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多清醒自制的一个人才能在冷漠中显得如此深情,左不过这份深情不是给她的就是——宿馨茵!】
她哭诉的声音中藏着不清醒的克制,还有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祖凝的出现就像一道火,彻底燃烧了她所有的不理智。
凭什么多年深情都换不来一个短暂的遇见?
比不过白月光她认了,为什么也比不过短短的初遇,她不甘心!
小小的啜泣声里藏着满满的不甘心,她倔强抽泣,稍稍换气尽量让声音维持平稳。
“榆次北,所以我开始劝自己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就活该一辈子学医,一辈子单身。”
“我让自己忘掉你,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榆次北。”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忘记你,不去记住你?”
宿馨茵深吸一口气,哭腔不断从鼻尖里冒出,混着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卑微着哭笑:“我做不了你心里的那个唯一,我愿意让你成为我的唯一;我成不了你的特例,就让你做我的特例。”
“我都做了那么多,可还是求不来一个公平?”
“你对我太残忍了!!!”
“榆次北先来后到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女人的哭诉,在深夜对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总觉得格外委屈。
隔着语音的电流声,滋滋滋滋。
又重又沉的声音听得发闷。
静默许久得不到回应的电话,显得凉薄。
“榆次北,你真够狠心的,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是个这么薄情的人?”
她冷嗤的声音中全是孑笑。
“宿馨茵,你醉了。”
男人清润的声音下没了一丝起伏,像寒冷的夜,是霜打芭蕉的孤寂,是薄如蝉翼的沁凉。
“呵,醉了?是啊,你永远那么清醒,清醒的像个屈原一个孤独倨傲的站在那里,我不醉怎么敢去想你,怎么敢说出口呢?”
“榆次北,我那么骄傲,为了你我拔掉浑身骄矜,愿意用卑微伪装去乞求你的真心,我以为你终有一天你会看见,会心疼,会爱惜,会懂我。”
“可是,你不是不懂,你只是假装的不想去懂而已,你不是不会,你只是不会给我。”
“为什么啊,按道理来说也该是我的。”宿馨茵哭笑的模样格外狼狈。
直至现在她还在庆幸,庆幸他看不见。
这份狼狈只是她一个人的狼狈。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我不知道。”她失去理智的叫嚣。“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榆次北,我要听你说,你亲口说,给我一个答案。”她近乎偏执的问。
“对不起,纵使有先来后到那个人也只能是她。”她坚定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成了一把利剑。
坚定了他的信仰,凛冽了她的寒冬。
良久,她没有说话,榆次北也没开口。
“榆次北,你就不能骗骗我吗?哪怕是一下也好。”她近乎卑微的问。
“对不起,我不能用假装的安慰去掩盖假象,这对你不公平也对她不公平。”
他话音刚落,宿馨茵情绪激动,悲呛的说。
“更多是对她不公平吧,你怕她伤心,怕她寒心对吗?是啊,因为不爱,你的确也是不必在乎我会不会寒心?”她卑微的话语里,是无尽寒凉。
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走过、停过。
每一个带有归途和目的地的方向都有自己内心所想。
霓虹灯照亮了这座孤寂且不孤独的城市,来往汇聚的车辆让繁华街道变得烟火温馨。
脑海里堆砌而成的画面,他笑了一下,那颗无依的心顿时有了依靠。
“早点回家,你醉了。”
“你不来看我吗?”宿馨茵质问,字句由心,却是满满的渴望。
男人目光澄澈的盯着前方,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平静的近乎冷漠,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下落,无所指。
目光汇聚,思绪清晰的开口,四平八稳的说。
“我不会去看你,你我之间早已说得很清楚,我没给过你不该有的妄想,曾经过往也不能成为你绑着我的枷锁,你该懂得。”
当一个男人心平气和的去和一个人去谈过往种种,大概是真的从未动心过吧!
宿馨茵凄凉的想。
“而你我之间,也不该成为牵扯她进来的理由,她从未伤害过你,这对她不公平。”
“那我呢?我的公平呢?你从没想过是吧?”
