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乔故心在这挑礼,沈秋河都惊了,“这,不然还能送什么?”
既然老祖宗说了,簪子该送正室,他们成婚后过的头一个年,送这个表示敬重不是很合规矩吗?
而且,主要是这花样沈秋河是费了心思的。既然上辈子的乔故心是装的,其实本意并不是喜欢那些东西,那么他要挑的肯定要跟上辈子不一样。把之前以为的喜好全部摒弃,重新挑选了花样,这不就是诚意?
“你要送我东西,还得我问吗?”本来乔故心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不想沈秋河竟然表现的认真了,当时乔故心便就有些不高兴了。
沈秋河一看情形不对,当过年的该怂还得怂,“成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本来还围坐在火炉边的,乔故心一听这话,随即站了起来坐在后头的塌上,“您怎么会错呢?您可是东宫近臣,莫要说我了,就是朝堂上估摸也没几个人敢说您错了。”
听着乔故心这阴阳怪调的说话,沈秋河心里更加的笃定,确实生气了。
“莫要气了,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总得看在过年的面子上。”沈秋河倒也真不知道,乔故心为什么生气,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思来想去,只能是先哄着不生气再说。
乔故心看着眼前的沈秋河,心里面气更不打一出来,也不知道那些话本里,知心的男子是哪里出来的,她怎么就没遇到?
看乔故心沉默不吱声,沈秋河随即挨着乔故心坐下,“正巧,我得了一本特别好的册子。”
说完,打开送到乔故心跟前,“这次,我真的是费了心思的。”
这一句话,又成功的踩在了乔故心那个不痛快的点上。
这是在跟自己算旧账?
乔故心现在正的是不想说话,免得控制不住真的在大过年的时候,发了脾气。
看乔故心不吱声,沈秋河还以为乔故心这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便拿起册子念了起来。
本来乔故心是生气来着,只是这册子确实有意思,听着听着觉得念的太慢,便忍不住凑了过来,跟着沈秋河一起看。
因为太专注,乔故心都没注意,自己竟然离着的沈秋河这么近。
毕竟这时辰晚了,尤其是沈秋河故意带着的乔故心,两个人坐着看着太累,便趴在了床榻上,将册子放在枕头上,仔细的看着。
可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着,乔故心就睡着了。
在梦里,好像梦见沈秋河又惹自己生气了,当时便喊了一声,“沈秋河,去死!”
念珠念香原本在外头守着,看着里头烛火还没灭,想着要不要提醒乔故心,已经过了子时可以睡了。
可是突然听乔故心喊了一声,两个人摇了摇头,还是别问了,免得在起头上旁人一说话将火烧的更厉害。
新的一年了,也可怜沈秋河这个当夫主的,不说翻身了,就是长长辈分也行啊。
从孙子,长到儿子。
屋子里头,看着乔故心在梦里都在骂自己,沈秋河哑然失笑,烛光下他的手轻轻的拨动乔故心额前的碎发。
想要将乔故心哄睡了,也不是很容易。
现在也只能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能得逞了。
呸!
沈秋河自己唾弃了自己一口,现在怎么能用得逞二字呢,一听就好像是自己不怀好意一样。
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手反正是没停过。
乔故心的发丝并不是那种特别柔软的,反而是那种能感觉的到的一根一根的丝滑。
人都说,头发硬的人心软,大概是像有些道理的。
沈秋河想着,这大过年的,若是今日恩爱是不是来年得恩爱一整年?
越想越觉得该行动,是以沈秋河的唇印在乔故心光洁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感觉这种心动的感觉。
而后,一点点的往下,到底还是将唇印在了她的唇畔上,随即利索的闪开,免得惊扰了睡梦中的乔故心。
等着三更天的时候,沈秋河悄悄的起身,将书上滴了点凉了的茶水。
猫着腰,将书再放回原处。
原本想着该歇息了,可是侧头看着乔故心的睡颜,沈秋河又舍不得走了。重新躺回塌上,沈秋河思量了片刻,最终决定就在这安稳的睡了。
今个是大年初一,天还没亮就要起来上香。
外头的炮仗声一响,惊醒了塌上的乔故心。
过年的时候,灯笼都换成了大红色的,且一夜不灭,乔故心想起来睁开眼后,屋子里头倒不觉得暗。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切,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过年要守岁?早晨还起这么早的,这不是故意折腾人?
