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笑笑搂着他肩膀“过年有时间来我家喝酒。”
“嗯,那个小东,你和魏小环离了?”孙大志吱唔着问。
“嗯,离了。”李东轻松的说。
孙大志怜悯的看着他说:“听说魏小环和刘大壮要办置了。”
“呵呵,恭喜,到时我一定去喝一杯喜酒,刘大壮可是我的恩人。”
“你傻了小东,”孙大志咋呼道,“现在村里人都讲究你呢。”
“哈哈,”李东大笑着说:“大志,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孙大志用鞭杆杵了杵帽子想不明白李东话里的意思,“小东,过了年还去市里干活吧,眼不见心不烦。”
李东笑笑没说话。
这功夫他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一个男人,媳妇跟别人好了,怎么说都是莫大的耻辱。
“大志,记得来家吃饭。”李东到家了,跳下车喊道。
孙大志扬了下手,鞭子甩得叭的一声脆响,“准到!”
“哎,大志,李东这是去市里了?”车上一个女孩看着李东的背影问道。
“嗯呢,去挣大钱了,想说亲的赶紧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孙大志大声说。
女孩咬了咬嘴唇,往孙大志身上扔了一毛钱就跑,两条大辫跟着上下飞扬。
到家了,张淑萍看着背两大包年货的儿子又是热泪盈眶。
拉着李东的手问这问那。
李东擦擦老妈脸上的泪,从兜里掏出来一千块钱放在她手里,“妈,这是儿子在哈市挣的。”
张淑萍担心的看着他,“儿子咱们穷可以,可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
李东哈哈一笑“我的老妈你想哪去了,我是省城卖肉卖菜,只要吃辛苦非常挣钱的,不信过完年你和我去看看。”
张淑萍捏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低声说道:“儿子,卖对联的钱还有八百多,再加上你这一千块,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说着还心虚的望了眼窗外,运动留下的阴影,有钱成了原罪。
“我们合理合法挣的怕什么?”李东拍拍老娘的手,“等开春我们家起房子。”
张淑萍搓搓手里的钱,郑重的点点头,“嗯,等房子盖好妈再给你说个媳妇。”
李东哈哈一笑,给他娶媳妇是老娘心里的执念,是她心里对一个母亲合格与否最重要的标准。
“过完年咱们搬到市里去?”
“啊,去市里,那家里的地摞荒了,不行,不行,怎么也要等我种完地再去。”
张淑萍想跟着儿子去。
可一想家里的地又放不下。
几千年的农耕文明,造就了她们与泥土难以割舍的血脉关系。
李东明白她的心思。
但他想把家里人早点接过去享福。
“我过完年还得去,如果实在忙不过来你还真得去帮我。”
张淑萍想到儿子这么忙一定很累马上心疼的什么都能放下了。
“行,你给我来个信我就过去帮你。”
李颖在旁边听了半天扁扁嘴,“妈,你去了我和倩倩咋办?”
“你这么大丫头自己还不能做口饭?”张淑萍手指点了下李颖的额头,“你二哥那是正事,咱得以他为主。”
“哼,是不是正事也以他为主,”李颖不满的嘟囔,“你就是偏心眼。”
李东笑着拍了她后脑勺一下,“傻丫头,到时二哥把你们都接过去。”
“真的!”李颖激动的喊出来,“那上学怎么办?”
李东顿了下,想着乔明珠说话口气那么大应该能办,邓莎家里好像也是干部家庭,到时试试,实在不行用空间里的老师在家学。
“没事,二哥给你安排好。”
“二哥你现在可真能耐!”李颖伸出大姆指说:“让村里那些讲究”
“咳咳”张淑萍打断李颖的话,她怕儿子听了村里的风言风语伤心,忙转变话题,“儿子,咱们去以后去市里住哪?”
“有地方,我都安排好了。”李东不敢透露太多怕老娘担心。
“那就好,”张淑萍手里有钱心不慌,那可是将近二千块的巨款,三大间锃光瓦亮的砖房能起五套。
还怕啥?
“饭好了。”李芳端着一盆酸菜五花肉上来,酸菜天生的搭配就是猪肉和猪骨头,而且油必须要大。
有了它们就是人间最美的下饭菜。
“二哥,你还走吗?”李倩爬在李东背上娇声问道。
“咋了,想二哥了?”
“哼哼,她是盼着你在家里好有肉吃。”李颖秒懂她的心思。
“本来就是吗,二哥不在家,酸菜里就放勺荤油,清汤寡水的。”
“你个小馋丫头,那些油滋啦都进了你的嘴还不知足。”张淑萍笑骂。
“三姐也吃了。”
“我才吃多少。”
“那你也是吃了。”
李东笑的像个老父亲似的看着她俩斗嘴,小姐俩开心时搂搂抱抱,吵架时打打闹闹,一辈子都是这样。
大年三十,李倩围着锅台转悠,时不时地偷一个炸好的丸子,也不嫌烫的在嘴里来回的哈着气。
李芳和李颖都好奇的问李东省城是什么样的,李东笑着和李芳说:“也就那样,等咱们搬去了天天看。”
按李东现在的眼光来说现在的省城除了大点真是没啥可说的。
李芳白了他一眼,以为他在开玩笑,“去了两天省城口气都大了,省城是说去就去的。”
农村娃想进城真不是一般的难,现在不去以后会越来越难,当你发现你挣得钱被房价越拉越远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城市很大却很难再有你的立锥之地。
李东拍拍大姐的肩膀,为将来做铺垫,“姐,你们做好准备吧,我已经有了目标,应该很快就会实现的。”
这次李东最近的表现给了李芳和李颖信心,“加油二哥,我等着你接我们去省城。”
李东哈哈一笑“二哥现在就答应你们,明年春节我们一定会在省城过。”
今年的年夜饭终于有了像样的菜,猪肉炖粉条,烀肘子、方肉、炸丸子和肉馅的饺子。
张淑萍还准备了几个红包,只有一块钱,即使这样在每年也是不敢想象的。
听着外边零星的鞭炮声1981年就样悄悄的揭开她妖娆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