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连忙闭嘴,可能看出来确实是害怕的,瞧着身子抖个不停。
“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看大夫吓到了,王四随即放缓了声音,“你这去她家做什么了?”
“这病人的事,按规矩我们是不能说的。”大夫下意识的摇头。
“说!”王四陡然抬高了声音,“我们大人问话,怎么,你愿意去衙门?”
大夫赶紧摇头,“回官爷的话,那夫人舌苔黄腻,脉数,眼角发青,肝火升旺。”
听大夫这一堆说辞,王四就觉得头大,不等沈秋河使眼色随即斥了一句,“说人话!”
大夫说到自己擅长的,眼睛里都有光了,被王四这么一斥,刚刚张扬起来的毛,那叫个利索的压了下去。
“回官爷的话,就是,熬夜上火。”声音也有气无力。
听了大夫的说法,沈秋河身子不由的往前,“只是熬夜上火吗?”急切的问了句。
这两日沈秋河没睡好,乔故心自然也熬夜了。
大夫抓了一下后脑勺,随即想起来,“那夫人好像不宜有孕,过来调理的,不过按小人的意思,夫人身子好的很,完全是多虑了。”
大夫再说什么沈秋河已经不想听了,得知乔故心没事便好。
摆手让王四准备了赏银,而后又坐在了椅子上,手轻轻的敲着椅把手。
“主子,可要去瞧瞧少夫人?”都已经来了,看沈秋河确实惦记,王四回来后便提议了句。
沈秋河摇了摇头,“她,不想见到我。”
王四沉默着立在一旁,恰在这个时候,下头的过来禀报,说是郑氏那边要死要活的,若非下头的人警觉,此刻怕是得出大事了。
原本还想再坐一会儿的沈秋河,随即站了起来,“回府。”待上了马才冲着下头的人说道,“传令一下,她若不想活,那就由着她去死!”
以后,除非郑氏死了,旁的消息就不必传来了。
沈秋河也是累了,回府后好歹不说能休息休息,只是躺在塌上,却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都没有,沈秋河叹了一口气,唤了王四进来,给自己点上安神香。
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能用到着这东西。
安神香点着后,淡淡的香味似乎能让人冷静下来,沈秋河闭上眼睛,静静的躺着,“褚翰引快回来了吧?”
王四以为沈秋河要睡着了,正准备退出去,突然听着沈秋河开口,赶紧又站好了,“说是在路上了。”
今个早晨下头的人刚上送的消息,王四怕沈秋河再心里不痛快,早晨也没敢禀报。
沈秋河嗯了一声,便就不再言语了。
过了好半响,听着沈秋河呼吸均匀,王四撑着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沈秋河睡着了。
无奈的摇头,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相对于沈秋河的煎熬,乔故心真的是自在了很多,晨间乔故心让大夫请完脉后,便让念珠搬了案子在梅花树下,提笔画这那迎风绽放的梅花。
这花还真的是一天一个样,昨个看的时候还没开几朵,今个再看,迎阳的那一支,却是开满了。
念香怕早晨冷冻着乔故心,给乔故心披了两个披风,看念香还在旁边皱眉,乔故心无奈的叹息,“你若是再拿一件,我这便是连笔都拿不出来了。”
画好之后,画笔放下,乔故心左右端详,虽说自己的画跟大家是没法比的,但是自个哪有看自己不顺眼的道理,只觉得这画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摆件,屋子里头空荡荡的,这下这幅春梅倒可以挂在墙上了。
将画交念珠后,乔故心啧啧了两声,“真羡慕你们,这么早就认识我了。”
念香无奈的翻个白眼,她们家姑娘怎么嘴这么贫了。
主仆三人收拾着往回走的时候,下头的人递了一个拜帖,是隔壁院子的。
说是隔壁,也离着有段距离了,只不过是对方昨日看见有人搬来住了,随即过来拜会。
乔故心思量了片刻,让念珠拿了一纸包茶叶,连同帖子送过去,“就说我身子不适,改日定当上门拜见。”
乔故心在这不定能住多长时间呢,着实没心思去结识左邻右舍的人。
给送点东西过去,自也是面子上过的去就是了。
礼数尽到,乔故心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到了快晌午的时候,下头人说是二小姐跟四少爷来了。
“请,赶紧请进来。”乔故心说完,自个也忍不住了,赶紧快走了迎出去。
下头的人传了话过去,可那边也没急着进来,乔故心赶到的时候,瞧着那大盒子小盒子的往里搬,乔故心吓了一跳,等着出门一看,看着马车上还有好些东西没搬。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将家搬来了?”乔故心怕挡着小厮的路,靠着门边往外走。
瞧见乔故心出来,乔文芷和乔文柄随即见礼,“是三弟亲自挑的。”随即乔文芷笑着说了句。
一听这话,乔故心便明白了,感情是昨夜乔文清瞧着屋子简陋,便挑了些摆件。
这也就罢了,乔文柄又指了指旁边的俩人,瓦工和木匠这都来了。
乔故心无奈的摇头,“这么快就接济上我了?”
