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魂黑影的笑容刺耳而又得意。
对于德吉的这个回答，他实在是太满意了。
“哈哈哈哈……”
“很好！”
“非常好！”
“这才是我要的刽子手！”
“德吉，你想要保护贡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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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避免你奶奶的悲剧，在贡布的身上再次发生吗？”
“若是如此的话……那就跟着我学习刽子手一脉的手段吧！”
“如何？”
德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必然是李嘉彬不允许的。
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里是满满的挣扎之色。
刀魂黑影，似乎已经知道如何拿捏德吉了。
“德吉，你不用害怕。”
“我不需要你现在解除我的封印。”
“毕竟，我也很明白你的担忧之处。”
“而且……这封印也是你奶奶下的，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你奶奶留给你的纪念了。”
“这样好了。”
“作为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可以先偷偷教你一些如何变强的手段。”
“但是，你要跟我保证，你不能和你的叔叔说。”
“这样的话，就算你叔叔不在的时候，如果还有人敢来找你的麻烦，你自己就可以还击了，不是吗？”
“那些和你没什么交情的，没有血缘的，只要敢触你霉头，你就动手！”
刀魂黑影的话，就如同魔音一般，声声进入了德吉的脑海里。
而且，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德吉的眼中，那凶煞的气息，也开始越发的浮现了。
终于，德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刀魂黑影哈哈一笑：
“既如此，我们的契约，就算是成立了！”
这一刻，随着一缕黑气萦绕在了德吉的手臂之处。
一瞬间的刺痛之后，德吉看着自己手臂的部分，竟是多出了一个类似骷髅的印记。
这个印记本身是黑色的。
但是在最下方的位置处，有着一点点猩红之色。
旋即，骷髅印记便缓缓消失在了手臂上。
德吉下意识的查探了一下，却发现皮肤表面没有任何异状。
“嘿嘿……德吉，那个骷髅印记，就是我跟你的契约。”
“它会逐渐的变成红色，那代表你学习刽子手一门手段的精进程度。”
“等到那骷髅印记完全变成红色的时候，你就能超越你的叔叔，成为新一代的刽子手！”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说的，才是正确的！”
“下面，我告诉你……刽子手应该要如何修炼……”
……
车厢内，空桑将买来的盒饭放在了赵悦呈的面前。
“这盒饭看上去还凑合。”
“只可惜啊，外面不过十块钱出头的东西，这里要买三十五块钱，也是离谱的很。”
说着，空桑打开了饭盒。
饭菜还是满香的。
赵悦呈也不挑，直接开动了。
空桑夹了一口菜，旋即问道：
“这么说来，就是从贡布第一次受了重伤开始，你被邓海所劝诱，缔结了刽子手备选的契约。”
“而后，你开始秘密修炼。”
“我很好奇，如果……鬼头大刀没有解封的话，你是怎么练习刀法的呢？”
赵悦呈摇摇头：
“刽子手一脉，修炼的根本不是刀法，那只是你们对于刽子手的错误认知而已。”
“实际上，刽子手一脉修炼的……是怨气和杀气。”
空桑眉心一皱：
“你的意思是……将怨气吸入身体内，进行修炼？”
赵悦呈点点头：
“这种方式很危险。”
“而且使用不当，人的肉身会产生非常大的损伤。”
“但是，一旦成功的话……”
“坦白说，不管你用的是什么兵器，你的出招路数是什么，你都会很强！”
“所以，对于刽子手一脉来说，鬼头大刀只是一个传承信物，一个必须使用的武器而已。”
“当然了，这一切就现在看来，自然都是邓海的阴谋了。”
空桑一边嚼着米饭，一边说道：
“一开始修炼……应该很痛苦吧。”
赵悦呈将口中的饭菜咽下以后，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你知道……我最初吸纳怨气的地方，在哪里吗？”
空桑露出一丝疑惑的眼神。
赵悦呈眼神幽幽：“天葬平原！”
……
这一日，德吉按照刀魂黑影的指点，来到了天葬平原之上。
也是运气好，此地并无任何生人存在。
“德吉，找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盘膝坐下，我教你吸纳怨气。”
德吉听话的照做了。
天葬平原的规模很大，而且到处都是尸体。
当然了，绝大部分的尸体，已经被这里的猛禽猛兽吃了个精光。
德吉四处看了看，来到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区域。
这里，有着一座用五色风马旗围拢而成的经幡旗阵。
许是因为和刀魂黑影修炼了几天，心性上已经开始产生变化。
又或者，是出于对卓亚一家人的厌恶。
德吉直接破了忌讳，随手撤掉了这些经幡旗阵。
旋即，德吉进入其中，盘膝而坐。
刀魂黑影见状，嘿嘿一笑：“德吉，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
德吉沉声道：“因为这里还算干净。”
“哦。”刀魂黑影又问道：“既如此，为何要将这里的经幡旗阵破坏呢？”
“在藏民的心目当中，这经幡可是神圣无比的宝物啊，象征着祈福的媒介。”
德吉冷冷一笑：“如果藏族信奉的那些神佛，真的做事公允的话。又怎么会让卓亚父亲那样的人，伤害了贡布！”
“我和叔叔，每年都会到大昭寺叩拜班达拉姆女神。”
“可是到头来，她既没有能过保住奶奶，也没有能够庇佑贡布！”
“这样的话，我还尊重他们干什么。”
“哈哈哈……”刀魂黑影笑容带着一丝癫狂：“不错，你比我想象当中的，更有潜力。”
“那么……开始了！”
刀魂黑影话音落。
德吉便遵照对方的指点，开始进行吐纳。
一开始，德吉还没有什么感觉。
但逐渐的，他嗅到了一阵说不出的腥味。
这腥味有点像是血的味道，又有点像是说不出的古怪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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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耳畔更是传来一阵怪异的嘶吼声。
“德吉，睁开眼睛。”
刀魂黑影话音落，德吉便睁开了双目。
而在他的眼前，已然不是那天葬平原，反倒是一个黑灰色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满目所见，皆是骷髅！
满目所感，皆是悲鸣！
“嘶啦……”
土地松动的声音下，一条条腐烂的手臂，从缝隙当中钻出。
一双双狰狞的眼眸，死死盯着德吉。
顷刻间，德吉满脸恐惧之色，浑身发抖的向后退去。
“不要退！”刀魂黑影厉声说道：“这就是你的第一次考验！”
“吸纳怨气的过程，就是要亲手杀死眼前的这些孤魂怨鬼！”
“如果你能够做到，那你就可以将他们的力量化为己用！”
“如果你做不到，就会在这片阴诡地狱当中彻底迷失！”
