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苏威在道加瓦城的一举一动完全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一群外交官在沙龙里猜测维苏威将要和新的大公达成什么政治协议，结果传来的消息是大量高价收购鸭毛，这下子连加齐迪斯都懵逼了。
“我要是知道是什么回事，你们早就用上拖拉机了。”
加齐迪斯这么对外交官们说道。
在这样的非正式聚会里吐槽老板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执政官一心想着赚钱，哪天他把魔王抓来关笼子里展览，看一眼收一枚金币我都不奇怪。”
莱茵联盟的特使贝尔伯克打趣道：“如果庞贝阁下能把魔族的公主抓来，看一眼两枚金币我愿意出，不穿衣服更好。”
加齐迪斯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得加钱。”
贝尔伯克和大家一起笑完之后，认真地对加齐迪斯说：“瓦萨王国的弗雷德里克阁下来到道加瓦城后深居简出，但你们两国之间的事情我们都懂，大家都希望双方保持克制。”
其他几个国家的外交官们纷纷点头附和。
加齐迪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贝尔伯克，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莱茵联盟前不久不是被瓦萨王国占了一大片土地吗，我还以为你会怀恨在心挑拨瓦尔哈拉和瓦萨王国争斗呢。”
“大家放心，只要其它国家不勾结魔族，不侵犯我们，瓦尔哈拉愿意在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原则上与各国进行正常交往。”
贝尔伯克在内的外交官们同时松了一口气，这让加齐迪斯有点看不懂。
然后贝尔伯克低声说道：“有一条消息恐怕阁下并不知道，教皇正在前往光明女神花园的路上。”
加齐迪斯心中一怔，教皇准备挂了？！
他看看其他外交官的样子显然知道这件事，恐怕此时已经被光明教廷封锁消息，只有高层才知道。
瓦尔哈拉不信光明女神，所以没有教廷高层，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等教皇一见光明女神，争夺位置的烽火必将燃起，朝堂之上的斗争比战场之上还要激烈。
参与争夺战的人以大教区为单位，显然周围这几个国家是一伙的。
而且今年这个大教区出了挺多事。
皮亚斯特王国勾结魔族在先，最后是靠着塔索利红衣主教自我牺牲才过了这关。
接着是里夫兰公国本地的大主教上个月居然掉坑里身亡，最后教廷调查的结果是食物中毒腹泻导致脱水后身体乏力，站起来的时候脑袋眩晕摔下去了。
大教区连折两员大将，现在的首要目的是集中精力自保，至少让支持自己的枢机主教当上教皇，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
加齐迪斯想通了其中关节后说道：“我明了，我会提醒庞贝阁下与弗雷德里克阁下好好相处的。”
大家得到他的保证后松了一口气，维苏威这样牛逼哄哄的年轻人经常一冲动就搞出点什么事来，他们这些搞外交的最头疼这种事了。
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完，最新的消息传来了。
“庞贝阁下正上门拜会弗雷德里克阁下。”
这下子不止是贝尔伯克他们，就连加齐迪斯也哆嗦了一下。
在那边，维苏威和弗雷德里克碰面了。
准确来说，是维某人掐着饭点过来蹭饭。
弗雷德里克今年四舍五入六十岁，已经聪明绝顶了，那张脸依旧如雕像一般棱角分明，身材依旧健壮，看得出早年是个硬汉风格的帅哥。
他今天穿着一身亮黄色的长袍，腰间扎了一条藏蓝色的腰带，左胸口上别着一枚黄铜做的橡树图案徽章。
维苏威来到的时候还没开饭，弗雷德里克在客厅里认真地读着一本书，听到有人拜访头都没抬就说道：“让他进来吧。”
与他同来的都是他的学生，这帮书呆子没有什么政治思维，就把维苏威当做是以往拜访的年轻学生一样把他请进来。
维苏威不以为意，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弗雷德里克在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他伸手阻止了要汇报的学生，自己在沙发上慢慢坐了下来，不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十来分钟，弗雷德里克的眉头舒展开来，叹道：“居然说寒冰魔法居然与火焰魔法是同源的。”
维苏威当即说道：“寒冰魔法与火焰魔法只是温度魔法的两种分支，温度体现的是物体分子运动的剧烈程度，分子运动愈快温度愈高，分子运动愈慢温度愈低。”
弗雷德里克当即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直视维苏威，问道：“有什么依据？”
这年头的炼金术讲的是原子论，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不同的原子组成，不同的原子又组合成了原子。
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实验就是铁在空气中生锈，铁锈与木炭一起在高温中加热产生气体和铁粉。
所以炼金师们得出的结论是铁原子和空气中的某种原子结合变成铁锈，高温下木炭把这种原子夺走后铁就回来了。
证明这一结论的实验还有加热铜锈后分解出黑色的粉末、水和一种气体，这种黑色的粉末和木炭一起加热后得出铜和一种气体。
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庞贝城的矮人们把木炭和石英砂混合加热，最后生产出了金刚砂。
弗雷德里克对分子并不陌生，但是说分子自己会运动那就是第一次听说了。
维苏威指了指茶壶，说道：“分子运动与温度的关系可以从泡茶中观测到，热水泡茶泡得快，冷水泡茶泡得慢，说明在水里面茶叶里可以溶解在水中的分子在温度高的情况下跑得比低温的快。”
“类似的现象还有盐在冷水与热水中的溶解速度不同。”
弗雷德里克皱着眉头沉默了几分钟，然后点了点头，这一说法确实可以用来解释冷水和热水泡茶的问题。
维苏威见他理解之后继续说道：“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基础魔法元素，它们受外部的影响变成了各种各样的魔法元素，温度的影响也在其中，火元素和冰元素就是不同温度下的体现。”
他说着伸出右手手掌，掌上汇聚火元素升起了一团红色的火焰，然后左手拿着茶杯伸过去，杯里的茶水马上沸腾起来。
随后这团火焰的颜色渐渐变淡，几分钟后变成了蓝白色。
维苏威把茶杯从火焰中取出，倒扣过来，里面的茶水已经成了冰块，没有掉下来。
弗雷德里克全程用精神力观察着这个实验，很清楚地看到那一团火元素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地变成了冰元素，还把茶杯和茶水给冻上了。
他伸出双手，左手凝聚出一团火焰，右手是一块冰锥，仔细观察了片刻没有一点头绪。
维苏威的嘴角微微一勾，接下来该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