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都疯了!”
于康永失魂落魄的看着火热的拍卖场面。
他觉得自己这两年的厂子都白开了,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都白活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郝莽身旁那个小胶丝袋从干瘪到饱满,再到快要撑的爆开。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露天场地已经热的不像是人能站住的程度了。
郝莽见进货商们的钱包也渐渐干瘪,他们呼朋唤友送钱的速度也算不上快,索性指着凉棚说道,“休息一个小时,搬到棚子里继续。”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黄威的声音,“我来帮忙搬!我来帮忙搬!”
其他进货商也纷纷醒悟。
手脚麻利,面色献媚的把一个个还没拍出去的箱子搬到了阴凉的地方。
“您喝水!”
“您抽烟!”
“我带您趁着休息时间去放松一下!?”
郝莽从来没有想到有钱的老板,竟然有如此殷勤的一面。
他接过一个水壶喝了一口。
顶着个大太阳喊了好几个小时嗓子确实要冒烟了。
于康永神色复杂的看着郝莽。
明明这是他的厂子,别人却是主角。
不过,他也没纠结多长时间。张罗着厂子里已经看了好久热闹,小猫两三只的员工用饭碗给各位进货商倒水。
郝莽渐渐无视了进货商们的热情,他提了提手里的小胶丝袋,这个看起来顶多能装五千克大米的袋子,此刻的分量却是特别的重。
他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厂子,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提着袋子,走到于康永面前,把一袋子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厂子卖么?”
“啊?”于康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郝莽并不着急,他再次问道,“这个厂子卖么?”
“我我”于康永这回听清楚了,他看着眼前这一大袋钱,脑子有些乱。
郝莽都可能不清楚这里头有多少钱,于康永却记得丝毫不差,里头足足有三十二万五千块钱!
自己的厂子平均每天能生产二十台游戏机,一台游戏机说破天赚个五十块钱,一年也最多这个数。
再加上上下打点,意外花销,购买新设备。
一年到手里能剩下十万都是烧高香。
可眼前竟然摆着三十多万的现金!
“卖还是不卖?”
于康永稍微有些犹豫,“这是我发家的地方,厂子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自经手的”
郝莽没听他继续唠叨,直接道,“再加五万。”
“成交!”于康永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脸上多少带着点羞愧的神色,黯然神伤,心中碎碎念道,“我刚才说那些可不是为了加钱可他给得实在是太多了啊!”
于康永捧着钱袋子万分小心,丝毫不敢学郝莽那样随意。
他找了地方把钱妥帖放好,也拿出来了两页白纸,在上面起草起了厂子的交易协定书。
郝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在两张纸上都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恭喜!恭喜!”
“恭喜王老弟!”
“恭喜莽兄弟!”
进货商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思上更是活泛,他们一个个掏出红包,开始恭贺郝莽。
郝莽竟然一箱新的游戏机都没有卖,手里就又多了五万块。
他把这五万块甩给于康永,于康永眼神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时间到了下午,进货商们的现金陆陆续续到位。
郝莽开始了继续拍卖。
“九千五!”
“成交!”
“八千八!”
“成交!”
“八千五!”
“成交!”
进货商们该刷的存在感也都刷完了,价格也逐渐回归“理性”。
于康永记得清清楚楚。
剩下的二十五箱游戏机,一共拍卖了十五万八千块钱,算下来每一台的价格,比最贵的湾岛小天才,都还要贵出十几块。
“太羡慕了!”
“可惜,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就像是局外人,看着这场狂欢。
拍卖结束了。
拍了十多箱的老徐搂着郝莽的肩膀热情道,“角老弟,老哥晚上带你去按按摩,放松放松?”
黄威也凑了上来,“老徐,你去的厂子品味太差了!莽兄弟,跟我走,咱们年轻人,有咱们年轻人玩的地方。”
其他进货商也纷纷起哄。
郝莽却不愿这么吵闹。
他说道,“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大家先请回吧。”
进货商们又缠着说了一大堆,留下了一大堆门片,才稀稀拉拉连人带货全走。
郝莽坐在椅子上,看着喧嚣过后的厂子,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把胳膊抬起,五指张开对着场地,目光透过指缝,“厂子这就成我的了?”
休息了片刻,他忽然反应过来。
天要黑了!
“我还得去买黄金呢!”郝莽提着新找来的小胶丝袋。
他才发现,这玩意装钱比红桶方便还更能装。
他走出厂子,想要打个车,却连个车影都看不到。
就在他想要回厂子拿一壶水,继续丈量进市区的时候。
一辆尼桑牌的公爵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他身边。
后排的窗户打开,钻出了老徐的大脑袋,“角老弟是要进城么?我正好顺路。”
“那就谢了”
郝莽上了车,一开始的时候,老徐还东扯西聊,见郝莽似乎不太爱说话,渐渐也就安静了下来。
他下海经商已经十多年了,看人下菜碟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
“莽兄弟这个小老弟,拍卖这种新奇玩法信手拈来看似毒辣,可愣头愣脑的样子又涉世未深。”
“说不得是对岸那边或者海外归国的过江雏龙。”
“这样的人阅尽繁华,既不适合投放各种诱惑,也不适合蒙骗糊弄。”
“只能徐徐图之”
他把郝莽载到市区,没有试探他要做什么,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就直接把车开走了。
郝莽循着记忆走到商业街,此刻日暮西山,店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关门。
郝莽见早上买金链子的那家店还亮着灯,就推门进去。
“老板,买十五万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