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是一句无妨,便能解决的。
原本跪在地上,似是在自我感动的励王,此刻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那你是要整个皇族陪葬吗?”
株连九族,不是连皇帝太子都在里头了?
说完后,赶紧低下头去,“我知道,这俩孩子犯下重错,但求圣上殿下能看在我以往的功绩的份上。”
就,依了自己。
太子听后自嘲的笑了笑,“以往?皇叔父,本殿就是怀疑您的以往,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励王听后,不解的看着太子,“还望,殿下解惑。”
太子猛的站了起来,“同外邦勾结,起谋反之心,真的只是世子跟郡主的意思?”
最让太子的不信的是,励王在王府就被架空到这种地步,连个忠奴都没有,只能被珩世子软禁?
太子冷哼一声,“本殿瞧的清楚,他没这个本事!”
闯劲是有的,明显筹谋不成,可是成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股猛劲?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皇叔父,本殿实在好奇,您怎么能枉顾人伦,利用亲子?”
珩世子能做这一切,说白了那都是励王默许的。
他想要高位,可是又怕不成,这才想这么条后路,让自己的儿子去办。成了,他就是高高在上的新皇,不成他还可以靠以往的功绩,继续做他的逍遥王爷。
这分明,就是将儿女当成下属,可以随意的送出去卖命。
看太子识破了自己的心思,励王干脆也不装了,抬头轻笑一声,“血脉,殿下难道不知道,在皇家最不能讲的,便是血脉亲情?”
甚至可以说,在皇家就没有亲情!
当然,大家所看到励王同皇帝的兄弟情深,都是假的。
他都说了皇家的人没有亲情,谁能坐到那个位置上,谁就是主宰。他们皇子,有的人没本事坐在皇位,那自然是要站队的,万一自己扶持的那个人登基了,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愁。
励王之所以选皇帝,那是因为,先太子残暴无度,即便是先太子登基,他们弟兄也不会落得好下场,而且,皇帝当时已经隐隐的占了上峰,励王这才咬牙站队。
之后什么甘心回到封地,还交了驻军,说白了,就是怕皇帝兔死狗蒸,过河拆桥,赶紧跑的远远的。
皇帝就算为了世人的眼光,也得善待自己。
果真如此,皇帝对励王是真的挺好的。
可是好东西,谁不想要?听闻跟京城出了乱子,下头孩子们又是有盘算的,励王这就起了试试的心思。
说完这些,励王大笑了一声,“瞧瞧本王怎能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殿下该比本王更懂得便是。”
不然,明面上拖家带口的带着这么多女眷,背地里却安排周家军绕到南边包抄封地?
太子常常的叹了口气,“皇叔父,你也许不信,本殿真的希望可以谈和。”
只是,他不仅是励王的侄子,更是储君,所以这些人不过是太子寻的后路罢了,只要励王不是真的心存歹心,单单是因为护短女儿,完全可以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听了太子的解释,励王一下下的摇头,“无所谓,成王败寇在皇家我见的多了,只是,我能这么对我的孩子,你以为你的父皇不会这么对你?年纪轻轻锋芒毕露,你父皇难不成不会打压你?”
更甚至,直接下手除了。
在皇家,这种事还少吗?
励王笑着眯起眼睛,这种事,看多了便淡了。
太子手坐在上头,目光如炬,“不管如何,玉琉和赵珩本殿都会将他们好生的安葬,至于皇叔父,本殿也会将您接回京城,为您养老送终。”
只是,太子的视线一变,既然励王那腿被下药了站不起来了,那以后就都不要站起来了,就当,养子不孝,这样才能有理有据的活下去。
反过来,太子不仅是储君亦是励王的侄子,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得已不会取了自己叔父的命。
“那,便谢殿下恩德。”励王淡淡的说了句,抬头看着站在高处的这五个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人。”
而后,伸出手来,让人将他扶起来。
抬起手,将自己束发的金冠取下,随手扔在地上,“罪臣,不配!”
眼微微的闭上,等着感觉耀眼的光芒的时候,励王慢慢的睁开,眼角到底有眼泪滑落,“不是说,太子待人真诚,怎么,就是假的呢?”
