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率先带着舰队到了淡马锡。
小小的淡马锡见到如此庞大的大明南海第三第四舰队,所有的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淡马锡是归属大明直接管辖的地方所以无需害怕。
淡马锡的总督是朱瞻墡亲手提拔起来的,名为范石钟,是个中年男人,迎在港口。
见到是朱瞻墡亲自来了,范石钟立刻迎了上来:“殿下,不知是您亲自过来,怎么不派人先通知一下,微臣这边好准备。”
“只是暂时的停留,不会留很长的时间,没有必要准备迎接,我停留主要是船只补给,以及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交代一下。”朱瞻墡不入城内了,节省所有的时间,在港口让人拿了椅子坐下来和范石钟说事情。
瞧着朱瞻墡那严肃的表情,范石钟也收起了笑脸,与朱瞻墡对坐着,认真听朱瞻墡说话。
“我要下西洋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范石钟点点头,这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殿下,不是说等到太子殿下北伐归来之后再出发吗?”
“现在不是去打仗,是让我军前去做前期部署。”
朱瞻墡接着说:“淡马锡作为前往西洋的重要关口,接下来我需要你维持好淡马锡的稳定,所有一切可能影响到淡马锡稳定的因素全部都要扼杀掉,保障我军前线补给,国内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煤炭补给,会大批量的运送到淡马锡进而进入西洋,我会在主要的港口全部部署大批的物资,淡马锡地方不大,如果储存部下就去和马六甲公国谈地方,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范石钟郑重的说:“殿下放心,接下来我军所需的煤炭物资都将会成为第一重要的资源,微臣一定保证好我前线军队的补给问题。”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范石钟做事还是牢靠的,而且很果断,自己提拔上来的人终究放心些,接着说:“大明的商船运输过来的资源会非常巨大,所以安全工作也要保障好,南海第二舰队其中一个分队会常驻淡马锡,这些工作你也要负责好。”
“是,殿下。”
“还有,接下来澳洲矿业集团的物资运输北上和一部分煤矿运输,也保障好。”
朱瞻墡交代的都是后勤保障的事情,因为这么长距离大维度的作战,我军在前线又还没建立好阵地,一旦后勤物资跟不上就容易脱节,甚至难以为继。
以前打仗都是朱瞻墡自己来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这次他得先去前线,而且大明的军队从未打过如此长距离的仗,谁都没经验,现在只能信任这些年积攒提拔出来的这批人了。
好在现在各个关节上很多都是海南大学的毕业生,这些青年军经验不足,但是都是受到新式教育出来的,对于朱瞻墡也多有崇拜,这是锻炼他们也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朱瞻墡对于大明军队特别是海军的战斗力非常的有信心,现在大明军队和其他地方的军队的战斗力几乎都不在一个档次上,欧罗巴那群人更不是对手。
但是这些战船终究能带的武器弹药有限,煤炭燃料有限,长距离的海上运输要求也高,这么多军队的粮食也是个大问题,一旦粮食弹药消耗完,大明军队最强大的仪仗也就消失殆尽了。
这也是这次郑和船队去欧罗巴的教训,好在他们的船还是第一代带风帆的战船,没有燃料还是能走。
但是他们的弹药不足,打了几仗之后,弹药用的就差不多了,也没有后续补给能力,打完了就变成普通的军队,想要以这么点人对抗佛兰西和英歌兰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最后候显同意用战船交换郑和的唯一原因。
因为他们实在没东西了。
这个教训必须铭记在心,朱瞻墡加大了南海第三舰队中物资船的比例,尽可能的避免物资不足的情况出现,但是建立沿途的战略补给点才是重中之重。
并未在淡马锡做过多的停留,朱瞻墡安排好了事情,队伍暂时休整两日补给好燃料就再次出发。
这还是朱瞻墡第一次过马六甲海峡,之前来的时候往另外一边去了,这次过马六甲海峡前往了西洋。
明朝说的西洋,主要是印度洋为主,在历史上郑和也就是到了这些地方。
印度洋的水平轮廓,北部封闭,南部开敞,南亚次大陆凸出其他地方一块,也就是以前人说的天竺,现在的天竺很大一部土地属于德里苏丹国,十一世纪开始,中亚的突厥人对这片次大陆进行了征伐最终征服了这里。
其后又分裂成了很多的国家,所以现在天竺指的其实是多个国家,只是因为大明对此地的了解有限,就泛用天竺来说这一带。
朱瞻墡的第一个战略物资点想要建立在这里,其实旁边的锡兰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那里人口有限,接下来还会需要大量的人口,从这里的奴隶制国家运输奴隶去挖矿显然也更近一些。
按照朱瞻墡的了解这里现在大规模的施行着种姓制度,也称贱籍制度。
种姓制度最初是随雅利安人入侵而创立的社会制度。原本的种姓制度并非要划分阶级及人的高低贵贱,而是要确保本身雅利安人的执政权和保持各种工作都有一定的人数。
这是一种非常典型且严格的阶级制度,时至今日这种制度仍然留有余威。
只要人心中还存在着种姓制度,印度洋的海风就永远不自由。
在一个奴隶制的社会,什么是最廉价和畅销的?
