比较权威,手底下病人太多,只有这个时间点有空。
”
“哦。
”
林烟没再问。
吃罢饭,陆夫人喊住林烟,笑眯眯递给她一个盒子,“前几天去庙里祈福,特意给你求了个平安符。
希望我们晴蓝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
林烟祸事多,陆夫人便求了平安符,确实是用了心了。
她连忙双手接过,“谢谢二婶!”
“也没费多少功夫,顶多斋戒比较讲究些,不用谢。
”陆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像是透过她在看谁。
林烟也知道她跟陆夫人逝去的女儿很像,她应该在想她女儿,觉得有些可惜。
陆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却那么早没了女儿,实在让人同情。
回到二房住处后,林烟才问陆母,“关于二叔的事情,您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嗐,就是他初恋生病住院,挺严重的,他过去照顾了呗。
”
陆夫人不在跟前,陆母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林烟疑惑道:“二叔的初恋?”
“就是……”陆母厌烦地挥了挥手,“算了,大好的日子不提她,真晦气!”
林烟对长辈的私事也不是那么在意,默默记住以后不在陆夫人跟前提这种问题,以免场面尴尬。
“咳咳咳!”
见林烟半天都没注意到自己,池栾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好强调自己的存在染。
林烟今天吃的是家宴,他去不合适,自己留在二房这边的餐厅吃饭。
他想到林烟被江慕抱心情就不好,最后连饭也没吃,在厨房待了半天。
弄完东西后,他就到客厅等林烟。
谁知道他们一顿家宴居然吃了将近三个小时,都快晚上十点了才回来!
“你怎么咳嗽了?”
林烟这才注意到他,问了一句。
池栾阴阳怪气道:“您那么忙,还能发现我咳嗽,对我可真是‘关心’啊!”
见气氛不对,陆母溜之大吉。
林烟却压根没听出池栾的嘲讽,只是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认真道:“这个季节多是流感,你记得喝药。
病好之前,离我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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