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记得吗?二号尸体的身上有一件本装棉袄,那件棉袄是用棉布做成的,布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棉袄里面的棉花也已经成了豆腐渣,这件绸缎衬衫是有丝织品,而丝织品降解和风化的速度要慢许多。
柴有珍等不及了,她干脆越粗代庖,将皮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我们都知道,皮包里面还有三样东西:一根黑色的牛皮裤带,一条蓝颜色的咔叽裤,一根怀表的银链子。
柴有珍将牛皮带和蓝颜色咔叽裤抱在怀里痛哭流涕。先前坐在院子里面的老太太似乎看出了一点眉目,独自坐在门槛上抽泣哽咽。按年龄算,她可能是关景儒的老母亲。
柴有珍的嚎啕大哭声惊动了村子里面的人,关家的院子门口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几个老太太直接走进院门,一个老太将柴有珍扶到长板凳上坐下。一个老太抚摸她的胸口,一个老太按摩她的后背。还有几个老太太将关景儒的母亲扶进了内院。
该让关家人知道一些事情了,因为卞一鸣还要从关家人的口中寻觅另外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情况。
“大妈,请您不要难过,卞处长有话跟你们说。”刘公安走到柴有珍的跟前,“关鹏举,快劝劝你娘。”
此时院门外的嘈杂声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从院门外走进好几个男女来,他们应该是关景儒的亲人。
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走到丁所长的跟前:“丁所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老大,你们不要着急,先劝劝你娘,这样,卞处长才好说话啊!”
男人走到母亲的身边,俯下身子:“娘,你别只顾哭,且看公安同志怎么说。”
还是这个男人的话管用,柴有珍用手指抹了一下眼泪,理了一下头发,停止了哭泣。
卞一鸣便将案子的大概情况叙述了一遍。
柴有珍没有再哭泣,反而数落起自己的丈夫来:“我跟他说了几十回,一家人守在一起,有糖水大家一起喝,有黄连大家一起尝,可他就是不听,整天在死人身上讨饭吃,损了阴德,迟早会折了阳寿,可他就是不听。”
“在死人身上讨饭吃”就是指挖坟掘墓。
“我们原以为死鬼早把他老娘和我们全忘了,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没有想到——”柴有珍说不下去了。
卞一鸣没有插话,不让柴有珍尽情发泄一下是不行的。等老人情绪稍微平静之后再谈不迟。
柴有珍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家中来了客人,带来的虽然不是好消息,但让客人坐在院子里面说话,显然是不妥的。她将同志们请进堂屋,不一会,茶水就送进了堂屋。
卞一鸣刚准备开口说话,突然从院门外匆匆忙忙走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来,走进堂屋说的第一句话是:“二姐,景儒有消息了?”
柴有珍站起身,将此人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同时道:“巧云,景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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