当朱瞻墡乘着印度洋的海风航行在燥热的海面上,沐斌走到了他的身边:“殿下,根据海图,应该过几日就可以抵达柯枝,柯枝港归属于毗奢耶那伽罗国,这个国家和锡兰关系颇深,以前锡兰和我们贸易繁多,毗奢耶那伽罗国便眼红,曾经滋扰我国商船,后来被我们的南海舰队教训过一次,就老实了,虽有一些商贸但是总体处于互相不通关的状态。”
作为新任的南海第三舰队队长,沐斌这段时间仔细的研究了西洋之上各国的情况,包括与大明的交集和历年来的双方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各地的特产。
朱瞻墡点点头比较满意,然后说:“这个地方的生产力落后,并且奴隶和社会底层人众多,法律不严,犯罪频发,所以大明的商船多不愿意停靠柯枝,而是选择锡兰岛,这次前往柯枝港,我会先和他们的国王商谈花钱买下柯枝港。”
“殿下,毗奢耶那伽罗国应该不会同意,柯枝港位置好,也是他们这些年最重要的港口。”
“若是同意就发展港口,并且建立第三舰队的指挥部,重兵囤积柯枝港作为西洋上我军本部,若是不同意就直接重兵压境柯枝港,以我军当前实力,打下柯枝港应不成问题。”
“是,殿下。”朱瞻墡的意思很明白,并且不想要和他们做任何的周旋,所有的周旋都是在浪费时间,这次西征朱瞻墡与以前的作风大为不同。
“印度洋的海风真是闷热无趣啊。”
……
朱瞻墡出兵,朝廷震惊。
“陛下,海王爷此举有违之前的说法,说好了等到太子殿下归朝再出发,但是现在王爷违背了他的誓言。”御史们在朝堂上怒斥朱瞻墡。
朱高炽又是一阵头疼,又一位御史上来参奏:“广东藩司都指挥使杨芦,身为都指挥使,未能阻拦王爷出海,未能管理好下属军队,实乃大罪,望陛下对其革职查办,诛杀九族。”
御史们经常开口就是喊打喊杀的,但是这份奏折是广东藩司的方时启奏的。
朱高炽晕头转向,朱瞻墡这波操作可是给他整懵了,突然的出发,虽说也留了书信说明,但是最终还是先斩后奏,这在朝廷上来说可是大忌。
本身朝廷众人就觉得在西征的事情上已经对朱瞻墡多有忍让,有一次擅作主张,不罚不足以平息朝堂的愤怒。
大臣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朱瞻墡目无皇帝,擅自行动,他这个皇帝脾气好无所谓,但是下面的人急了啊。
朝堂上几乎没什么人帮朱瞻墡说话,但是这也是朱高炽最放心的一点。
他行事乖张,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掌握实权,财富惊人,但是他从未拉帮结派,勾结朋党。
当朝堂吵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朱高炽终于还是拍板了:“先将广东都指挥使杨芦革职,速派信使追上海王,责令其返航,返航后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一年。”
朱高炽给这次的事情定了性,最终革职了杨芦,但是命人去追朱瞻墡,追的到吗?大海茫茫,等到追到朱瞻墡想要带朱瞻墡回来可不是一句皇帝说就行了。
毕竟朱瞻墡出发就是带了违抗旨意的后果出发的。
可怜了杨芦堂堂广东都指挥使直接被革职,不过因为方时的参奏,所以方时的位置没关系,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可以帮朱瞻墡看顾着广东藩司。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朱瞻墡可以将自己的妻子们除了贴身保镖黑蛇姬,其他全部都留在了顺天府,也是故意将自己的软肋留了下来。
朱瞻墡出发的消息又传来的漠北,传到了正在出征的朱瞻基耳边。
朱瞻基叹了口气:“五弟啊五弟,你如此行事实在是太不将朝廷,将父皇放在眼中了。”
此时朱瞻墡身边的人提醒了一句说:“太子殿下,这对您或许是一件好事?”