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也许能成事。
当他听说,太子带着女眷便来了的后,当时真的是格外的欢喜。
励王被人带下去后,太子心还是沉甸甸的,从前以为的兄弟情深,到最后却也只是,审时度势。皇家人,难不成真的血都是冷的吗?
手,忍不住揉着眉心。
看着太子略显疲倦,何良娣轻轻的握住了太子的手,“殿下,保重身子。”
太子抬起头来,看着满脸柔情的何良娣,唇微微的勾了勾,“本殿无碍,只是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珩世子屡次羞辱何良娣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尤其还长大旗鼓的送何良娣小衣,他当时便想着要将珩世子抓起来一顿打。
“都过去。”何良娣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珩世子已经死了,她自然不会同一个死人计较。
王府的血腥味太重,太子缓了片刻,便带着众人往驿馆走去。
路上,何良娣照看太子,周茗故意往后落了几步,走到沈秋河跟前,“沈大人,善后的事殿下一定会交给沈大人,还望沈大人留意,瞧瞧有没有能帮到冯大人那边的。”
封地这边富饶,东西多,可以瞧瞧有没有能给冯兆安那边应急的。
“娘娘想的周全,下官会注意。”这一点,沈秋河自然是心里有数,不过周茗既然提了,他肯定要称赞周茗。
听见俩人说话,何良娣突又想起什么,赶紧转过身来,“太子妃娘娘英姿,乃为女子楷模,只是刀剑无眼,娘娘可是要保重身子。”
周茗没想到何良娣会回头,突然间愣了一下,左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右胳膊,“这是自然,我的本事你该是瞧见的,这些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
周茗声音很大,可越是这样,越能显出她心虚来。
尤其是现在所有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似乎一点都瞒不过众人的眼睛,更是何况还捂着那个地方。
看到周茗受伤了,太子不由的皱起眉头,“受伤了也不说,太医在那是摆设吗?”
既然被看破了,周茗干脆放下了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又没什么大事,在我们武将人的眼里,这就不叫伤。”
只是,在太子的注视下,周茗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最后只能低着头,“我,臣妾现在就去。”
情绪低落的,差点忘了称呼。
看着周茗离开,何良娣才笑着说了句,“太子妃娘娘的性子,若是男子,必然能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太子嗯了一声,“可惜了她这个女儿身了。”
说了句,太子觉得乏了,领着众人先回去了。
只是即便如此,太子的手还是下意识的紧握住何良娣。
不需要何良娣做什么,她只要在太子身边就成,太子的心便就是安的。
太子上了马车后,沈秋河转身朝褚翰引走去,已经走到了跟前,褚翰引看着沈秋河脸色微沉,还以为是做错了事,不自觉的站直了,只是沈秋河又停了下来,不发一言的往旁边走去。
褚翰引迷茫的抓了抓头发,不过还是没敢问,在他看来,越跟沈秋河接触,就越觉得沈秋河确实了不得,就将自己当成了下属。
也不敢追问。
到了驿馆,乔故心已经领着乔文芷在里面等着,驿馆还是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被波及到。
太子回头看了沈秋河一眼,又看向了乔故心,“沈少夫人辛苦。”
这里不可能没来过府兵,只能说乔故心沉着冷静,处理的及时,说完后,又冲着乔文芷说了句,“冯夫人受惊了。”
两个人同时屈膝谢恩。
而后让出路来,跟在男子们后头。
不想,周茗也在最后头,看着胳膊上还包着白布,乔文芷没想没想惊呼了一声,“娘娘您受伤了?”
她这一出声音,太子也回头看了一眼。
周茗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都是小场面。”
而后凑到乔文芷跟前,小声的嘀咕了句,“周家将士面前,给我点面子。”
别划破一小道,就大呼小叫的,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乔故心在旁边听后,只能无奈的摇头。
可乔文芷是正儿八经的养在深闺的姑娘,看着包裹的这么大一块,想象不出难道武将就不是人了?“还是要注意着的,一会儿再让太医瞧瞧?”
周茗用力的叹了一口气,“瞧什么,瞧瞧我这结痂结的好不好?”
赶紧堵住了乔文芷的嘴,等进了内院,也没跟太子打招呼,一直将乔文芷拉到自己的屋子,生怕乔文芷再说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