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一动,那影子莫非是张歌奇的?
此刻我显然是被困在某种空间法阵里面了,而病虎符是我所有手段中最强的杀招,或许是这火焰的威力一瞬间撼动了法阵,撕开了一道裂缝!
“张”
我刚喊出声,突然手中的黄铜手杖变得重逾千斤,一下子插进地面,带得我差点摔倒。
我使劲拔了一下,纹丝不动,仿佛焊住了一样。
等等,这不是斩龙刀的技能吗?可以把周围所有的金属武器吸在地上!
也就是说,张歌奇现在发动了这个技能,可是我压根也没听见他喊“天下臣兵”。
我环顾这间空荡荡的石室,那些“鬼”仍在余火中燃烧着,发出吱吱的动静,扫视遍整间石室却丝毫察觉不到张歌奇的一丁点存在感。
刚才火光照出张歌奇的影子,而斩龙刀的技能也确确实实影响到了我,这说明我们肯定是站在同一间石室里面,只是受到幻术的迷惑,彼此都察觉不到对方。
很可能现实中的我们就站在几米的距离外,各自原地踏步,一脸惊慌地想要逃离这里
我下意识地把舌尖挤到齿缝中间,随后又犹豫了,咬破舌尖的法子确实可以破一些鬼打墙,但我却又觉得眼下身处的法阵更加高级,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过关。
这应该算作是无法克服的困境了,于是我忙掏出奶奶给的三个锦囊。
奶奶在锦囊上面绣了“天”、“地”、“人”三个字,我自然是先打开“天”字锦囊。
里面是一张黄麻纸,看见奶奶龙飞凤舞的小楷我顿时感到心安,密密的小字写道:“苗苗,古墓中大概会有奇门遁甲之类的法阵,以你现在的能力是无法破解的!可以指间血在纸上书‘夏安’二字作为解阵咒语,便可打破迷局!”
虽然不明白“夏安”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立即照做,把大拇指放进嘴里,啮破一小块皮肤,然后在这张纸的背面书写“夏安”二字。
写完最后一笔,突然眼前出现一大团蓝色火焰,并且构成了一个漂浮的人型,张歌奇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怎么回事?又是幻觉吗?吓不倒我的!”
“张歌奇!”我朝他大喊。
“谁?林大夫?你是真的假的?”张歌奇狐疑地问道,我此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们早上吃的馒头、咸菜和小米粥,没错吧?”
“对对对,你在哪儿?”张歌奇的声音明显松弛了下来。
“你别乱动,我正在破阵!”
望着那熊熊燃烧的人型,我心想它可能是操纵法阵的鬼魂,而“夏安”正是它的名字,隐匿之物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叫出名字,我的血液又阳气充沛,所以它才会突然燃烧起来。
我不由感叹,奶奶也太神了,她怎么知道这个鬼会困住我们,同时还知道对方叫什么的!
既然有克制它的办法,我便把这张写了血字的纸夹在指间,对准那燃烧的人型,向下一挥,喝道:“邪灵退散!”
一声凄厉的女人叫声,只见那团蓝色火焰被吸进了墙壁,同时那里出现了一扇门,那团火焰一溜烟儿地穿过门后面的甬道,消逝在了尽头处。
而石室也恢复了正常,张歌奇果然就站在不远处诧异地看着我。在我前方的地上,有一些骸骨正在燃烧,但这火焰颜色是正常的。
“解除!”张歌奇喊了一声,将插在地上的斩龙刀拔了起来。
这时我的黄铜手杖便能拿起来了,我走过去了用手杖末端拨了一下那些骸骨。
残存的火焰碰到积水便熄灭了——这是几具人类枯骨,身上裹着一些破布,看上去已经朽烂了很久很久。
它们携带着铲子、镐头之类的工具,我说:“这帮人应该是被困死在这儿的盗墓贼!”
张歌奇走过来,一指这些枯骨:“刚才这些骷髅爬起来攻击我,所以我就用了那招。”
原来如此,我俩看到的幻像还不太一样,但也大同小异。
张歌奇也是被困在幻境中,然后他突然看见一团很亮的火焰,其实就是我放的。
当得知我是靠着奶奶给的锦囊才顺利破阵时。张歌奇不禁啧啧称奇,“你奶奶真是活神仙!这样的奶奶我也想要!”
“你奶奶听见不揍你一顿?”我笑笑,把手指伸到口袋前,让青囊蛛帮我涂些蛛丝,清凉的蛛丝抹上之后,手指尖火辣辣的痛感便消失了,不过这地下的墓室年代久远,环境很差,为了保护伤口我还是从腰包中掏出无菌胶带缠住手指。
这时张歌奇发现了角落里还有一尊高大的侍俑,走过去说:“啥好东西都没有的鬼地方,还搞这样的保险措施,真是多此一举!”说着他用刀尖对准侍俑。
“喂,你干啥?”
他大大咧咧地笑道:“头一回下墓,刻个‘张歌奇到此一游’留个纪念吧。”
我简直无力吐槽,“你脑子抽筋了?巴不得被通缉是吧?快住手!再说真名真姓是万不可随便留下的,要是会巫术的人看见了,便能置于你于死地!”
说着,我把写有“夏安”两个血字的纸折了一下,塞进口袋里面——那家伙并未被干掉,还是得留一手。
张歌奇撇了下嘴:“开个玩笑罢了,我哪有那么蠢。”
我点头,“顺便再给你科普一下——过去巫师斗法,输家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块木牌上,双手奉上,意味着将性命交出去,听凭对方处置。”
“哦?难怪我不知道你全名是什么!对了你全名是什么?”
“出去再说!”
我打算把墓室里这几个盗墓贼的阴魂收服,这可是现成的劳动力。
于是我掏出四张空白的黄麻纸,像扑克一样展开,然后念了一段咒,萦绕在这间石室内的阴气就如同被唤醒一样,慢慢聚拢成人型,不过张歌奇看不见。
死在这石室里的四个盗墓贼不知道是哪年哪月闯进来的,也有可能曾经是村里的人,倒霉催的被困死在这儿,成了无主怨魂。
我冲这四个怨魂抱了下拳:“几位愿意给我帮忙吗?之后我会祭祀并超度你们!当然,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它们哪里会不愿意,我话音刚落,四股阴风嗖嗖地吹向我,自动钻进空白黄麻纸中,化作四个手舞足蹈的小墨人。
我检视了一下,估计是年深日久怨气累积,这四只都是古墓恶鬼,就是恐怖片里能祸祸一个大宅子的那种。
增加了四个不错的“收藏”,我心里开心了点,收起麻纸,招呼张歌奇继续前进。
我们刚走到另一头的通道,突然黑暗中闪烁出两道蓝色的火苗,慢慢勾勒出一个诡异的轮廓。
“靠,怎么又来了!”
张歌奇骂了一声,拔刀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