哪有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这里搬的?
说完乔文清,乔故心眼神随即看向乔文柄,“你怎么来了?”
“今日休息,我这就来陪二姐姐一道了。”乔文柄说着胳膊往后一背,微微抬头左看看右看看的,“我还是头一次来这处院子。”像是,很好奇。
只是他这转移话题的姿态,太过于明显了。
乔文芷摇着头挽住乔故心的胳膊,“他呀就是嫌在家里二弟会检查他课业,寻了机会就往外跑。”
人家旁人要是能得状元郎亲自指导,不得觉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有乔文柄,那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成日就光想着怎么躲开。
“妹子,妹子。”姊妹俩笑着往里走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喊。
瞧着是一个身姿妙曼的妇人,远远的冲着自己招手。
乔故心回头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喊自己?看着她是朝自己这么跑来的,目光定定的似乎是在看的自己?
“妹子。”对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终是停到了乔故心的跟前,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台阶上的乔故心,“昨个就瞧着搬来一位妹子,原是想今日来拜访的,不想竟然身子不舒服,妹子可是伤了风寒,我那有药,可给妹子拿来些?”
这妇人笑的真诚,看着是个性子好的人。
乔故心淡淡的作福,“多谢夫人。”看着对方挽着发,做妇人打扮的样子,乔故心如是称呼,“今个一早已经让大夫过来了,谢夫人好意。”
听乔故心称呼她为夫人,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笑容越发的灿烂,“那便好。”
“家中妹子过来探望,改日再邀夫人小聚。”说完微微额首,便拉着乔文芷进门。
妇人多是以为既然碰到了,乔故心总会邀她去府中小坐,没想到人家竟然走了。
虽说答话的时候乔故心也算是温温柔柔的,可总觉得还是像吃了闭门羹。
“大姐姐病了?”回到院子,乔文芷紧张的打量乔故心。
乔故心摇头,“不过寻个大夫过来请了平安脉,哪里有什么病?”
这么一说,乔文芷才反应过来,估摸这是乔故心寻的借口罢了。
乔文芷回头看了一眼,自然她们已经进来了,肯定是看不到那妇人了,可说对方的时候总是习惯的往那边看,“瞧着那位姐姐性子是极好的。”
何故,乔故心这么避之不及。
“原本我只是懒得见客,可今日一见,只觉得以后出门还是少打交道的好。”乔故心看乔文芷不解随即解释了句,瞧着那妇人的穿着打扮,看着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穿着讲究,可是那么讲究的一个人,出门怎么只有她自己?
院子门口,连个小厮都没有。
穿的像个大户人家的妇人,可是却没有大户人家夫人的排面。
再来,就算是性子好,老远便在那喊,可见出生一般,至少不是等级森严的高门大院里出来的。
最后,再看那妇人见面后的称呼,明明瞧着乔故心是妇人打扮,却称呼妹子,她们若是熟识,这自然不是个事,可明明才是见第一面。
听乔故心这么一分析,乔文芷这才明白,“她,莫不是是?”
后头那俩字,总是没说出来。
大约因为有那戏子的缘故,瞧见这样的人乔文芷总是觉得厌恶,就算是性子再好,也不是个正经人。
“两位阿姐,你们这是在学蜗牛?”两个人原还边走边聊,那边乔文柄已经到了正厅,远远的便冲着她们喊了一声。
乔文芷无奈的瞪了乔文柄一眼,“大姐姐,您说夫子怎么没好生的罚一罚他,皮实的很!”
乔故心一出嫁,乔文清多是会忙公务,乔文柄一回来少不得去同乔文芷说话。
乔文芷都被他气哭过好几次了。
而这个人,一瞧乔文芷哭了,偏生两下还能哄好。
乔文芷都想着,自己也赶紧出嫁得了,成日有这么个便宜弟弟,自己得少活好几年。
“二姐姐,我都是听见你说我的坏话了。”乔文柄往椅子上一坐,热茶水都堵不住他的嘴,“你不能因为想二姐夫却瞧不见,便拿我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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