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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栾躺在床上，闻言笑道：“当然。”
林烟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心里更加难受了。她拉着他的手，停顿了片刻，才再次开口。
“如果……你对我的信任，需要以命为赌注呢？”
“烂命一条而已，能用来证明对你的信任，是我的荣幸。”
相比起林烟，池栾没那么在意自己。
只要她开心健康安全，他怎样都可以。
林烟知道他对她好，可被他这样全身心信任时，胸腔里仍旧一团酸酸胀胀的。不过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婆婆妈妈拖拖拉拉。
她蹲下she
，看着池栾。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接下来三天，我会记录你身体的各项数据。从第四天开始，为你注射新研发但还未经过测试的药物。你有问题吗？现在还可以反悔。”
用这种药效不稳定的药物，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副作用。
这药是是用来救命的，但它的副作用，说不定会先要了病人的命。
以往药物要在动物身上反复测试后，再招志愿者使用，确认药效稳定后，才会投放市场。
而现在药物要直接用到他的身上，其中危险性，两人心中都很清楚。
池栾知道有多危险，可只是笑了笑，坚定道：“我相信你会救我的。”
“……好！”
林烟俯身紧紧抱了抱池栾，也没浪费时间，立刻叫来团队成员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她平时一直是文文静静的，遇到什么事情，最稳重的王哥都要比她显得咋呼。
她分明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却一直表现得像个老前辈。
所以，没人会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不成熟的疯狂想法，一时间都沉默了。
池栾就在旁边，王哥他们当着他的面，很多话都不方便讲。
“陆院士，你先过来一下。”
王哥把林烟叫到一旁，团队的好几个成员也都跟了过去。
王哥斟酌道：“陆院士，你知道你说的那些代表什么吧？”
“我很清楚。这件事我跟池栾都认真考虑过了，这是我们的决定。”
林烟平时遇到事情的时候，情绪很容易失控，没少哭。
真到了这种时候，她却显得比所有人都要沉稳。
听此，王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成员意见也不统一——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陆院士跟池先生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们不要做了决定，后面再后悔。”
“这哪儿还有时间呢？但凡池栾时间没这么紧张，陆院士都不会做这种决定。这个决定看起来疯狂，但至少有一线生机……我赞同！”
“不不不，这还是太鲁莽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药物副作用太大，造成其他器官不可逆的损伤，到时候要怎么办？”
他们争辩不休，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争吵到什么时候。
林烟平时一直都是很民主的一个领导者，尊重各方意见。
可现在，她没时间可以浪费。
“停一下，我不是在争取你们的意见，是在通知你们。我跟池栾已经做好决定了，三天后开始注射新研发的药物，你们做好自己那部分工作就可以。好，就这样。”
林烟同他们说完，便去找苏平夏带池栾进了另一间房。
那个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放着近二十张转移床，原本是为第一次药物试用志愿者准备的，如今却成了池栾的临时住所。
苏平夏年轻，资历跟这里的成员没法比。
但是她做过医生当过护士，也参加过研究，只是记录池栾的身体各项数据而已，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几天可能比较忙，没办法天天陪着你了。”
苏平夏在记录池栾的身体数据，林烟走过去，低声道。
其实除了忙，更多的是害怕看到他虚弱的样子，然后无法狠心坚持让他使用新研发的药物。
池栾能猜到她的真实想法，不过他从来不拆穿，以免她狼狈。
“好，有苏平夏在这里就可以。”池栾道：“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久。”
“嗯。”
林烟转头对苏平夏道：“麻烦苏小姐好好照顾他。”
“好的。”苏平夏应声。
林烟回头抱了抱池栾，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走后，苏平夏担忧道：“老大，你真要这么做吗？”
“嗯，我相信她。”
池栾说得漫不经心，好像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苏平夏急道：“可这不是相不相信的事情！他们现在只是研发阶段，药效副作用会有哪些，适用于哪些人群；如果副作用对患者影响过大，应该怎样去缓解，这些都……”
“她会处理好的。”
池栾打断她的话，无所谓道：“生死有命。真死了也是我自己的命数，怪不得别人。你听她的，好好记录数据就好了。”
既然说了相信她，他就不会有半分动摇。
她那样敏感的人，很容易被人影响。
……
林烟不确定药效在人体上会有怎样的副作用，她只能把药物在动物身上的副作用，全都整理出来，然后一一罗列好应对措施。
三天准备时间，她忙得连轴转，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不过相比起瘦的这一圈，其他人注意到的都是她的头发——
第一天晚上，她的头发就全都白了。
成员们原本还有想劝林烟三思的，但看到她一夜白头后，便放弃了劝说。
她只是看着平静，可压力比谁都要大。
第四天一早，林烟拿着针管站在池栾前，问他，“准备好了吗？”
池栾点了点头，问她，“怎么突然剪了短发？”
“长发太碍事，就临时剪了。”
林烟头发现在都是白的，也没时间去染发。她不想他担心，就戴了一顶黑色假发，免得他看出异样。
“那我开始了，可能有点疼。”
林烟弯腰，把药剂推进了池栾的身体里。
第一针打进去后，要一周左右才能看出有没有效果，急也没用。
而且单纯地没有效果，还是最好的结果。
最差的情况是，不仅没有效果，而且副作用影响很大，留下后遗症，甚至夺去患者的性命！
“怎么样？”
打完后，林烟有些紧张地问道。
相比起她，池栾显得要轻松许多，“你才刚打进去，连一分钟都不到，我能有什么反应？关心则乱，你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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