“德吉，如果你想要保护贡布的话，就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刀魂黑影便消失了。
德吉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旋即，德吉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大吼一声，拿起一旁的木棍，顺势朝着那些鬼魂怨鬼砸了过去！
……
车厢之中，听到赵悦呈的描述，空桑眉心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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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照邓海的这种修炼方法……”
“实际上，每一次吸纳怨气的时候，便等于是鬼魂在你体内，和你进行厮杀！”
“每一次的修炼，就是一次生死之间的徘徊！”
“赢了，你捡回一条命，实力变强。”
“输了，便是魂飞魄散！”
赵悦呈点了点头。
空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算是理解，为什么最开始碰到赵悦呈的时候，对方的态度会那么极端，甚至不把人的生死当一回事情了。
显然，就是因为这种邪道的修炼方式，以至于刽子手一脉，就如同古代长时间征战沙场的士兵一样。
没有时间停下来，也没有多余的情感去可怜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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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整个过程，就是你死我活！
而这样的生活，赵悦呈最起码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
空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罢了，横竖已经过去了。”
“那么……后来的情况，如何了呢？”
赵悦呈轻轻敲着桌面，冷冷一笑，似乎想到这里，心中还有怨气：
“这样的修炼，我坚持了下来！”
“而且，因为邓海的帮助，我的气息隐藏的很好。”
“所以，师父当时没有察觉我的变化。”
“直到师父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距离他打伤卓亚叔叔三个月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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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呈看向空桑，幽幽说道；
“也就是在这一天，贡布的伤势好了。”
“叔叔……找到了一个适合的狼群……”
……
德吉从天葬平原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最为厌恶的卓亚的叔叔以及卓亚的父亲。
这两人，正堵在门口。
李嘉彬则是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
“李嘉彬，之前我们动手，是对不住你。”
“但是，你当时也已经将我们打伤。”
“这件事情，我们算是两清了。”
“但是，你在众人面前的承诺，你还要不要实现了！”
“这都过去三个月了！”
“怎么，难道狼群还没有找到吗？”
“可我怎么听说，这段时间，就在天葬平原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一个狼群正在徘徊呢？”
卓亚家人一连串的发问下，李嘉彬沉声道：
“诸位，贡布威胁到你们的安全，这一点我不否认。”
“让贡布，回归狼群的怀抱，让它回到属于自己的族群，这一点我也赞同。”
“但是，贡布的伤刚好，狼群也刚刚出现。”
“我总归也要观察一下，这个狼群的情况。”
“如果贡布在这个狼群当中，可能受到欺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卓亚的叔叔顿时又暴怒起来：
“这么说来，你耍我们！”
李嘉彬还没有回应，德吉却已经忍不住了。
“耍的就是你们，怎么了！”
德吉的怒吼声引起了双方的注意。
李嘉彬眉心一皱：“德吉，不要胡说！”
德吉却直接无视了李嘉彬，怒而看向了卓亚的父亲和叔叔：“都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贡布没有出现咬死过你们任何人的牛羊吧！”
“也没有伤害过你们吧！”
“但是呢……它身上的伤疤，可是不久之前才刚刚消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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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们，叔叔的承诺不作数！”
“贡布，绝对不送走！”
卓亚的叔叔怒极反笑，快步走到了德吉的面前：“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这一刻，李嘉彬一闪身出现在了德吉面前，面容冰冷：
“两位，你们又犯了忌讳了！”
“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赶紧离开。”
然而，此时的德吉却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微微低着头，沉声道：“为什么？”
李嘉彬微微一愣，转身看着德吉的模样，心中一颤，一种不好的念头浮现。
“德吉，你……”
“叔叔，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和贡布委曲求全呢？”德吉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凝视着三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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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愿意保护贡布？”
“为什么，你还要让两个混蛋，骑在我们的头上？”
卓亚的叔叔见状，顿时狞声道：“小子，你……”
话音未落，德吉却一闪身，绕过了李嘉彬，出现在了卓亚叔叔的面前。
他的小手，抓住了卓亚的叔叔的两根手指，旋即：
“嘶啦！”
顷刻间，凄惨的叫声引起了周遭牧民的注意。
他们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可在看到德吉手中，竟然拿着两根血淋淋的手指时，不由骇然。
此时，德吉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抹畅快之色，并阴森发问道：
“就是这种感觉……”
“没错……我现在问你们，你们……还让贡布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