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一锦衣华服,看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她毕竟是寡妇,看见自己这样的,没有动半分心思,还有意避嫌,至少人品上是能过的去的。
沈亦一淡笑一声,“如此,在下失礼了。”
说完抱拳,手里拿着折扇,大摇大摆的往里头走去。
此刻,下头打听的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
说是这家人待妇人很不好,成日里就欺负她,妇人的娘家也来过,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除了哭着离开竟没有旁的法子。
沈亦一听的皱眉,不过却也明白,成亲第一日儿子就死了,他们肯定要将这过错放在妇人身上的。
沈亦一手中的折扇扇的跟快了。
很快,便到了他家门外,抬头看去,这大门多少修的有些气派,至少一看就不是庄户人家的门。
院子里头,惨叫声一片。
“这位大爷,求求你饶命啊。”屋子里头,沈续皆的叔父和婶母跪在地上。
里头站了几位凶神恶煞的男子,扯着她女儿的头发,似要准备往外拽。
“你有什么话,同我们少东家说便是。”大汉还要闹,一看沈亦一过来了,随即指了一下。
老两口一看沈亦一长的眉清目秀的,当下便往这边匍匐着爬了几步,“这位小公子,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女儿吧,您得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定然为您竖上金身,日日求拜。”
听了这话,沈亦一笑了起来,“你有银钱竖金身,倒不如将银钱赔给我,咱们都好办事。”
今日,他家姑娘在小摊看上了个镯子,小贩故意激怒她,两个人便起了口角。
他家姑娘一怒之下将镯子给砸了,那这一下就完了,人家说了这镯子值百金,非要让她赔,赔不了就卖了抵债。
她要的,可是金子,这家人哪里有这么多银钱?
“爹娘你们起来,他们是在讹我!”姑娘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还在这里扯着嗓子的吆喝。
按道理说,她早就该嫁人了。
可偏偏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家骗婚不说,还虐待儿媳妇,人品不好,媒人也没個登门的。
且这姑娘家越来越大,心思也就多了,听闻跟这周围好几个人都不清不楚的。
这样的人,更不会有人八抬大轿的迎她当正头娘子。
给人做妾吧,她家还拉不下这个脸来,便就耽搁到现在。
“你们是什么人?”妇人从河边洗了衣裳回来,一进院吓了一跳,手中的木盆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看着那姑娘游手好闲的在外头闲逛,这家父母穿着干净,只有这妇人瞧着就是一副奴仆打扮的样子。
啧啧,沈亦一眯起了眼睛,这家人心肠有些黑啊。
“嫂嫂你回来的正好,将你的嫁妆陪给他们,让他们赶紧滚!”姑娘一下子腰杆都硬了。
啪!
大汉可不惯着她,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
一看女儿被打,老两口这就呼天喊地的哭的厉害。
妇人看到这架势,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小姑子这是惹上硬茬了,可是她哪里有嫁妆,都被公婆搜刮走了。
“她,你们不是要银钱吗,我们拿她抵债!”老两口心里有数啊,儿媳妇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上哪里还银钱?心思微转,既然是卖身子,卖谁的不是卖?
妇人震惊的看着公婆,可很快便释然了。
她轻笑一声,“我上辈子也许做了孽,才遇到你们一家人。你们若起了这心思,我今日便撞死在你们面前。”
而后不屑的扫了一眼小姑子,“你若是怕受辱,便同我一起!”
沈亦一眼里闪过一丝的赞赏,却故意上下打量对方,而后轻轻摇头,“嫁过人的小妇人,不值钱。”
妇人刚刚紧张,没注意到沈亦一,此刻才认出是自己刚刚碰到的人,随即将头转到一边,有些难堪的抿嘴。
“不,不,不,她还是姑娘身。”婆婆赶紧解释,自己儿子都还没入洞房便死了,自然没来及碰人。
也正因为如此,儿子连个后都给自家留。所以才更不将妇人,当回事。
沈亦一的折扇啪的一声用力合上,“我们可是讲道义的人,谁欠的银钱,那就得要谁还!”
手微微的一抬。
大汉直接将他家姑娘抓的紧些。
对方大喊了起来,大汉上去又是一巴掌。
“你们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瑞昌侯府小公爷的妹妹,要是让我兄长知道了,定然不饶你们!”这些年,沈续皆过的如何,他们其实都是知道的。
只是碍于乔故心的威胁,就只能当做跟沈续皆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这情急之下一喊,所有人的停住了动作。
老两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瑞昌侯府离着他家很远,应该是不会知道他们今日所说的话,随即也大着胆子说道,“不错,我可是那小公爷的叔父婶母,你们要是敢惹我们,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是吗?”沈续皆一下朝便听闻沈亦一不在府里,骑着马便追来了。
刚到门口,便听到这些恬不知耻的话来!
当年,他在叔父家受的罪不是忘了,只是没有计较,只当以德报怨而后划清界限。
乔故心接她走的时候,明确的警告过,以后沈续皆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到来人,老两口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从他的眉眼之间,依稀瞧着有些眼熟。
“小公爷?”沈亦一怕沈续皆认出自己,赶紧开口,“他们说这是侯府的人?”
“并不是。”沈续皆想也没想的便回了句。
听了这话,沈亦一面上的笑容更浓了,“把他的舌头,给我拔了!”
老两口一听这话,哭的声音更大了,“续皆,对不住,是叔父婶母对不住你,你饶了我们吧!”
看着他们不停的叩头,沈亦一却挡在了前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要不,报官吧?你们不想卖闺女,那就都去大牢里待着好了。本来,只是赔些银钱就能解决的,现在,冒充侯府亲戚,啧啧啧,也不知道县太爷会怎么罚你们?”
沈亦一眼神微转,轻轻的拍了拍老妇人的脸,“可怜了你年岁这么大了,狱卒那些人我最是熟,就喜欢折磨人,反正该受的罪是逃不了的,要不然,你们全家都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