心中不满的抱怨着,只是视线微转,看见旁边躺着的那张大脸的时候,乔故心惊了一下。
随即用力的推了沈秋河一下。
沈秋河激动的是一夜未睡,刚刚感觉到乔故心醒来后,这才赶紧的闭着眼睛。
脑子里想过很多,乔故心害羞之后的表现,可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什么怯声怯语,更不是什么温声细语。
要不是反应快,这一下得从塌上掉下去。
沈秋河思索的拽着了床幔,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你这一大早的又怎么了?”
“你瞧瞧你睡哪了?”乔故心瞪着沈秋河,指着沈秋河刚刚躺过的枕头。
沈秋河突然气笑了,随即被子一包,将自己包裹的跟条虫子一样,砰的一下躺在那,“又不是没躺过,我就在这呆着了。”
那样子,倒是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乔故心还就不怕这种耍赖的,拿起旁边的书就想要砸沈秋河,结果一拿便碰到还没有干透的书页。
该怎么说的,如果太湿了,肯定便觉得有些假,可若是有些干,又感觉不到。
这半夜倒的水,干湿合适。
乔故心突然就想起沈秋河画的那副画,手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唇边。
“姑娘可起来了?”念珠听着里头似乎有动静了,便从外头扬声问了句。
主要是,现在沈秋河也在这屋里睡了,要是贸然进来,万一看见不该看的?
虽说之前两个人都相安无事,可毕竟孤男寡女又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如今俩人还有个孩子,谁知道还能这么清清白白的相处?
“等一下。”沈秋河从外头喊了一声,赶紧利落的起身,拿着早就准备的好的外衣套上,“进来。”
只剩下收拾的时候,这才喊了一声。
念珠捧着水盆进来,看见这个画面愣了一下。
主要是,沈秋河此刻正在穿外衣,而他准备的被褥明显没有动过,床榻之上折腾的有些乱,更重要的是,鸳鸯枕上有两个坑。
一看,床榻之上,有个共枕。
念珠赶紧低下头,“姑娘,时辰不早了。”
乔故心倒也没多想,应了一声便从床榻上起来。
没上香之前,这生水不能下地,为了避免洗脸的时候将水撒在地上,念珠还特意从外面套了个盆。
等着乔故心梳发的时候,念珠赶紧去整理床榻,她原想着赶紧将床榻盖上,等着天亮人的时候拿出去都换上。
可是没想到,收拾的时候,竟然发现上面还没有落红。
念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秋河,随即低头按照寻常的的时候做活。
沈秋河这边已经正好好自己的衣裳,走到乔故心跟前,接过念香手里的梳子。
想着左右现在只是先把头发顺下来便是,又没有什么难的,他自然也是会的。
只是却忘了,乔故心在铜镜里头将他的动作看的是真真切切的,梳子还没碰到头发,就被乔故心拿走了。
“你可别霍霍我的头发了。”乔故心说完,从妆奁盒子里拿出来一个红封,“给你准备的。”
毕竟是过年,大家都喜庆喜庆。
沈秋河总是有一种,这是在打发要饭的感觉。
不过,即便是打发他也是愿意要的,这可是乔故心送的。
打开红封,即便是想到了乔故心不会用心准备的,可是当看到里面安静的躺着两张银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红封合上,没忍住念叨了句,“就这也好意思嫌弃我的送的?”
还什么,送正室送簪子,只是规矩。
好歹不说,总比直接送银票的强。
乔故心一听这话,猛的回头瞪了沈秋河一眼。
原本念香正在给乔故心梳头,乔故心的动作一上来,差点让她将梳子给扔掉了。
看乔故心脸色不对,沈秋河随即补充了句,“你莫要生气,我只是随口说的。”
乔故心哼了一声,不过倒是将头转了过去,“那簪子不便宜吧?”
一听乔故心的言外之意,沈秋河便明白了,赶紧说道,“这是大理寺倒下来的一批桌案,我这是按照废柴卖掉了。”
也就是说,这银钱来路正。
沈秋河肯定不会贪墨,更不会背着乔故心偷偷的藏着这么多私房钱。
听了沈秋河的解释,念香都没忍不住轻笑一声。
谁能想到,一个从二品大员给妻子买个簪子都需要东凑西凑的。
昨个还想着,过年了也给沈秋河长长辈分。现在好了,辈分没长成身份倒是更落了。
从前就算是当孙子,那也是自家人,现在跟个奴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