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外游历时养成的习惯,又或是一个大夫独特的观察力,在见到王通仁双目浑浊,眼圈发黑,嘴角泛白以及耳垂边长出了细小的黑色肉瘤等等状况时,沐盈便判断出对方中毒了,而且时间还不断。
同样身中剧毒的唐季有点可怜对方,走在街道上,喃喃言道:“谁敢给县令喂毒药呢?难道是那些海盗?”
“要不我晚上去帮你把他抓来审审?”秦盈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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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猛地收起思绪:“你可别乱来,咱们刚到这,什么都没摸清楚,如果王通仁真和海盗有关系,你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我晚点派遥煞暗中盯着点就好了。”
“切,婆婆妈妈的!”秦盈随口回了一句。
唐季懒得和她斗嘴,因为他察觉到姜然的手有些凉,停下脚步向她的额头摸去,顿时瞪大眼睛:“你又发烧了,我都说了病好之前不能出来乱晃,就是不听!”
姜然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默默低下头,拽住他的衣角:“我错啦,你别生气嘛”
“真拿你没办法!”唐季投去个无奈又宠溺的白眼,继而蹲下身子,扭过头见她没有反应,便主动拉住她的手,将她背了起来。
“唐季!”姜然脸色微红,轻呼一声。
“别乱动,住所离这还远着呢,你要保存体力。”唐季直起身,径直向前走去。
见到这番场景,秦盈勾起嘴唇,帮姜然牵了牵裙摆,抱怨一声:“知道你们俩恩爱,但也不用每天都这样吧,快腻死我了!”
“秦盈姐姐,羡慕的话,也早点找个如意郎君呀!”酒儿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继而嬉笑着追上唐季的步子。
秦盈却不屑地轻哼一声:“姑奶奶才不要找臭男人!”
“好啦,快走吧!”沐盈拽着她的衣服,提醒一声。
夜晚。
月明星稀,地上被银霜包裹。
一辆马车在一处空阔的巷子外停了下来,年迈的马夫将马凳安放好后,抬手掀开帘子:“老爷,到了!”
“嗯。”车厢内传出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过了小片刻,中年男子才从车厢中钻了出来,侧边墙壁上映照出他那佝偻的身形,仿佛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几眼,随后走下马车,向着巷内走去。
没过多久,他在一座小院外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门。
下一秒,大门张开一个缝隙,里面探出个眼睛,看清楚来人后才彻底打开。
“王大人,还以为您今日不来了呢!”一个身材粗壮,脸上有刀疤的光头男子戏谑着说道。
王通仁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将戴在头上的连衣黑帽摘了下来,没有回复,径直向院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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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轻嗤一声,重新将院门关上,随他一同进入到院内正中央的屋子中。
这座屋子虽然有些陈旧,但还算宽敞,东西也是一应俱全,但入门处桌子上堆积的食物残渣和酒壶、地上的瓜子壳和骨头等等显得有些杂乱,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酸臭味,王通仁却如同习惯了一般,直接迈步走了进去,直面坐在最内部床榻上的男人:“秦当家,药呢?”
“药?王大人你怎么还有脸找我寻药?”床榻上的青年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充斥着凶狠与狡黠,长相如狼,前方的头发编织成数条,连接到末端变成粗长的两条,分别垂于两肩之上,额头处绑着红绳,脖子上还挂着根满是狼牙的吊饰,话音落下后,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沉声问道:“我要的货呢?”
王通仁吞下口水,犹豫一番后,抬眸解释道:“我真没法弄了,如今朝廷已经派了禁军过来,新制盐的押送都由他们负责,而且今日他们的主将也过来了,那位可是狠角色,年仅十九,三品将军,一人身兼数职,乃是陛下的心腹,我若是再动手,事情定然会暴露!”
“事情早他娘的暴露了,不然朝廷也不会派人过来!”秦达厉声反驳一句,随即大手一挥:“这个唐季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的确有点本事,但他只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带来的这支啸林卫更是刚组建两个月而已,根本不足为据,你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他若是识相,让兄弟们从中捞点油水,咱们都好过,如若不然,老子不介意动手宰了他!”
“你你太小看他了!”王通仁虽然只是个地方县令,但唐季的事迹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连亲王、尚书都敢招惹的人怎么可能是软柿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宁国历史上最年轻一位三品大臣!
“怎么?王大人不想要解药了?”秦达双目微眯,冷声言道。
闻言,王通仁双手握拳,他这条命没就没了,毕竟事情捅破,朝廷也不会放过他,可是夫人和母亲也被迫服了毒,他没法眼睁睁看他们死去,无奈地松开手,叹息回道:“好,我答应你。”
房内安静了小会,直到秦达回过神后才打破平静:“王大人,你放心,只要你乖乖与我们合作,就算是事情败露,我们也会保你无恙!”
说完,他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递了过去:“里面的药够你们吃十日了!”
王通仁没有多想,快速接过瓷瓶,打开到处两粒查验,确定没有问题后又重新倒回去。
待他将药瓶收好后,秦达方才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惧怕那唐季,那我也不为难你,只需在下次运盐之时将路线和时间托人告知与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也不会轻易被人怀疑,如何?”
听了他的话,王通仁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要劫盐?”
“反正如今也被朝廷盯上了,那我傲天帮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秦达嗤笑一声,随即扭动脖子。
王通仁还是有些担心,但仔细想想,以唐季的才智,查到他头上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方法也确实比他带人从库房中搬盐出来,随后还要造假账要安全很多,没再多想,颔首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很好。”秦达笑着回应一声。
两人又交谈小会后,王通仁便被刀疤带了出去。
秦达则拾起摆放在矮桌上的一张记录了有关唐季个人信息的宣纸,冷笑一声:“小子,希望你能识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