“哦?”
“海王爷此番行事风格,也让满朝文武都明白,海王爷此人绝不会被朝堂言论说左右,甚至可以说是肆意妄为,独断专行,殿下也知,满朝文臣最怕的就是独断专行听不见去意见之人,五殿下如此行事无异于自断与满朝文臣之关系,算来对殿下倒无坏处。”
朱瞻基一愣神,他一开始没想到这个事情,细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
“难道是瞻墡有意而为之。”朱瞻基心里打起了鼓。
他在朝堂上力挺朱瞻墡,朱瞻墡回应他的方式,就是故意激怒了朝堂诸臣,彻底断绝了朝堂文臣们的关系,以此来回应他。
虽然他现在不清楚是否朱瞻墡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这事情做的如此的不理智,若是朱瞻墡考虑不到这一层,那他也万万不信。
边上人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对他没有坏处。
深思熟虑之后,朱瞻基让人带信件回去,信件中一字一句都是对于朱瞻墡的支持,对于自己五弟的心疼和关爱,同时也是告诉皇帝和朝堂诸臣,不能为难朱瞻墡,等到自己北伐归来之后再说处罚。
当他也给朝堂阁老,以及太子党诸臣发了信件。
朱瞻基的力挺终究还是有一定的效果,毕竟很多人都是太子一派的,得跟着太子。
朝堂纷杂,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朱瞻墡就打算什么都不管了,他的打算就是将运河的事情这次不管怎么样都得安排下去,只要运河开始凿,这仗不打也得打了,不然耗费的国力和资金全部打了水漂。
“殿下,明日即可到达柯枝港,锡兰国王得知我军前来,现在靠近我军邀请我军前往。”
如此庞大的舰队出现在大海之上,而且已经靠近了锡兰国,他们得到消息也很正常,作为大明的朝贡国,自然认得大明的军旗,派人前来接触。
他们拿不准大明军队的意图,这就带着礼物前来慰问明军。
朱瞻墡手一挥,飞翔的河南人号上军旗摇动,前方的战船纷纷让出位置,朱瞻墡的主舰上前。
锡兰国王的船只在威武的飞翔的河南人号面前就像是一叶小渔船。
引导他们的使者队伍登船,朱瞻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他们纷纷行礼:“参见大明海王殿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明海王,他高大英武,眉目之间有些凝重之色,威严万分,东方巨龙之爪,这是大海上对他的称呼。
“阁下是锡兰王国的王世子阿米尔汗?”朱瞻墡瞧着使者团队的领头健壮年轻人问着。
那人立刻点头:“是微臣。”
以君臣相称,这才是朝贡国该有的礼仪,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总得来说锡兰王国这些年是西洋上与大明关系最好的王国。
“听闻海王殿下过境,父王特别邀请殿下能去我们锡兰王国一聚,因父王年岁大了行动不便,不能亲自前来,便派了我过来,还望殿下勿怪。”
朱瞻墡想了想说:“此次我事情紧急,并未有计划前往锡兰王国,就先不去了,等到回程的时候有时间再去吧。”
阿米尔汗还想要多做邀请,但是显然朱瞻墡意兴阑珊。
“对了,世子,你们与毗奢耶那伽罗国关系如何?”两国之间只隔着一条海峡,肯定非常的熟悉。
阿米尔汗吃惊的说:“殿下,您想要去哪里?”
“是的,怎么了?”
“殿下,毗奢耶那伽罗国的国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奴役着几十万的子民,如同牲畜一般的生活,我们的商船都不愿意停靠在那里。”阿米尔汗语重心长的话说。
“哦?是吗?十几万奴隶?”朱瞻墡微微笑了起来。
阿米尔汗略带厌恶的说:“是的,若是算上其他领主奴役的人还不止。”
“哦?是吗?”朱瞻墡的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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