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马车刚一停下,便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人们争相看热闹般的围了上来,很快整条街道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马车的车门缓缓打开,顾顺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
“是顾家顺风镖局的少掌柜,少掌柜好。”
“顾公子,我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顾少掌柜是不是就是那个被张家骗了的公子。那个张家简直太可恨了,&nbp;&nbp;每次从它门口经过,我都要吐口痰再走。”
“少掌柜越来越有顾掌柜的风范了,我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你都是能当他妈的人了,还是省省吧。”
“反正现在少掌柜身上没有了婚约,我想成为他的正妻,好像不过分吧。”
“父子俩的快乐,谁不想拥有,&nbp;&nbp;楚秀茹那个女人,&nbp;&nbp;真是太可恶了,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信女愿意一辈子不吃肉,换少掌柜能看我一眼。”
“最近在江南城嚣张横行,跋扈非常的那些小家族的人,真该好好看看,什么才称得上少爷。”
面对围观众人,或交口称赞,招呼问候,或臆想吃屁,白日做梦的窃窃私语,顾顺并没有去理会,他回头对着众人招了招手之后,便跟着江南府衙,经历司的经历进入了拍卖行内。
经历司乃是知府衙门内掌管出纳文移诸事的机构,当然也会分管地契文书归属登记等工作,经历司的长官叫经历,秩正八品,&nbp;&nbp;还有分管事务的知事若干。
之前干爹吩咐取来地契的人,&nbp;&nbp;正是经历司的一名知事。
从顾府出来之后,顾顺先去了干爹的府衙一趟,干爹本想亲自陪顾顺出来的,可是他还有江南城的政事要处理,所以便派经历司的经历,陪同顾顺一起来交接拍卖行与当铺。
听闻顾家的少掌柜和官府里的人来了,缘通拍卖行的管事和伙计急忙出来迎接。
“小的缘通拍卖行的管事拜见大人。顾少掌柜好。不知二位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如果要委托拍卖的话,我们绝对给少掌柜最好的条件。”
“我是来通知你们一件好事的,顾少掌柜花钱买下了这家拍卖行的所有权,从今天开始,这家拍卖行就归顾少掌柜所有。
具体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知府大人本来想亲自过来看看的,结果有事走不开,只好命我带顾少掌柜特意来知会一声,今后,顾少掌柜就是缘通拍卖行和隔壁俊泽当铺的掌柜了。”
说着,&nbp;&nbp;经历将盖着江南府衙印章的文书递给了管事。
虽然拍卖行和当铺是鞑知府送给顾顺的,但是对外宣称上,还是顾顺买下了这两家店铺,&nbp;&nbp;符合程序。
管事和拍卖行的伙计都蒙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管事意想不到的接过文书,看了一眼,表情狂喜道“多谢知府大人,多谢顾掌柜,我们今后一定竭尽全力,为顾掌柜马首是瞻。”
缘通拍卖行这些年归属几经变化,可谓命途多舛,从最早的李家兄弟创业,到被朱家收入囊中。
朱家被灭族后,又成了张家的产业,张家败落以后,这家拍卖行便被江南知府暂时收押。
随着拍卖行的主人几经变化,加上大齐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拍卖行的生意大不如前。
灾荒之年,饿殍遍野,大齐又施行苛政,以致民怨四起,南疆的边境甚至发生了农民暴动,楚州魔教又有了动静,这世道越乱,有钱人就越屯田蓄财,不会花钱去买什么古玩珍宝。
盛世古玩,乱世黄金,奇珍异宝再值钱也不顶吃喝,生意自然难做。
可是如今,顾家的少掌柜竟然将这家拍卖行买了下来,拍卖行相当于傍上了顾家这棵大树,一步登天了。
顾顺左右打量了一番拍卖行的环境,缘通拍卖行是江南城最大的拍卖行,里面陈列的装潢也有不少,像是翡翠玛瑙,青铜字画,珠宝玉器,名刀古剑等等应有尽有。
大汉以前,并没有专门的拍卖机构,一般的拍卖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官府主持的官卖,所拍一般为被查抄官员的部分家产、地契和买断的奴婢。
另外一种则是由义庄举行的义卖,义卖的范围非常广泛,一般是士绅富豪和百姓捐赠的房产古玩、生活用品甚至是家畜车具,这种拍卖遵循价高者得,所得全部用来赈灾济贫的目的,往往并不盈利。
后来大汉倾覆前,律法松弛,人心惶惶,地主富豪为了逃难,开始大批甩卖手里的家产和土地,希望将其换成更加保值的金银和铜钱。
民间这才有了非义拍的拍卖行出现,江南城有对李家兄弟,心思活络,在外闯荡听说了拍卖行这个行当,回来便在江南城开了最早的缘通拍卖行,这就是拍卖行的前身。
如今世事变迁,李家兄弟早已故去,缘通拍卖行几经转手,如今到了顾家手里,算是迎来了第二春。
“不知管事先生遵行大名,现在拍卖行一共有多少人?”顾顺打量了一圈,随口问道。
尽管顾顺现在只有六岁,声音还很稚嫩,不过管事不敢有任何怠慢,毕竟顾顺背后可是站着顺风镖局、运达商行还有江南城的府衙三尊大神,在江南城活动,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它们。
得罪他的下场可是惨不忍睹,如今身败名裂的张家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回顾掌柜,小的姓庄,名吉,早在朱家掌柜还在的时候,就已经管理这家拍卖行了。
目前缘通内一共有伙计,包括拍卖员和鉴宝师共计十六人,学徒二十五人,还有一些在这里做零工的,零零总总差不多一百多人。”
“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庄管事,那每个月拍卖行的流水能达到多少?”顾顺又问道。
听到顾顺的提问,庄吉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顾顺来这里站站,宣誓一下所有权,就会去做甩手掌柜,没想到他竟然还问了这么多略显专业的问题,把他也给问懵了。
现在拍卖行一直处于亏损状态,除了几个学徒和店员以外,大部分都是安排进来的关系户,每个月基本见不到几面,但是照样拿薪水,吃空饷。
顾掌柜初来乍到,万一让他知道这家店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转身走了就完蛋了,如果能让拍卖行融入顾家的商业版图里,他们即便不努力,基本也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想到这,庄吉急忙装作思考,当场开始编起了数据“顾掌柜,我们缘通拍卖行目前每个月能…”
顾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早就用读心术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拍卖行被倒来倒去那么久,无人管理,自然营私舞弊,每次里面总会安插点熟人,久而久之,拍卖行就会形成一个日渐臃肿,尾大不掉的庞大体系,这是顾顺必须首先除去的。
听着郑吉念了一大堆数据,顾顺打断他道“行了,让账房把最近一年的财物账簿拿过来我看看。另外还请庄管事拟一份能力出众,人品可靠的名单给我,我会择优提拔一批新人上来。”
郑吉面色一凝,心里则更加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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