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府这是要给我们家郡主一个下马威吗?”淑佳郡主蒙着盖头,自不会说什么,可是伺候的她的宫人,却也不是吃气的,只觉得侯府做的太过。
就算是郡主也免不了被婆母立规矩,可也不应该这么早。
随即沉声又说了句,“还是说侯府,不将皇家的人放在眼里?”
“郡主息怒。”不等顾氏说话,乔文清却先开了口。
今日这事,到底是侯府做的不对,顾氏说话也是赔礼道歉的,乔文清护着顾氏,伏低做小的事断然不让顾氏做。
只道,宁顺候欢喜的吃了酒,却不想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摔了一下。
毕竟,儿媳是皇家郡主,宁顺候着急欢喜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说身子,京城中的人早就知道宁顺候身子不好,在外养了一年的病了,身子虚弱这一摔恐怕挺严重的。
不然,不可能此刻露不了面。
许是因为,宁顺候之前装的太好了,没有人疑心其他。
只觉得,这淑佳郡主也是命苦的,早早的没了父母,虽说被太后收养,可是太后还没等到享受尊荣便也撒手人寰了。这熬到嫁人了,结果拜堂的时候公爹又出事了,你说这寸不寸?
原本,宫人还占着理,可是现在却也莫名的心虚,杵在一旁不吱声了。
淑佳郡主微微的福了福身子,“公爹出事,原该让夫君在跟前尽孝的。”
声音里格外的平和,却也落落大方。
顾氏趁机拉住了淑佳郡主的手,“好孩子,今日委屈你了。”
左右看热闹的人,一看人家两边都没当回事,那旁人再说什么,不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礼,该怎么行便怎么行。
宾客中,又热络了起来。
张氏瞧着顾氏有些不对,可是这么多人也不好问,只能按着性子。
拜堂后,一对新人入了洞房,年轻人愿意看喜婆为他们主礼,便跟着去了。年长的,便留在这里,等着开宴入席。
炮仗声,又一声声的传来。
终于,天色渐晚,众人散去。
顾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这礼总算是成了。
张氏最后走,将顾氏拉在一边,仔细的询问,得了消息后惊的张大了嘴巴,“你如今胆子也太大了。”
当今侯爷,说下毒便下毒,不要命了这是?
顾氏低着头,“嫂嫂,是他欺人太甚,若是他日东窗事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张氏情急之下点了顾氏额头一下,“你忍了他这么久了,就不能多忍忍?”
若是东窗事发,哪里可能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子们都得跟着遭罪,乔文清的仕途,跟也就毁了。
张氏站在院中缓了片刻,“今个先歇息,不想那么多,明个瞧着该如何善后。你那两个姑爷都别让离府了。我同夫君打声招呼,明个都告假在家。”
毕竟,小舅子大婚喝的多了,晨起起不来,若是仪态不端正,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顾氏连连点头,此刻她脑子也是乱的,莫要瞧着下决定的时候痛快,可是这种事越想越后怕。
在气头上什么事都敢做,等着气消了,才觉得自己处事有多么的冲动。
送走张氏,顾氏也没去看宁顺候,让下头的人传了话,各院先歇息着,有什么话明个一早再说。
沈秋河回来的也快,宁顺候那边已经安顿妥当,即便是闹起来也都没什么可怕的。
当然赶的这么急,主要是因为乔故心肯定会让人看住冯兆安,二姑爷不能入席,若是大姑爷再不去,肯定说不过去,会胡乱的猜测。
不管怎么说,由着沈秋河带头起哄乔文清,年轻的官员们都围在一起,估摸也没人注意冯兆安。
就算注意了,气氛这么好,谁人会想到冯兆安被侯府关起来了。
不过为了烘托气氛,乔文清今个可真是喝了不少,等着回屋的时候,都让人给抬了回去的。
乔故心亲自湿了帕子,送到沈秋河的跟前,“擦一擦,瞧你现在一身的酒气。”
沈秋河接过帕子,不过却没擦,现在身上闻了闻,“我也没喝多少,不过身上洒的多。”
左右,今个又不是他是主角,没人在乎他是喝了还是洒了,反正有人带头起哄就行。
而且,沈秋河的官品又高,就算有人发现了,也没人敢提这个话,只是更闹乔文清。
乔故心嗯了一声,说是中衣都准备好了,让沈秋河去耳房沐浴。
沈秋河听后随即站了起来,将帕子递给乔故心,“那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
原本想着加上一句,脱裤子放屁。可又觉得不雅的很,生生的咽了回去。
乔故心下意识的接过帕子,本来她也不知道沈秋河喝了多少,只觉得要是喝的多不想动,先擦擦脸喝了醒酒汤缓和一会儿再去沐浴。只是,看见沈秋河那一张欠揍的脸,乔故心就一句都不想解释,将脸别到一旁,“非要说的那么透?若不将帕子给你,就得捂住我的鼻子上了。”
听乔故心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臭,沈秋河也不恼,“成,都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就去收拾的香喷喷的,再用点你们妇人爱用的香胰子。”
说完以后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乔故心,“既然你们妇人喜欢,那你同我一道便是了。”
省的,还浪费水。
啪!
