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豪已经走了。
陈添裕躺在床上带着一天的疲倦和沈幼楚在被子上残留的香味缓缓入睡。
可是这一下午他并没有休息好。
出去买东西的沈幼楚,尽管关门的声音很细微,并没有吵醒陈添裕。
但两只猫在沈幼楚出门之后,就像是丢了妈妈一般,开始鬼哭狼嚎的在地上到处乱跑,不仅如此,布偶直接跳到了陈添裕的床上开始踩背。
小短腿曼赤肯跳不上来,只能在下面边喵边刨被子边尿尿。
陈添裕在迷迷糊糊之中做了无数次思想斗争,最后还是看在沈幼楚的面子上放了这两个小东西一条生路。
两条生路。
三条生路。
第一百七十八条生路。
陈添裕几乎快疯了。
时间已经到了四点,顶着两道巨大的黑眼圈坐起来,陈添裕想给沈幼楚打电话。
没手机
我为什么不给她买个手机
就在这时,门开了。
陈添裕半张着嘴望向门口,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啊?”沈幼楚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是小猫的用品,食物还有一些羊奶粉之类的,幼猫所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陈添裕挑眉,“你买的?”
“不是啊是门口有人说你订的快递。不是吗?”沈幼楚问道。
“是啊。”陈添裕的脸没红,肯定的说道。
周正豪你干什么事儿之前不能跟老子说一声?
陈添裕几乎快疯了。
“我想睡一会儿,你带着这两个祖宗出去玩行么?”陈添裕宁心静气地说道。
“哦”沈幼楚走过床榻前,带着一股清香的气味,将陈添裕背后枕头上正在打滚儿的曼赤肯抱起来,又去抓陈添裕被窝里的布偶,随后才走出了房间。
“要关门么?”
“谢谢。”陈添裕点点头,随后倒头就睡。
这一次才算是舒坦了。
沈幼楚在诺大的客厅里面一边摆弄着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一边拆开周正豪冒充快递员送来的一大堆两个小家伙的用品,绝大一部分沈幼楚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但是凭借自己曾经对于养猫的经验,她还是知道小奶妈是需要吃羊奶粉的,可是当她准备去烧水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水壶。
也没有烧开水的暖壶。
锅碗瓢盆甚至什么都没有。
“他不做饭的么”沈幼楚挠了挠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准备出去买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却在刚开门的时候转头看回来,发现那两个小奶猫仰着头趴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她。
“会吵到他的吧”沈幼楚想了想,决定还是等他醒来再去,于是又坐到了沙发上,可是怀里的小奶猫显然是饿了,叽叽咕咕叫个不停。
没办法,沈幼楚只能敲响了对门的房间。
门打开的时候,是一个和沈幼楚差不多大的女大学生,她似乎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唉?你是”
“我是对门的”沈幼楚低着头,怯生生道,“我家的猫饿了没有热水,能不能”
“啊?小事儿,你等着哈。”女大学生一口北方的腔调,房门也没有关,转头向后走去。
沈幼楚站在门口等候着,却发现布偶已经悄咪咪的溜了进去,她发现的时候,竟是已经溜到了对方的家里,而身侧的曼赤肯则是吊在她的腿上,像一个树懒。
“唉”沈幼楚想说又不敢说,想叫对方又不知道名字,一时之间无奈的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可就在她要说话的时候,大学生已经出来了。
“怎么啦?”大学生端着一个很大的杯子,递给了沈幼楚。
沈幼楚连忙回头将曼赤肯放回了屋里,才指着那跑到家里的布偶,“它跑进去了”
“哦,没事儿的,猫崽子就这样,这个先给你,我去抓猫崽子。”小姑娘的笑容很甜。
沈幼楚点点头,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将热水放在了灶台上,又发现曼赤肯再次越狱,要往房间外面走。
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拽着小腿一把搂在怀中,沈幼楚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小猫的后背,坐了下来。
“喏,我抓到了。”小姑娘已经走到了沈幼楚的门前,弯着腰笑道。
沈幼楚抬起头看去。
这一抬头。
小姑娘怔住了。
她的眸子眨了眨,惊讶的看着沈幼楚,甚至吞了口口水,内心只有四个字。
好漂亮啊。
但是沈幼楚并没有去看她的表情,而是友好的接过怀里的猫,站起身来轻声道,“谢谢啊。”
“哦哦哦哦不客气不客气,我我就在对面,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来找我。”
“那个盆”沈幼楚还是低着头。
“没事,你先用着好啦。”小姑娘走到了房间里,蹲在地上摸着小猫,“要不要我先帮你看着?你是不是要”
“嗯嗯!”沈幼楚再次说道,“谢谢。”
这才转身去准备羊奶粉。
“我是东大的,你在哪儿念大学啊?”
“哦,我在财院。”沈幼楚已经将杯子倒了很多下,打开了两个投食的饭盆,洗干净之后,将羊奶粉调制好端了出来。
“那还挺近的。”小姑娘微笑着伸出手,“我是大二的转校生,我叫谢文文,你呢?”
“沈幼楚。”
将饭盆给两个小家伙放在地上,俩个活宝先是试探性的过来嗅了嗅,随后拿爪子蹭了蹭,再舔舐爪子,发现真是好吃的!
于是俯下身来开始吃。
布偶吃着自己碗里的。
曼赤肯举着巨大的脑袋摇摇晃晃的从自己的饭盆踏过去,像是一个喝大了的侵略者,一头撞在了布偶的脑袋上,然后开始吃布偶盆子里的食物。
布偶被挤开了,也不生气,咕噜了一声,去找那盆没人吃的。
两个小家伙莫名其妙换了位置,却仍然奋力的吃着饭盆里的东西。
“小猫真可爱。”
谢文文笑着看去,“他们叫什么?”
“叫什么?”沈幼楚硕大的桃花眼闪动了几下,修长的睫毛在夕阳的余晖里宛如湖面上的涟漪,“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要给它们起名字儿啊!不然它们自己个儿都不知道自己个儿叫啥了咋整啊。”谢文文道,“而且你这些东西都得放啊,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猫砂,猫奶糕是干嘛的?”
沈幼楚摇了摇头。
“唉,来,我教你。”谢文文满怀信心的说道,“这个猫砂,是给猫上厕所的,要倒在这个猫砂盆里,现在这些猫比人都讲究,如果不用猫砂,他们会乱拉乱尿的。”
沈幼楚抬头看了看这个巨大的家,和那个坐上去软乎乎十分舒服的沙发,坚定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个教着一个学着。
夕阳挂在树梢上,似乎也在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