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从哑巴张福清的口中了解到了不少情况。
谈话结束的时候是九点四十分。
临走的时候,心有顾虑的张福清在纸条上留下一句话:“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同志们明白张福清的意思,张东旭毕竟是他的堂侄,这个堂侄对他非常照顾。人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动物,大部分时候,感情会取代理性。
不过,张福清还是比较理性的。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跟同志们说了。
张福清离开房间的时候,李云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大爷,张东旭家住在什么地方?”
张福清从王萍的手中接过钢笔,在纸条上写道:“从祠堂一路向西,走到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有三条路,沿着中间那条路向西,倒数第三家就是东旭家,门口东边的墙上砌着一块笆斗大的圆形石头。”
送走了张福清之后,李云帆和卞一鸣商量后决定第二天凌晨有请张东旭。同时对张东旭家进行搜查。为慎重起见,李云帆和卞一鸣一致意见是“请”这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比较合适。同志们的手上毕竟还没有直接的证据。
睡觉之前,李云帆对五月六号早晨的行动进行了部署:第二天早晨,张东旭和张福清会出现在豆腐坊,从磨豆子到豆腐成形,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天要亮未亮的时候,附近村庄的乡亲们会到豆腐坊来买豆腐,剩下的大部分豆腐,张福清会用独轮车推到街上去卖,等张福清离开豆腐坊,张东旭留下做清理工作的时候,就可以“请”他了。这是第一步,紧随其后,迅速赶到张东旭的家,对张东旭家进行搜查,搜查的重点是赃物和黄军帽,因为时间隔得太久,赃物极有可能被张东旭父子处理的差不多了,如果家里面还有东西的话,张福海是不大会长时间外出的,即使家里面养着一条凶恶的狗,主人还是会不放心的。当然,如果姚虹桥和关景儒的盗墓所得全部落入张东旭父子之手的话,其数量一定不在少数,即使是五年的时间,可能还会有一些存货。
洗涮完毕,大家脱衣睡觉。在睡觉之前,李云帆和卞一鸣又说了一会话,两个人话题始终没有离开过张福海卖货郎的身份。
卞一鸣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还没有解开:如果姚虹桥和关景儒等人的东西落到张东旭父子手上的话,张福海为什么还要继续干老本行呢?卖货郎,这个营生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人们之所以吃苦受累,完全是出于生计的考虑,既然张福海父子已经发了大财,为什么还要去吃苦受累呢?同志们在调查走访的过程中见到张福海两次了,更何况张福海已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也许张福海对自己从事大半生的营生有难于割舍的情结,那么张东旭呢?他对豆腐坊的营生不应该——也不可能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情结,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豆腐坊,起早贪黑,继续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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