乔故心将帕子照着沈秋河的脸扔了过去,“你就知道想美事。”
还跟他一起,自己瞧着他脸大的可以盖在锅上了。
看着乔故心似是真生气了,沈秋河头一缩,脚下步子也快,小跑着离开。
将乔故心后头骂人的话,抛在耳后。
被沈秋河这么一闹,乔故心双手掐着腰,气的脑壳疼。等着缓和过来,乔故心才反应过来,她原是想着跟沈秋河道谢的。
看着他那尾巴翘天上的样子,不道谢就已经不知道放下来了,若真的给了好脸色了,不得又上房揭瓦去了?
左右这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乔故心这么一想便将自己说服了,道谢的话,决计不会提。
沈秋河收拾妥当,直接就上了床榻,乔故心回来瞧见他在那躺着,杵在塌前站了片刻。
在国公府的时候,虽说也这般同床共枕,可是现在毕竟在娘家,尤其今日白天,沈秋河又说了那般话。
沈秋河听见乔故心回来了,可是想东西入神,等着回神后看着乔故心站那不动,随即转过头去,“你是不是也吃多了,不想睡?”
就如同沈秋河一样,现在一打嗝都是一股子的酒味。
原本还有些别扭的乔故心,一听这话没好气的瞪了沈秋河一眼,“你才吃饱了撑的呢。”
以为,他这是在暗搓搓的骂人。
说完之后,拍了沈秋河的肩膀一下,让他往里靠靠。
沈秋河一边挪动,偏生嘴上还不饶人,“我就说你这个人小心眼吧。”一说话,就容易误会人。
乔故心刚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听了这话只坐着冷冷的看着沈秋河,“来,让我瞧瞧你多大肚。”
沈秋河心中虽还有抱怨的话,可是自个也清楚,若是再说下去,俩人肯定得闹红脸。起身后将乔故心按倒,给她拽了拽被子盖严实了,“王四的本事我清楚,抓回那戏子迟早的事,可想好,怎么安顿她们了吗?”
两个卑贱的人,原也不该脏了乔故心的手,只是奈何被冯兆安盯上了。
乔故心嗯了一声,“赶紧睡吧,明个早起我还要听听文芷的意思。”
现在马上入更了,再不睡觉怕是明个得起不来了。
沈秋河嗯了一声,胳膊很自然的搭在乔故心的身上。
若是寻常,乔故心懒的理会,可现在,莫名的心跳快了些,欠身往一边挪了挪。
谁知道,她一挪沈秋河抱的更紧了,甚至,呼吸就在耳边。
乔故心的身子僵了一下,声音微冷,“万望你自重,莫要闹的没脸。”
两个人对峙起来,在娘家总不好看。
沈秋河哼了一声,听着怨气还挺重,“你将我当什么人了?”
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在岳母家中做出这般事来。
只是胳膊却没松开,“我抱抱你不让吗?”
他以为,既然乔故心都用合适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那亲密一些也无可厚非。
乔故心眼皮微垂,只是还是推了几下沈秋河,“热死了。”
这都几月天了,捂的这么紧,这是不让喘气了?
本来还板着脸沈秋河,听见乔故心的话,低低的笑了几声。
在乔故心羞恼之前,及时的将嘴闭上了,胳膊虽说没挪开,却也没再故意的使劲压着乔故心,只是轻轻的搭了一下。
若是一开始就这么搭着,乔故心或许是不同意,可因为之前可以压着乔故心,现在收了力气,多少有点反差,乔故心的容忍度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由着沈秋河去了。
两个人今个都起的早,折腾了一天也确实累的不轻,若非念香看着到了时辰来唤他们,到了现在也起不来。
按照规矩,新妇卯时该给婆母请安,她们便在四更天起塌,来商量最后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