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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遭雷劈了。(1 / 1)

顾氏被休,乔文清也都没有走仕途。

沈秋河重生而来,也是想过这里头是否有误会,同宁顺候吃酒的时候,才知道真的单纯是个外室子的事,这么小的事,还能让主母失了态,沈秋河也就没再多想此事。

现在,沈秋河都觉得跟遭雷劈了一样。

做梦都想不到,一个外室竟然这么厉害。

他在案前坐了良久,随即站了起来。

外头天已经暗了,王四正准备去掌灯,看见沈秋河突然出来,还愣了片刻,“主子怎么出来了?”

“我去尝尝小厨房做的菜。”沈秋河顺了顺衣裳,抬脚往前走去。

“那主子先歇着,小的这就去传膳。”王四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下头的人。

左右沈秋河吃饭,素来都喜欢在书房用。

可沈秋河的步子却没停,还是往外头走去。

王四赶紧小跑了几步跟上,沈秋河的书房离着乔故心的院子近,很快就到了,王四这才反应过来,沈秋河说的小厨房的菜,意思是来乔故心这用膳。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一个男人说话至于这么隐晦?直接说明要来少夫人这,也掉不了几块肉不是?

只不过这天还是凉的,风吹来沈秋河还打了个喷嚏。

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越发的清明。

乔故心的院子,灯全亮了起来。

烛火让乔故心的影子,摇曳在窗户上。

“主子,您这做的什么?”念珠的声音,清脆透亮。

乔故心将手里的东西摆弄着看看,“今个瞧文柄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想着给他跟文清做了两个缰绳套,现在天凉,还能用的上。”

乔文清是文臣,上下朝多是要坐马车的,可是万一有个急事什么的,还是骑马方便。

大约少年与骑马最配,只有坐在马背上,才有那种鲜活的感觉。

念珠看着却笑了起来,约是看惯了乔文芷做活了,乔故心其实做的也不差,可就是总觉得,别扭的很,“不若,您麻烦麻烦二姑娘?”

这是要上朝见人,面子还是比较重要的。

乔故心抬头瞪了念珠一眼,“好啊,现在都嫌弃你主子我了?”

看乔故心佯装生气,念珠赶紧笑着跑开。

屋子里头,满满的都是欢声笑语,跟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沈秋河眉头很自然的紧锁,当他抬脚踏进屋子的时候,念珠一看见人随即严肃起来,规矩的见礼,所有的笑声,也在此刻全都散开寻不得踪迹。

乔故心抬头看了一眼沈秋河,随即又低下头去,“你怎么来了?”眼睛却是专注的看自己手里的活。

“想来,便过来了。”沈秋河看了乔故心手里的东西一眼,实在不知道,念珠有什么好笑的,这不绣的挺好的?

乔故心将针线笸箩拿来,被人盯着做活的感觉,着实不太舒服。

沈秋河看东西收拾起来,便退到椅子上坐着,“我记得你成亲该带过来几套亲手为我做的衣衫?”

这是习俗。

念香没想到沈秋河竟然还惦记这种身外之物,怕他为难乔故心,刚要屈膝解释,乔故心却抢先一步说道,“正月里忌针,想来沈大人不在乎这些,我便也没做。”

干脆了当的,似乎并没有觉得,提前没准备做活,有什么不对,毕竟,圣旨那是提前下的。

沈秋河气的冷笑几声,片刻后也只是说了一句,“罢了。”

摆了摆手,示意下头的人可以传膳了。

乔故心微微拧眉,沈秋河过来吃饭是什么意思?眼神微转,“沈大人也不用这么省银钱。”

大可不必,一起来用膳。

沈秋河白了乔故心一眼,赌气的说了句,“我觉得夫人说的对,柴米油盐确实贵,我可不能浪费了。”

同样是八个菜,准备两份得浪费多少东西,“从今天起,我天天来跟夫人用膳,想来一定能节约不少银钱。”

“小厨房的开销我出。”乔故心陡然抬高了声音,她嫁妆多的是,就光这点饭,吃上两百年也吃不完。

正在这个时候,菜已经端上来了,沈秋河亲自夹了菜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气,“我不吃软饭!”

