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刻有什么动静突然传来,陆嬷嬷此刻定然扑通一声跪下来。
沈秋河定定的看着陆嬷嬷,甚至让人给陆嬷嬷搬了把椅子过来。
陆嬷嬷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身下的椅子烫人的厉害。
沈秋河拍了拍手,下头的人便呈上了一个布包,沈秋河也没看,直接摆手让人送到陆嬷嬷跟前。
陆嬷嬷打开一看,里头的东西她认得,是她给自己的儿子亲手做的衣裳,前些日子刚送回去的。
陆嬷嬷身子抖的厉害,在这一刻她有些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沈秋河的跟前,“二爷饶命,二爷饶命。”
这一次,沈秋河没再让陆嬷嬷起来,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旁人我也会问,若我知道你骗我,你们一家子,别想好!”
即便动用私刑,即便违法律法,沈秋河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沈秋河冷冷的撇了一眼,大理寺想找一家人的事,鸡蛋里头也一样能挑出骨头来,便是能光明正大的弄死她。
陆嬷嬷身子抖的厉害,“老奴,老奴不敢欺骗二爷。”
沈秋河满意的点头,懒懒的问了一句,“听闻母亲今日盛怒之下砸了佛堂,你该知道缘由!”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问题,陆嬷嬷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眼神微转。
砰!
旁边的人直接一脚踹在陆嬷嬷身上,“怎么,需要主子拿着你儿子的腿问你话?”
那人虽然不像王四一样脸上有一道疤,可是却也不是面善的人,眼睛一瞪一样骇人。
陆嬷嬷吓的抽泣,“老奴说,老奴说!”
沈秋河静静的听着,面上云淡风轻,身子手上都可以慵懒的把玩杯子。直到陆嬷嬷将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了,沈秋河也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二爷明察,老奴说的都是真话,绝对没有一個字的欺骗!”陆嬷嬷怕沈秋河不信,着急的都想要发誓。
沈秋河不耐烦的让人将她拉下去,只是周围都安静下来后,沈秋河怒火中烧,那杯子被他狠狠的扔在地上。
“二爷息怒!”伺候的人瞧见后,吓的跪了一院。
沈秋河缓缓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和一些,将所有的愤怒都压在心底。
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夫人在里头拼命的生孩子,而他的母亲却在佛前诅咒!
为了沈崇远,何氏真的把事都做绝了。
不仅希望乔故心生不出儿子,还期盼着她一尸两命!
如此恶毒!
这般行事,跟那巫蛊有什么区别?
沈秋河慢慢的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夫人。”他甚至都不敢细想自己的母亲,他怕自己再一冲动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可是,真的恨了!
就因为自己活着?所以就活该被母亲蹉跎?若真如此,那他是不是还不如死了,死了还能让母亲惦记着自己的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何母亲就不是。自己待沈崇远如何,这么些日子了,瞎子也能看出来。
但凡他真的有夺权的心思,沈崇远早就被教歪了。
还是说,母亲活的太难了,所以她把对生活的怨恨都加在了自己身上,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盼头?
路走到一半,沈秋河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下头人,低声交代了几句。
扶麻那边,他肯定要去一趟的,再离开之前,他必然要将乔故心跟前,清理的干干净净。
进了屋子后,沈秋河看着乔故心的睡颜,眼睛再次发红了。
这些罪,都是因为他,乔故心才受的。
低头,沈秋河想在乔故心额头上吻一下,可又怕惊扰了乔故心。
犹豫再三,最后选择只在塌边坐坐便是。
看了一会儿,便去孩子那边。
今个是她出生的头一天,哭个没完没了,乳娘也不敢睡觉,全程都抱在怀里。
听着下头人说二爷来了,赶紧起身。
“我来看看孩子。”沈秋河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好不容易哄好的孩子,沈秋河一抱这又哭了起来,扯着嗓子也不见掉眼泪,手脚在那挥动着,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
沈秋河当下就有些慌了,“这是饿了吗?”
这还没说完,就觉得手掌心一股子温热的感觉。
得了,自己的女儿送了一份有温度的见面礼给他。
乳娘赶紧接过孩子,低头将孩子换了尿布,也不敢去看沈秋河,想着沈秋河脸色定然很差。
寻常的父亲都不会包容的,想着沈秋河这么大的官,应该脾气更不好。
沈秋河看着这东西,有些发愣,随即轻笑一声,“是个调皮的孩子。”
孩子,还是调皮点好。
尤其是女孩子,可千万不能养成爱吃亏的性子。
听着沈秋河笑,乳娘的头皮更沉了。
这孩子解决完后,躺在那里总算是消停了,一双眼睛圆鼓鼓的,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沈秋河用那只还算赶紧的手,碰了碰小丫头。
似乎,那小丫头还瞪了自己一眼。
沈秋河当下便乐了,有脾气,他喜欢,生姑娘就得生这个样的。
因着孩子要经常喂,沈秋河在这也没多长时间。
次日一早,顾氏早早的起身,过来看乔故心的时候,沈秋河已经在屋里忙活起来了。
顾氏随即端起了笑脸,“秋河没休息休息?”主动过来同沈秋河说话。
沈秋河手里还拿着帕子,原本丫头的活,但凡他能做的便就亲自动手,正忙的时候听见顾氏的声音,赶紧站直了身子,“我也是刚起。”
看着沈秋河局促的样子,乔故心哑然失笑,原来权臣也有害怕的时候。
顾氏过来也只是陪着乔故心说话,而后盯着下头的人照顾的周全点。
虽说热天,乔故心还是戴上了抹额,看着脸色比昨个好了不少。
不过早膳是用的稀饭,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沈秋河在踏边喂乔故心,等着乔故心吃完了,沈秋河才去吃。
乔故心其实不太想用沈秋河,可奈何她确实身子虚,她端着碗没一会儿就觉得胳膊腿的发麻,若是用下头的人,沈秋河一看见肯定会接过来。
最后,乔故心便由着沈秋河去了。
反正,坐月子也坐不了几次,让沈秋河伺候就伺候自己。
母亲看了,也好放心。
孩子现在不用乔故心操心,沈秋河的心又全在乔故心身上,几乎是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