“对不起,我心很小,只能顾得了一个人的公平。”男人冷冰冰的强调。
手指蜷曲,有重点的提醒:“我希望你和我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她,成年人应该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
“宿馨茵,我希望你记得。”
“我不记得。”她冷笑,“我和你之间?我和你之间。”她喃喃重复。
“榆次北你知道‘你我之间,’和‘我们’代表什么吗?四字之言,和短短的我们,代表你从未将我视为自己人,从未,从未。”
她歇斯底里的哀嚎,顿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宿馨茵,我和你之间,从没有‘我们’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哈哈哈哈,榆次北你怕了,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你这么紧张一个人。”
“只是……这份紧张却不是对我,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那些不存在的危机你都要提前防患,喜欢到为了她你可以对我凉薄至此?”她忍着心痛,非,要一个答案。
“馨茵。”
“榆次北,如果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来也许我会醉死在这里,或者出什么意外,是那种会让你负疚一生的意外,你会不会来?”她笑着,笑着泪水划过眼眶。
瞳孔里全是泪珠,满脸都是泪痕。
仍偏执的想去寻一个答案。
一个女人用自己的安慰去赌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在乎,大概本来就错了吧。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叹了出来。
眉头蹙着,手握着方向盘,明媚的心情变得阴鸷,眉尾上挑是他愠怒的征兆。
“宿馨茵。”
“你不会会?”
“有意义吗?”他陡然拔高声音,心情不虞的问。
“任何不爱都不能成为你轻贱自己的借口,你有父母、有家人、有朋友,每一个爱你的人都希望你过得好,同样不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逼迫而对你有丝毫心软。”
“你知道我的,除了她对别人我没有那么强的恻隐之心。”
“宿馨茵,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好,但你若不好我会替你感到惋惜,却不会有半点心疼。”
“我说过,对你心疼才是对她最大的不公平,当然对你也是,早点走出来,别让爱你的人,为你担心,也别让最爱你的人,为你伤心,更别让你的亲人们,为你操心,好吗?”
平铺直叙的话看似冷漠,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所以好自为之,告诉我你在哪,我让米琼去接你。”
男人头脑清晰,步步为营。
“榆次北,你是真不肯给我一点机会,但凡你松一点口,我都能自欺欺人的相信,你对我,至少不是一点余地不留。”她手撑着下巴。
手指从下巴处一点一点向上,最后拂上眼睛。
女人彤红的眼睛跟兔子眼似的,又红又肿。
贝齿咬在唇上,哭得无声。
“不用了,米琼就在我旁边。”
放下电话,趴在桌上的女人,手肘撑着桌面反手擦掉脸上的泪痕。
看着眼前的闹腾和疯狂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脑袋垂在臂弯中,伸手推远了手机。
双手掩面,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里。
桌上,手机跳动的界面,一下一下,对方很有涵养的没有挂断电话。
米琼看了她一眼,拿起手机主动接过。
斟酌着用语妥善开口:“榆大哥,我是米琼。”
“抱歉啊,我姐,我姐她喝多了,今天不好意思了。”
她走远了些,背着宿馨茵。
宿馨茵偏头看着听电话的她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一定是温暖的,这就是榆次北。
永远让人觉得温暖,让人上·瘾,让人舍不得。
是啊,都这样了她依旧好舍不得。
猛地端起杯子灌了自己一大杯酒,热辣的烈酒味入喉是满满的辛辣感,红肿的眼眶里未干·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眶直直落下,大颗大颗。
她吸了吸鼻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没有哪种酒是这样喝的,可她只想这样喝。
入口的玻璃杯刚触到唇上,就被人抢了下来。
宿馨茵不可置信的看了米琼一眼,“连你也不让我喝?我只是想喝酒,只是想喝酒而已。”
她不计形象的对着米琼,胡乱发·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米宝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敢碰触,双手悬空在米琼的身体两侧,频频道歉。
“我就是,就是好喜欢,好喜欢他,喜欢的不能自我控制而已。”
“你够了,你看看你宿馨茵,你现在都像什么样子,你成天为了一个男人醉生梦死,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值得吗?”
“他不喜欢你,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要指望他会心疼你?别做梦了好不好?”
僵直的双方,一下子陷入寂静。
气氛顿时窒息的可怕,这片天地和整片嘈杂的环境顿时划分开来,相互对立。
宿馨茵盯着米琼,满眼受伤。
“是啊,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我知道。”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我,都是我活该对吧?”破旧的嗓音,绝望的爱殇。
“是,是我活该,可我就是喜欢他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