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婚之后,余飞正式开始请辞,经过三次来回,大半个月后,终于辞去了首辅之位,只带着一个太师的虚衔准备离开京城。
余河正值风华,自然是留在京师辅佐朱载垚,回华山的自然也就只有余飞夫妻两了。
京师永定门外,余飞与来送别的杨廷和等人喝了送行酒,才出了京城十余里,便听得后面隐约传来呼喊。
停下马车一看,却是朱载垚和余河骑着快马奔驰而至。
余飞扶住纵跃下马的朱载垚。
“陛下千金之躯,怎么能胡乱行走,万一有奸邪小人作祟,那可如何是好。”
朱载垚憨厚的笑了笑。
“有余哥在,没人能伤了朕,朕只是想来送送太师。”
身后的余河也牵着马儿来到,喊了声“父亲”。
余飞点了点头,看向朱载垚道:
“陛下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白龙鱼服乃是大忌也。”
朱载垚点头答应。
“只此一次,朕不会再犯,太师您说走就走,朕实在有些不舍,也有些惶恐。”
“陛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老臣的责任已经尽完,以后大明便要看陛下了,陛下不必惶恐,我大明根基深厚,才智之士多如繁星,陛下也是明君之像,定能让大明越来越昌盛的。”
余飞言语之笃定,令的朱载垚心中一阵安定。
“此去山高路远,朕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太师,太师朕舍不得你。”
余飞帮朱载垚拍了拍粘在袖袍上的灰尘,闻言笑道:
“休做小女儿姿态,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定要遨游九天的,臣会在华山看着陛下施展抱负,看着陛下超越太祖太宗,看着陛下成为千古明君。”
朱载垚听得此言,微微退了半步,神色严肃的拱手抱拳道:
“朕定不负太师之望。”
余飞也回了一礼。
“天色不早了,陛下请回吧,莫要让太后担忧。”
朱载垚点了点头,转身从身后马鞍旁取出一个玉壶和两只玉杯,湛满酒水之后,递给余飞,余飞也自接过。
“太师一路保重。”
说完便先一饮而尽,余飞也自饮下,拱了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爹爹保重。”
“亚父保重。”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余飞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你们也要保重。”
......
天始十五年十二月,太师余飞告老回乡,将操持了十余年的军政大权交给了年轻的皇帝朱载垚,史称天始还政,而余飞在后世也成了和诸葛武侯一般的人物。
天始十六年一月初一元旦。
华山之上,岳不群须发已经全部斑白,和余父余母,还有宁中则看着一群弟子们忙碌,贴花的贴花,包饺子的包饺子,一群小的跑来看了一眼,又跑了出去,大家有说有笑。
几个老人坐在软塌之上,笑意藏也藏不住。
“歪了歪了,再上去一点,你怎么这么笨呢?走开我来。”
余飞指挥着林平之贴春联,结果越是指挥越是贴歪歪斜斜的。
“好好,师兄您来。”
余飞接过林平之的位置,便开始贴了起来。
“师兄不但能治国领兵,看来贴花也是高手。”
看着林平之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正在和蓝凤凰等人包饺子的岳灵珊忍不住道:
“你丢不丢人啊。”
林平之嘿嘿一笑,回了句“丢什么人?师兄本来就贴的好。”
......
天始十六年末,朝廷改元建兴,与世界各地的交流越发频繁。
朱载垚并不轻视那些小国,既然能传下来,便自有其优越之处,而大明在这种频繁的交流中,越发显示出了其包容性,各种思想在大明开始盛行。
而停滞多年的儒家,在这种大变局中,也逼得自己不得不升华,开始吸收各种思想精华。
建兴三年,大明出海的船队发现了新大陆,整个大陆不必大明小上多少,上面只有些还生活在原始社会的部族人。
建兴五年,朝廷移民人口两百万户到新大陆,对新大陆上的原始人开始进行教化,这新大陆也成了大明的海都行省。
有着新大陆上的物产补充,大明越发强大。
建兴七年,西方与大明有过交往的都铎王朝发生叛乱,国王逃到大明请求大明出兵帮其镇压叛乱。
朱载垚应允,次年出兵三万帮都铎王朝复立,而大明的强大也第一次真正直观的体现在西方人眼中。
自此,大明的文化成了世界的文化,各地都在派遣学子来大明学习,大明也真正成了世界的中心。
建兴九年,余父余母在同一年相继逝去,享年八十九岁。
建兴十八年,宁中则逝,享年九十三岁。
建兴二十七年,蓝凤凰逝,享年八十二岁。
......
朝阳峰顶,已经一百零九岁的岳不群与余飞一同看着朝阳从天边升起。
“师父,我要走了。”
岳不群偏头看了看这个最让他骄傲的弟子,笑呵呵的问了句“还回来吗?”
余飞看着被染成通红的彩霞,也笑了起来。
“弟子一定会回来的。”
是夜华山出现异像,天边有金桥跨越无穷距离连接到了华山之顶,而一直在华山清修的余老太师也消失无踪。
次月便传出余太师乃天上仙神转世,如今功德圆满重新回到天界做神仙去了,世人皆以为然。
次年华山被封为仙神福地,岳不群被封德显真君,而失踪了的余飞被封为灵武王,又在十余年后追为灵感显圣大帝。
而使用了破界功能的余飞,只觉得自己被拉入了一道看不见尽头的空间通道之中,这通道没有上下之分,也没有时间概念,周围空间支离破碎,而余飞的肉身也在进入空间的一瞬间便被空间压力碾成了粉碎。
便在元神也要一同化为虚无的时候,一道金光从元神之中升起,将余飞的元神护住,而被碾碎的肉身也化为纯粹的元炁精华滋养着余飞的元神。
余飞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了许多嘈杂的声音。
直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沙哑难言,又如金铁玉石,极为刺耳。
“皇后虽要杀你,但本帅答应,你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