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萧程盈挑了挑眉,道“哦?灵云山派的弟子?”
萧墨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萧程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人啊,要主动一点,我们阿金性子好,长得也好,只要用点心,什么样的姑娘拿不下?”
萧墨金却道“可是,可是……我不敢,我……我有点害怕。”
这事儿有什么可害怕的。
当年她不就是靠着脸皮厚,成功追到他师娘的吗?
萧程盈想到这个,不由得苦笑了下。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好经历,更别说,那个她以为‘追到’了的人,却险些一脚要了她的命。
萧程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资格跟弟子提供感情意见,她只能笑笑,道“没关系,慢慢来就是了,也不必太着急。”
萧墨金沉默的点点头。
晌午,萧墨金给萧程盈做了顿饭吃。
实在是叫萧程盈大吃一惊,萧墨金的厨艺还真是不错。
但萧程盈也不是特别确定,毕竟,她这五年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吃自己做的东西。
她做菜的本领,只能勉勉强强称之为……能吃!
吃着萧墨金做的饭菜,萧程盈总算是体会到了蓝一的心情。
原来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孩子,是这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萧程盈也不由得感慨,道“日后谁若是嫁给你,可真是太幸运了。阿金,你到底还有多少优点啊?”
少年浅笑着,没说话。
吃了饭,萧墨金便把萧程盈的脏衣服洗了。
萧程盈拗不过他,跟他一起去了河边。
萧程盈脱下鞋袜,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双脚浸泡在河水里。
这个时节,太阳是真真太毒了。
萧程盈道“太热了,阿金,我们还是晚上再洗吧。”
萧墨金放下手里的木盆,走到萧程盈身边,突然弯下腰来,打横把萧程盈抱了起来。
这可把萧程盈吓了一跳,“阿金,你干什么?”
阿金抱着她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师父还是在树下坐着等我,我洗完,一起回去。”
这徒弟,还真是没有白疼他。
萧墨金是萧程盈众多弟子之中,最为疼爱的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经历和萧程盈很像,两人总有同病相怜的情谊,还因为……萧白绫。
是的,因为萧白绫,萧程盈的暴躁脾气收敛了许多,萧墨金运气不错,面对的萧程盈已经算是温柔的了。
萧墨金把她放在树下,萧程盈道“你倒是很体贴。”
萧墨金勾了勾唇角,眼睛笑得弯弯的,很是可爱。
萧程盈就这么坐在树下,看着萧墨金在烈日底下洗着她的衣裳。
她不禁去想,自己真该在萧墨金这个年纪就成婚,然后生个孩子,说不准这时候,给她洗衣裳的就是她儿子了。
只可惜啊,她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洗好了衣裳,萧墨金才把萧程盈的鞋子拿过来,给她穿好。
萧程盈调笑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你老娘伺候了?”
萧墨金眸子暗了暗,“不是的,我……”
见他如此紧张,萧程盈笑道“我与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不过,我要是真的有你这样的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儿子,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萧墨金把木盆抱在怀里,道“师父,我们回去了。”
萧程盈跟上萧墨金的脚步,两人并肩而行,一同回去。
恰好遇上从镇子上回来的蓝双。
蓝双看了看萧墨金,又看看萧程盈,“这位是,程盈的夫君吗?”
萧墨金耳朵红了红,没说话。
倒是萧程盈回答“不是,他是我……一个弟弟,叫阿金。”
原本眼睛里还有些喜色的少年,顿时双眼一片灰暗。
她只是把自己当成弟弟吗?
萧程盈又给萧墨金介绍,“这个是蓝双,五年前,我遇上些意外,是他救了我的命。”
萧墨金连忙向蓝双拱手拜谢,“多谢蓝双公子,救我……姐姐的性命。”
蓝双挠了挠头,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回到小木屋,萧墨金把洗好的衣裳全都晾了起来。
一进屋,萧墨金又开始给萧程盈收拾屋子,破有一股子贤妻良母的味道。
说实在的,萧程盈的性子很强硬,正是喜欢这一类的男子。
只是说来好笑,分明凌韵乐一点也不相关,她那时候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他?
想来想去,大约还是因为美貌惑人啊。
萧程盈懒懒散散的坐在卧榻上,瞧着萧墨金忙里忙外的收拾着。
从前萧程盈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小屋子脏乱差,可被萧墨金收拾了一番之后,萧程盈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的屋子,和整洁之间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晚饭也是萧墨金做的。
这小子似乎很喜欢做菜,而且会做的样数还不少,每一样都很合萧程盈的口味。
萧程盈总是喜欢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弟子面前端着架子,很少吃东西,整个迎春峰怕是连她的大弟子萧东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萧墨金做的每一样饭菜都很合她的口味。
夜里,萧墨金就在萧程盈屋里打了个地铺。
第二日晌午,灵云山派的弟子们便都到了,何清明亲自待人前来,和萧程盈碰了面。
何清明看到萧程盈也很惊讶,不过,从他收到书信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萧程盈和那个魔尊出了问题。
萧程盈是何清明千叮咛万嘱咐萧西送去魔族的,如今却在这样的一个边缘小镇上出现了,必然是这样的结果。
何清明身为灵云山派的掌门,而萧程盈是灵云山派赶下山的峰主,在这么多弟子面前,何清明自然不能表现得和她亲近。
他道“萧东,你去跟这位萧姑娘确认一下事情发生的情况,其余弟子,跟随我前往白桥村,查看活尸人数。”
这是他唯一能为萧程盈做的。
何清明带着众位弟子离开,回头看了一眼萧程盈。
萧程盈用口型对他说,“谢谢你,何师兄。”
何清明用扇子掩着唇,浅浅的笑了笑。
瞧见众人走远了,萧程盈连忙拉着萧东进屋去。
萧墨金正在给萧程盈叠被子,瞧见萧东进来,“萧东师兄,你来了。”
萧东扫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少年垂着脑袋,没说话。
萧东的视线回到萧程盈身上,他紧紧的抱住萧程盈,“师父。”
萧程盈拍了拍他的背,道“行了,行了,像什么样子?”
