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宽,冷声道:“此乃冠礼之时所需准备之事,为何你没有准备”
李宽丝毫不惧,直视李世民的目光,正声道:“臣孑然一身,在京中并无亲朋好友,故非我不愿而是不能。”
李世民顿时语塞,李宽的话不无道理,他在京城中的确没什么亲朋好友,总不能让武士彟的次女前来,要真是那样成何体统。顿时,李世民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虽然李宽说的是事实,明知道冠礼程序所需,不想着如何解决,反倒是顺其自然,这样的不负责态度让李世民十分不喜。长孙皇后见李宽与李世民针锋相对,毫不退怯,急忙打圆场:“既然宽儿无准备,倒不如让赵国公代之。”
长孙皇后此建议让在李世民、李宽、长孙无忌三人都沉默了,表面上看去不失为好办法。若是仔细斟酌,这个方法有些太过了。纵然李宽是楚王,贵为一字王,正一品官衔,可他并非太子,长孙无忌身为赵州刺史,又有赵国公爵位乃是从一品。
若是真的按照长孙皇后所说那样做了,这事怕是会惹来群臣非议。虽然此次冠礼人数较少,不能排除消息没有外泄的可能。三人皆是沉默不语,长孙皇后方知此提议有些逾礼。
李泰、李恪闻言更是瞠目结舌,长孙无忌却是面无表情,不动如山,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似的。若是身为皇上的李世民同意,长孙无忌自然不敢多说二话,不过此次观礼之人还有一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诤臣魏徵。
魏徵直言不讳的劝阻道:“皇后所言臣以为与礼制相悖,赵国公不仅是当朝刺史,更是皇后兄长,乃皇亲国戚,又有爵位在身。若今日楚王冠礼赞者由赵国公担任,传扬出去怕是非议颇多暂且不论,只怕是群臣议论纷纷,民间又如何传言”
长孙皇后被魏徵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她不过是为了打圆场而提出来的建议,奈何忽略了李宽的身份。若非李宽对她有救命之恩,长孙皇后怜惜李宽独自一人在外多年,心生疼爱之情一时间险些酿成大错。
“禀报皇上,太庙外有三人前来,说是楚王的赞者与有司”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来人禀报后,荡然无存,众人目光都看向李宽,就连李世民都有些不明所以,之前他口口声声的说没有准备,怎么转眼间就有人前来
李世民暗暗猜测来人是谁,准许后前来之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连同安公主都站了起来。因为前来的三人乃是李宽的府上的三位长辈,更是先皇的贴身近侍,亦是曾经的殿中监王槐等人。
李宽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槐三人前来,心想:“这是唱的哪出”
不论李宽之前被赵谦训练参加冠礼规矩,还是其它什么时候三人对于这次自己冠礼会亲来之事只字未提,眼下突然出现使得李宽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最重要的是王槐双手捧着一份紫金色的卷轴,印有龙形图案。
众人见状急忙站起身来,纷纷恭迎,同安公主之所以起身亦是因为此卷轴,这可不是普通的卷轴,乃是先皇李渊留下来的诏书。纵然是当今皇上李世民,都不得不起身迎接。
同安公主与王槐、赵谦两人的是老朋友了,至于钱武她接触的不多,王槐是李渊身边最亲近的人,同安公主可以说是与王槐一起长大的。彼此相见物是人非,两人皆是点头示意。
王槐、赵谦、钱武三人之所以出现在太庙中,手里还拿着李渊留下的诏书,也都是因为这次冠礼对于李宽而言十分重要,亦是李渊去世前留下的准备,这份诏书一直被他小心的收藏着,有朝一日凭借此诏书给予李宽必要的助力。
李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出了府来到太庙,王槐得知消息立即让钱武潜入大安宫中取回这份诏书。因为他们三人没有接到邀请,私自前来当以犯上罪论处以极刑。
若是三人手捧诏书便有进入太庙资格,而且三人又以李宽的赞者、有司身份出席就变得理所应当。
“皇上、皇后,臣等乃是楚王的赞者、有司,因故有些迟了还请皇上责罚”王槐嘴上如此说,心里亦是如此想,他们三人的确是晚了一些时辰,话虽如此李世民却不敢真的责罚,谁让王槐手中捧着先皇遗诏,只得很大度的谅解三人行为,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这才进入主题询问王槐三人是否宣读诏书内容。
王槐回道:“待楚王冠礼礼成方能宣读,此乃先皇之意”
李宽不明所以,其他人更加不明白先皇李渊的用意,为何一定要在礼成之后才宣读遗诏内容,在之前宣读不是更妥当吗李世民心里揣测着父亲的用意,最后也只能依照冠礼的程序进行。
房玄龄便是此次冠礼的主持者,铿锵有力的宣读着冠礼的开场词,洋洋洒洒足有千字以上,李宽听得都是冠礼所用的常用之语,也就没有仔细听下去,王槐等三人托着托盘,托盘上的物品乃是李宽冠礼所用之物。
房玄龄宣读完成,便举行“三加”仪式,李宽、李恪、李泰三人均是正规揖礼,左手压着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礼毕结束,同安公主分别为三人举行“三加”仪式,冠者三加方是成人。第一次加所用之物:幅巾、深衣、大带、纳履;第二次所用之物:帽子、襕衫、革带、系鞋;最后一次所用:幞头、公服、革带、纳靴。
每举行一次加礼,三人均是按照加礼的步骤做出不同的行礼动作。初加时则是弯腰鞠躬,行的鞠躬礼;再加时行的是拜礼,最后一次则是重复一次拜礼,又回到最初直立动作方可放下手,而这个行礼过程结束意味着三人的加冠礼完成大半,接下来的便是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