随即也没管乔故心,又是狠狠的咬了一口。

乔故心在旁边站着感叹,真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没有必要饿着,赌气的拿起筷子。

本来吃饭的时候是不出声音的,结果这顿饭吃的,就听着筷子碰碗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骂对方还是厨屋的厨娘。

吃完饭,沈秋河身子往后一靠,却没有走的意思。

乔故心起来却也没跟沈秋河说话,只是让人研墨,站在窗边的案上,手指微动。

她画的喜庆,一副迎亲的画便跃然与纸上。

旁边还有提字,王府贵门低娶,八抬大轿高嫁。看着,似乎对沈秋河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可偏生,这幅话的总体感觉,就跟是在画灯笼面一般。

而沈秋河准备送乔故心的灯笼面,却是被乔故心撕碎的,就这一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而这上头的提字,分明就是藏头诗,暗骂沈秋河是王八。

沈秋河缓缓的闭上眼睛,努力的告诉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乔故心这暗搓搓的磨人的本事真的是太厉害了,沈秋河都怀疑,乔故心是不是成日里什么都不想,每日就琢磨着怎么让人生气,要不然是怎么能做到,将磨人的事练的这么炉火纯青。

念香看着两个主子又沉默了,随即添上茶水,毕竟现在看来,沈秋河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了。

念珠频频的往里看去,心里有些着急,在念珠心里,大约沈秋河还不是她真正的姑爷。

正好下头人得了个新消息告诉念珠,念珠随即清了清嗓子,接过下头人送来的添了新热水的茶壶走了进去。

她走到乔故心那,身子微微的前倾,“姑娘,下头人说明个大夫人要送小少爷去学堂。”

这沈崇远不是病了?虽然只是吓到,可这种事一个闹不好,可是会出一辈子问题的。

这么着急将沈崇远送出去,肯定是有缘由的。

再来,这种事怎么会传到乔故心这边,就算乔故心再有手段,她这初来乍到也没个相熟的人,人家大房的消息她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及时,除非是大房那边故意透露出来的。

至于大房为什么要将这消息送到乔故心这,她在躲什么,或者是害怕什么,那就得沈秋河自个琢磨了。

念珠不知道沈秋河突然冒出来是为什么,但是有什么事往大房那边推总是没错的。

“到底是有点早。”随即看了沈秋河一眼,虽没说什么,可那眼神却是在说让沈秋河怎么也得有所动作。

沈秋河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心疼崇远。”

乔故心收回视线,“我倒也不至于,跟个孩子过不去。”

毕竟,沈崇远刚骑了马肯定在兴头上的,这么送去学堂,孩子肯定不高兴,沈秋河出个面,在沈崇远心里准是不一样的。

沈秋河又看了一眼,那画上的王八,脸色微沉不过也没多说。只是,再忍耐,那明晃晃的王八就在那放着呢,他却也没有闲聊的兴致了。

“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沈秋河说着起身,跟来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没有任何理由。

等人走远了,乔故心让念珠将这画烧了,毕竟王八这种画,她瞧着眼睛也不舒服,有辱自己的身份。

等着跟前清静了,乔故心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手指微动,可希望郑氏莫要让自己失望。

念香伺候乔故心更衣的时候,小声的询问了句,“现在二房姑娘能做主了,可要换一些信得过的人?”

下头伺候的看着是老实了,可毕竟是在国公府老人跟前伺候过的,他们有什么纠葛谁也不知道,万一有人存来歹心,可是防不胜防。

乔故心轻轻摇头,“不必了。”

毕竟,也许也住不了多少时日。

不必这么费心费力。

烛光摇曳,如同屋子里的人的心思,百转千回。

沈秋河说每日来乔故心这用膳确实做到了,何氏气病了不愿意见乔故心,倒让乔故心省了事,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这方才穿戴整齐,沈秋河那边下了朝就回来了,连朝服都没换,直接就在桌前坐下了。

听见动静,乔故心从里屋出来,看见沈秋河脸色微沉,“你看着我这张脸,真的有食欲吗?”