萧东还是抱了一会儿,才松开,眼眶红红的,“那个萧……那个凌韵乐呢?他怎么不在师父身边?”
果然,每个人都很在意这个。
萧程盈苦笑了下,道“他……在魔族吧。”
萧东盯了她一阵儿,气鼓鼓道“师父还打算瞒着我?那个小泼皮,他是不是抛弃师父了?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真替师父不值,他根本就配不上师父。”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萧程盈不喜欢被人可怜,尤其是她的弟子。
她无奈的叹气,“好了,别说他了。”
萧东沉默了下,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墨金。
他越发觉得,阿金比那个臭男人好多了。
萧程盈顺着萧东的视线看过去,联想到萧东方才进门说的话,她问道“阿金,你是偷跑来的吗?”
少年垂下眸子,不说话。
萧东道“可不是,信件一送到灵云峰,何师伯便召了萧西前去,萧西回来将此事告诉我们,说是要选一名迎春峰的弟子前去。师伯也是担心迎春峰的人来得多了,会引来外人的闲话,只能如此。这小子一听说我要去,便连夜偷跑下山。若不是为了找他,我们昨晚就该到了。”
萧程盈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呢,萧墨金还说是等不及,原来根本没打算让他来。
萧墨金抿着嘴唇,小声道“对不起,师父,我只是……太想师父了。”
萧程盈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道什么歉,你想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
少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笑了笑。
萧东虽然也很想跟萧程盈呆一会儿,但为了不惹人闲话,只能匆匆赶去白桥村,和何师伯汇合。
一想到可以给师父和阿金创造独处的机会,倒也挺不错的。
萧东跟萧程盈道别“等晚上没人瞧见的时候,我再偷偷过来跟师父说话,现在我得回去了。”
萧程盈点点头。
他又对萧墨金说道“阿金,好好照顾师父。”
少年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
萧东给他传音要好好表现,师父现在身边没有人,正是你的好机会。
萧墨金回他可是,师父好像对我……没有那种意思。
萧东你是笨蛋吗?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萧墨金我知道了,我会用心对师父的。
两人对视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萧程盈都隐隐的看出了端倪,她挑眉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该不是趁着我现在没有修为,在我面前传音吧?”
萧东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萧程盈抬起手掌就在他后脑拍了一巴掌,“你这臭小子,总干这种事情,如今更是欺负你师父是不是?”
萧东笑嘻嘻的抱住萧程盈的手臂,撒娇道“我才没有欺负师父,我只是警告阿金两句,让他别被何师伯他们发现了。我知道师父最疼阿金了,怕在师父面前训斥阿金,师父会生气啦。”
“行了,别扯皮了,赶紧跟上去吧,别让人发现端倪,难为你何师伯的一片苦心。”萧程盈道。
萧东点点头,离开了。
萧墨金继续给萧程盈叠被子,叠好了便去做饭,干活干的很是得心应手。
要说平日里,萧程盈在屋子里干干这个,弄弄那个,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可现下,萧墨金把家里的活儿全都干了,萧程盈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她站在灶台旁,看着阿金做饭,“你这一来,伺候的我如此妥帖,等你走了,我可怎么是好?”
少年正在炒菜的手顿了顿,偏过头来看她,“那……我一直留下来陪着师父,好不好?”
一直留下来?
萧程盈以为他在玩笑,道“好啊,那你就别走了,我这儿正好缺你这么个贴心人。”
萧墨金眸子颤了颤,“真的吗?那……晚上萧东师兄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我以后,就一直留在这里,陪着师父。”
萧程盈笑了笑,“你还真打算留下来?你这孩子,师父怎么会把你困在这种小地方?”
不是困,他是心甘情愿地,想待在师父身边。
“我想留下。”少年低声道。
萧程盈愣了下,道“你若是喜欢这地方,留下来也都随你喜好,只不过,若是为了照顾我,那就不必了。师父还没到需要人伺候的年纪,你们这些孩子在身边固然好,不在身边,师父也不会生你们的气。”
少年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我想留下,就可以留下?”
这话引得萧程盈不由得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弟子们太过苛刻了?
竟然连这样的愿望,都需要她的首肯。
萧程盈道“你长大了,你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只不过呢,师父要劝你一句,你别忘了,灵云山派还有你喜欢的姑娘呢。做什么决定之前,要先想好了才行。”
萧墨金点头。
他喜欢的姑娘是灵云山派的,但她如今却不在灵云山派,而在他眼前。
一日三餐都是萧墨金做的。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萧程盈提着斧子上山去。
萧墨金跟在她身后,等到了山坡上,萧程盈正要砍树,却被萧墨金制止了,“师父,让我来。”
萧程盈道“连这你也要做?”
少年点点头,自然而然的从萧程盈手中接过斧子,“师父,去那边坐一会儿。”
萧程盈也没跟他客气,找了棵果树,随手摘了两颗果子,坐在地上。
她随意的将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