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一个小细节:左老师清楚地记得——左老师是姚春妞六年级时的班主任,填写毕业生登记表的时候,全班除了姚春妞之外,其它人是当堂上交的,姚春妞跟左老师说,有些地方,她不知道怎么写,想把毕业登记表带回家问问父母——其实,学籍表上只有籍贯和社会关系两栏没有填写。
第二天早上,姚春妞将毕业登记表交给左老师的时候,籍贯一栏写着“湖北襄樊”四个字。
左老师是一个细心人:“你们看,这四个字不是姚春妞写的。”左老师指着“湖北襄樊”四个字道。
左老师说的对,“湖北襄樊”四个字成人化的色彩比较重——字写的比较漂亮,毕业登记表上的其它字则非常稚嫩。
后经张克勤证实,姚虹桥平时谈吐不俗,偶尔还看些书,这说明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虽然没有看他写过字,但姚春妞学籍表上的“湖北襄樊”四个字应该是他写的。
社会关系一栏仍然是空白。
“左老师,社会关系这一栏,你有没有问姚春妞呢?”
“问了。”
“她怎么说?”
“她说,她爹娘不在家,所以就没有填写。”
“爹娘不在家?那——这个籍贯是怎么填写的呢?”
“我也是这么问的,她说是姐姐告诉她的。因为是小学毕业,和大人不一样,我也就没有较真。”
当时,在填写这一类表格的时候,社会关系一栏是最不能马虎的,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可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考大学,当兵,招工,发展党员和提拔,都要看社会关系,根正才能苗红吗?
在曹云清的启发下,王孝康老师想起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有一次,他布置同学们写一篇作文,作文的题目叫《我的故乡》。其他同学已经开始写了,可姚春妞却在发愣,下课的时候,姚春妞才写了第一段,大概有一百多个字,其他同学的作文当堂就完成了。王老师拿起姚春妞的作文看了看,她笔下的“我的家乡”竟然就是张家堡。姚春妞确实可以把张家堡当做自己的故乡——至少是第二故乡,可按常理判断,一般人都会写自己和自己的父辈最初生长、生活的地方。
第二件事情:在四年级的时候,王老师曾经布置学生写过一篇作文,作文的题目叫《童年趣事》。那时候,姚春妞才十一二岁,姚春妞在那篇作文中写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内容是这样的:有一天,她和门口的小伙伴们在码头上玩,发现一条船上装满了水蜜桃,水蜜桃的上面用帆布盖着,几个小伙伴就钻到帆布下面偷吃水蜜桃,等几个人撑破了肚皮,钻出帆布的时候,船已经驶离了码头——而且走了不短的距离,撑船的人发现他们几个小把戏以后,哭笑不得,不得不把船又撑回了码头。王老师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山城”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作文中出现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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