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最近过得很开心,收到张世恒送来的二百万两抄家银后。
他给后宫嫔妃补发了脂粉钱,
把欠太监宫女的月例钱结了。
年三十前,还给宫里所有人发了数额不等的红包。
宫里的气氛从过年到现在一直很轻松。
皇帝心情好,娘娘心情自然也不错。
主子好伺候,大太监自然也懒得找小太监的毛病。
紫禁城连续三个月,愣是没出现一个因犯错被打死的太监宫女。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王承恩接过用松香火封的黄铜信筒,心里咯噔一下。
“哪儿来八百里加急?”
小太监脸色惨白的说道:“辽东。”
王承恩不敢怠慢,高举信筒大声喊道:“辽东八百里军情,跑进了御书房。”
崇祯一见封印是褐色的,好心情一下飘到了九霄云外。
阴沉着脸道:“大伴,念!”
王承恩在牛油蜡烛上融化了松香,拔开信筒盖,抽出里面的奏折念道:“东虏敌酋皇太极领兵二万突袭广宁卫,连下镇武,西宁,长武等三座军堡,尽屠守军三千人。
目前已将锦州团团围住,请陛下火速派兵支援。
镇远伯,辽东巡抚丘禾嘉,于崇祯五年,二月十七日。
崇祯怒道:“冠军侯去年才斩了二万颗东虏首级,这还不到一年东虏就卷土重来。他们是地里的韭菜吗?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
王承恩低头道:“东虏怕冠军侯,陛下派冠军侯去,东虏肯定会不战而逃。”
俗话说三人成虎!曹化淳说冠军侯跋扈,杨嗣昌说冠军侯揽权,周皇后和田妃说冠军侯不尊重皇亲国戚。
崇祯皇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年轻人骤登高位太骄傲了,磨一磨张世恒的性子也好,决定闲置他一段时间。
谁想到东虏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居然敢再次犯边。
“宣,定国公徐允祯,丰城侯李开先,内阁五位大学士,御史中丞杨嗣昌,御马监曹化淳,兵部尚书熊文灿养心殿觐见。”崇祯最终还是没说出张世恒的名字。
崇祯惊讶的发现,无论是大臣还是宦官,甚至勋贵,大家在讨论援兵统帅人选时,都没提到冠军侯。
杨嗣昌说道:“选锋军授田之后士气高昂,武器也是改良过的燧发鲁密铳。无论谁当统帅打东虏,都是小菜一碟。”
众人和杨嗣昌的想法差不多,人人都认为击败东虏不难,都想借着击败东虏的战功,封爵或增加采邑,
众人为了争夺这次出兵援辽的统帅位置吵得不可开交。
崇祯见臣子们谁也不肯想让,最终乾坤独断弄出了一个怪异组合。
主帅由定国公徐允祯担任,另设一参军职位由御史中丞杨嗣昌担任,加派御马监太监曹化淳为监军。
三万选锋军的主要将领,上至营指挥使,下至各司的指挥佥事,全都换成了英国公次子,周皇后二弟,曹化淳三弟这样的关系户。
大军定于崇祯五年三月一日兵发锦州。
张世恒还是从母亲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当时差点没大骂出声。
他真没想到崇祯皇帝居然放着他这个常胜将军不用,启用了从没领过兵的徐允祯当统帅。至于参军杨嗣昌,监军曹化淳就更不靠谱了。
张世恒一气之下也不去五军都督府点卯了,天天带着怜星在京城吃喝玩乐,日子很快就到了三月中旬。
支援锦州的大军已经出发了,崇祯派丰城侯李开先为钦差大臣,督察天下钞关的税收情况,第一站就是河西务。
这天张世恒正和怜星学下围棋,突然接到了汤若望的邀请。
京城,前门外珠市口大街,南堂。
“欢迎您光临南堂,尊敬的侯爵阁下,
欢迎这位美丽的小姐光临南堂,不得不说,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明国女子。
怜星眼睛笑成二个月牙。
“大明比我漂亮的女子很多,不过碍于礼法她们可不敢来南堂。”
汤若望心想可惜教会不允许女性当传教士,不然走夫人路线传教,肯定目前这种教授知识传教的方式更为有效。
“美丽的小姐,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汤神父,你可以叫我怜星。”
“啊!您的名字太美了,古希腊代表美丽与爱情的女神就是以星为名。
看来无论古今地域,最美女子的名字都和夜空的繁星相关。”
“咯咯咯!你们传教士都这么会恭维人吗?”
“或许是怜星小姐的美貌激发了我的灵感吧,平时我自诩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一点侯爵阁下可以为我证明。”
怜星红着脸问道:“是这样吗侯爷?”
张世恒点头道:“嗯!在我的印象中汤神父确实话不多。对了神父,我上次喝的修道院葡萄酒很不错。”
汤若望笑道:“酒还有,可惜火腿吃完了。不过阿方索船长应该会随船带一批。
侯爷,美丽的怜星小姐,咱们先去餐厅边品尝美酒边聊吧。正好有厨师刚烤的蛋挞。
张世恒拿起一只和后世开封菜几乎一模一样的蛋挞。
咬了一口奶香黄油香极其浓郁,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了。
进烤箱之前在表面淋了一层蜂蜜不说,白砂糖也肯定没少放。
怜星显然非常喜欢这道甜点,一盘四只蛋挞她吃了一只后,又拿起一只吃掉后。发现张世恒和汤神父都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的笑道:“蛋挞实在是太好吃了,还有吗?”
张世恒转过头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汤若望摇头道:“蛋挞一般不会做太多现在没有了,不过我这还有巴斯克蛋糕。”
巧克力,奶油,干果碎,糖霜,蛋糕一层层叠加起来的巴斯克蛋糕,更加符合张世恒的味蕾。当他想再拿一块时,发现银盘中已经没有了。
怜星一手拿着一块蛋糕,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张世恒无奈的抿了一口葡萄酒,没好气的问道:“汤神父,你这次叫我来南堂,不光是为了请我吃甜点吧?”
汤若望微笑道:“当然不是,我这次主要想通知侯爷,您向耶稣会订购的橡胶到了。”
张世恒笑道:“啊!这么快,船到澳门了吗?”
汤若望笑道:“您上次不是说要在天津交货吗?多明我总督信上说,阿方索船长已经于崇祯五年三月一日离港了,现在想必都快到天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