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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星宇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他目眦尽裂望着江慕，咬牙切齿道：“你把语嫣骨灰放在哪里了？！”
江慕看着他发狂，神色都不曾变一下。
见状，莫星宇吼叫着冲过来，但江慕很快就躲开了，而他则因为扑空摔倒在地上。
“你把语嫣骨灰放在哪儿了？回答我！”
莫星宇爬起来，直盯盯地看着江慕，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筋。
江慕冷冷道：“我可以告诉你，周语嫣骨灰在哪儿。但是，你要先让人把南南带回来。”
就算到了现在，他仍旧不知道南南在哪儿。
而这种情况下，他显然是被动的。
闻言，莫星宇许久没吭声，然后疯癫大笑。
“反正人都死了，骨灰在哪儿又有什么意义？你想用她骨灰下落，骗我把孩子带过来？不可能！”
他目光钉子似的钉在江慕身上，一字一句道：“你不用再挣扎了，没用的！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要死！”
江慕刚刚看到他的反应时，还以为他已经破防了，会为了周语嫣骨灰的下落，让人把南南带回来。
没想到莫星宇根本不上这个当。
不，应该说他根本不在乎人死后会怎样。
莫星宇不给江慕任何思考对策的机会，他看向屏幕。
屏幕上，芦苇荡那片黑漆漆的，因为特意放了灯，才能看清楚南南和那个矮个子。
灯光月光让水面波光粼粼，带着一种寂寥的美感。
只是此时，南南在灯光映照下，脸色惨白，看上去如同一个死人一般。只有不断喘息的胸膛，还有他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证明他还活着。
“动手吧。只有给江慕见点血，他才会按照我说的做。”
莫星宇看着屏幕那边的矮个子，轻声道。
“放开我！放……呜呜呜……爹……爹地……”
屏幕上，南南一次又一次被按进水里，声音都喊哑了。
等他挣扎不动了，那个矮个子拿起刀，就要砍南南的小拇指。
“住手！”
江慕看着南南，再难维持冷静。
他看向莫星宇，大声道：“放了他！只要放了他，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南南出生时，林烟一个人在医院。
她大出血，九死一生，不知道孩子被莫星宇周语嫣他们调换。
他那时候没护好南南，害得他被周语嫣送到秦知尧身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之后就在他身边，他由着周语嫣教唆南南，引发了后来那些罔顾人伦的事情，让他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杀害母亲的罪名。
他不能再让他的孩子受苦了！
江慕看到莫星宇一脚踹了过来，但是没再挣扎。
砰！
江慕被踹倒地上，皮鞋一下下踹在他的身上，最后踩在他的头上，拧了好几下。
他的脸被迫贴着冰冷的地面，屈辱至极。
南南看着这一幕，吓得大哭，“爹地，爹地！坏蛋，放开我爹地！”
“没事，南南别怕。”江慕安慰了他一句，喊莫星宇，“莫星宇，你要杀要剐随你，我儿子什么时候带过来？”
“等你死了，他自然会好好的！”
莫星宇蹲下she
，举着刀刺向江慕的心脏。
而就在这时，周津抓着门口的一个花瓶便砸了过来，“跑，江慕！”
花瓶砸在莫星宇的脑袋上，血液顺着他鬓边流了下来。
他满脸血，看着分外狰狞。
江慕手上戴着手铐，行动有些不便。但在周津给他创造机会的情况下，他可以顺利逃脱。
可是，就在周津动手的同时，江慕犹豫了。
他看着屏幕上被矮个子抓着的南南。
如果他反抗，莫星宇会让人杀了南南吗？
而就是江慕迟疑的这一瞬，莫星宇抓着刀子，从后面刺入了他的心脏。
刀尖从江慕的前胸穿了出来，血液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流淌，很快染红了地面。
然而剧烈疼痛自心脏传来的同时，江慕却顾不得自己，只是口中吐着血强调道：“放了我儿子，我按照你说的做……做了……”
“爹地！！！”
南南看着这一幕，喊得撕心裂肺。
江慕扭头看着他，想说话，可一说话，便有血吐出来。
他想擦一下血，只是做不到。
“莫星宇，放了我……我儿子，他没……没害过周语嫣……”
眼皮有些重，嘴里也满是血腥味，江慕总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是南南还在莫星宇他们手里，他是真得不放心。
他错了。
他不该听莫星宇的话，这样一来，他只能任人宰割，像当初的林烟那样。
人有了软肋，就是会变得愚蠢。
可他太喜欢这种有软肋的感觉了，至少这样他更像个人。
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明知道喜欢林烟，可综合考虑，还是选择放弃她，然后一辈子后悔。
至少现在这个决定，他不必用余生去后悔。
“好像在那边，那边有灯光！”
“快走，有一个孩子在绑匪手里，不要让他把孩子带走了。”
“小心些……”
屏幕上，芦苇荡外面有人的对话声。
抓着南南的矮个子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扔下南南，选择逃跑。
“爹地，爹地不要死，我不想爹地死！”
南南趴在手机跟前，哭得脸上都是泪。
“我以后听爹地的话，再也不惹爹地生气了，爹地不要死好不好？呜呜呜呜……”
周津冲过来，按住想要补刀的莫星宇，对江慕焦急道：“撑一下江慕，救护车马上就到！”
他这会儿抓着莫星宇，根本没办法帮江慕去除手铐，只能希望救护车来得再快些。
江慕想让他死后，周津帮忙照顾孩子。
可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用力喘息着，感觉自己或许活不了多久了。
江慕只能用力扭头，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屏幕上的南南。
“我以前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如今能为你做得也不多。这一次我大概率是……是坚持不下去了……咳！”
江慕咳嗽一声，嘴里吐出大滩的血。
刀子也因为他咳嗽用力，在他心脏处摩擦了下，疼得他额头上尽是冷汗。
南南看着这一幕，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只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咽声。
江慕努力笑了笑，对他道：“如果我这次没坚持下去，南南，希望你记得，爹地很爱你。你从来不是没人爱的孩子，也不用去羡慕和模仿别人，爹地爱的就是你。对不起啊，以前没……保护好你，让你……让你受苦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他能为南南做得不多，也仅希望他的孩子能健康平安长大而已。
“爹地！！！”
“江慕！”
南南跟周津一起出声，可躺在血泊里的人根本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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