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们所知,你刚开始想借一万块钱,我们想知道,你借这么多钱,所为何事?”
“除了结婚需要钱以外,我还想——”童美艳欲言又止。
“你怎么不说了?”
“我想离开供销社——离开谢家集,到勤将市去。”
“到勤将市去做什么?”
“我想盘一个门面,做点生意。”
童老师和童美伶只字未提这件事,童老师也曾追问过女儿借钱的原因,但童美艳没有做任何说明。童美艳很像是在编故事,她故意做思考状,在卞一鸣看来,童美艳的故事应该是事先编好的。
“你在供销社工作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当时,我男人和我离婚了,我和周银锁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父母又不容我,他们嫌我丢了他们的脸。我在谢家集已经呆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呢?”
“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他们已经为我操碎了心。”
“据我们所知,在你向父母借钱之后不久,周银锁被提拔为供销社的副主任,并且很快被提拔为主任。像周银锁这样的人,上级怎么会提拔他当干部呢?”
“他工作认真,能力很强,除了和我之间那档子事情,恐怕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和有夫之妇保持不正当的关系,破坏军婚,他和你这档子事情恐怕不能算小事情吧!”
“这都是世俗的看法,我不这么看,既然你们提到这件事情,那我就跟你们说几句,我虽然嫁给了王才长,他长年呆在部队,几年才回来一次,即使回来,也只是几天时间,结婚和没有结婚没有有什么区别,我和周银锁在一起工作,他同情我,也经常在工作上帮助我,人吗,都是有感情的,时间一长,我们俩就产生了感情,你们别忘了,我和王才长离婚之后,才和周银锁结婚的,这与理与法都说得过去吧!”
“可周银锁是一个嗜赌成性的赌徒,单凭这一点,周银锁就没有资格当供销社的副主任。这样的男人,女人躲之唯恐不及,你为什么会看上他呢?”
“你们被人蒙骗了。”
“我们被人蒙骗了?”
“这是有人往周银锁身上泼污水,没想到你们竟然相信了。”
“童美艳,你也太健忘了,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号夜里面,周银锁和人打麻将,麻将结束以后,周银锁去了你家,你当真忘了吗?”
“周银锁是打过麻将,但他不是赌徒。那不过是随便玩玩——逢场作戏罢了。”童美艳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当时知道周银锁打麻将的人很少。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周银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一件事情,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什么事情?”
“当时有人举报周银锁有贪污和挪用公款的问题,有没有这件事情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和打麻将一样,也是别人往他身上泼的污水。你们也可以打听一下,后来,调查组不是没有查出问题来吗?”
“问题就在这里。”
“什么问题?”
“周银锁的账被他抹平了。”
“此话何意?”
“周银锁贪污和挪用的公款,在调查组下来之前,已经被周银锁填补上了。”
“你们有证据吗?”
每一个问题,童美艳都对答如流。就像演员背台词一样的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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