乔故心心里不高兴,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定然难看的很,沈秋河作为权臣,怎么能看得下去。

沈秋河淡淡的撇了乔故心一眼,“知道自己脸色不好,该改便改一改。”

接过下头的人送过来的筷子,亲自为乔故心摆好,“日子总得过,你愿意成日这么别别扭扭的,我也没法子。”

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眼乔故心,也说不上为何,明明穿着很得体的衣裳,他瞧着却就跟那浑身长满刺一样。

随即又收回了视线。

罢了,先看着吧。

大早晨的乔故心也不想让自己生太大的气,免得身子受不住。

早晨吃的多是清淡,两个人很快就用好了,因为乔故心和沈秋河的口味相似,下头的人也好做饭。

沈秋河吃完饭后,瞧着时辰不早了,也没跟乔故心再闲聊,便起身去送沈崇远。

沈崇远哭了一路,他也不是不想去学堂,可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单纯的觉得憋屈的。

“叔父!”沈崇远看见沈秋河之后,以前也没见的有多亲,可现在在一群不如自己心意的人跟前,反而就显得多稀罕沈秋河一样,喊了一声小跑着过去了。

郑氏也没想到沈秋河能来,昨日她让人故意送出去消息,就是让乔故心知道,别对孩子打什么主意,这是自己的儿子,她说了就能算。

“老远就听见你哭了,男子汉大丈夫,这般脆弱怎么能成?”沈秋河伸手揉了揉沈崇远的头,无视脸色难看的郑氏,笑着说了句,“拿个好成绩,叔父等着再领你骑马。”

沈崇远的眼睛随即便亮了起来,“叔父拉钩。”

“你莫要闹你叔父。”郑氏在旁边劝了一句。

可是两个人却没人看郑氏,沈秋河配合的伸出自己的尾指,“一言为定。”

原本哭哭啼啼的,郑氏都哄不好,在看见沈秋河后沈崇远便变了样子,郑氏自然心里不痛快的很。

“叔父,你能不能跟婶母商量一下,若是我能考好了,婶母再去工部给我寻几件东西?”沈崇远想乔故心也说让他好好学习,若是真的学习好了,也许乔故心也会像沈秋河这般高兴,也许在一高兴的时候,奖励自己。

沈秋河没想到沈崇远会提起乔故心,他看了郑氏一眼,其实不用问孩子,端就看沈崇远对乔故心的态度,都能看出来,沈崇远肯定没有被乔故心吓到。

“这事,等你拿来好成绩,亲自去问问你婶母。”沈秋河唇间勾起,不自觉的放缓了语调。

乔故心说她不至于跟个孩子过不去,可沈秋河总觉得,乔故心是关心沈崇远的。

沈崇远没得了自己想要的许诺,不由的撇了撇嘴,随即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你走的慢点,去了学堂多喝水,别上火了。”郑氏在后面追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念叨。

可沈崇远却连头也没回,其实他已经晚去了一天了,可还是不高兴。

明明叔父都说婶母给的东西是有好处的可以玩的,可祖母跟母亲却不让他碰一下。明明婶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母亲却老是骂她。

更明明,自己没病,母亲非要说自己做噩梦了,吃了些苦苦的汤药。

沈崇远现在,很不想理郑氏。

郑氏看见沈崇远连头都没回,手紧紧的握在心口的位置,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将沈崇远目送着离开,沈秋河随即转身,如今身上穿着朝服,板板整整的是有威严,可是却不舒服的很。

“秋河。”只是刚转身,却被郑氏给叫住了。

她站定后,手下意识的碰了碰头上围着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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