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唐青送醉酒的李丽回李家老宅,李丽拿出钥匙把李家老宅托付给唐青,唐青无论如何不肯接受。
为李丽做好晚饭后,唐青仓皇逃离李家老宅,以为只要自己不接受李家老宅的钥匙,李丽就不会离开剡城。
谁知第二天人民理发店一开门,李丽就走进店里,笑盈盈地对唐青说:
“九斤师傅,你能不能给我做个头发?”
唐青没想到李丽会主动来人民理发店,忙热情接待并回应道:
“昨天早上我不是刚给你做过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再说,昨天你给我做的还是那大波浪。”
“那可是你专属的女神发型。”
“我想做个小女人。”
“哎哟,李老板,侬做小女人的话,阿拉只能是虾女人了呢。”
“就是呀,李老板在我们眼里可是女强人,顶天立地的女强人。”
上海阿姨和傻姑怀抱迎春、迎新走进人民理发店。
“哇,好可爱的两个小宝宝。来,小女人阿姨抱抱。”
李丽先去抱迎春。
“李老板,阿拉家迎春应该喊侬老板阿姨。”
“上海阿姨,是不是我现在看上去比你老,身板没有你挺直,所以要叫迎春喊我老板阿姨?”
“哟哟哟,李老板,侬真会说话,阿拉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呢?”
“迎春宝宝,你去你的妈妈那里,我抱抱迎新宝宝。”
李丽把迎春交还给上海阿姨,过去抱迎新。
“迎新,李老板能够抱你,那可是你的福气哦,将来长大也做大老板。”
傻姑一边说一边把迎新送到李丽的怀里。
李丽怀抱迎新,满心欢喜,逗玩道:
“迎新,你可真是好福气哦。爸爸大毛,妈妈傻姑,以后有人问起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简单地说一下你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字就可以,多好呀!”
“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字?九斤师傅,为什么只要说我和大毛的第一个字就可以呀?”
傻姑听不懂李丽的意思,问唐青。
唐青正在给李丽泡咖啡,她的手已经差不多康复,老爸和公公也不再来店里。她早就听得想笑,一听傻姑问她,终于憋不住笑道:
“哈哈哈,你们两个呀,自以为自己的这张嘴不输人,可放在我们李杂婆面前那可是小巫见大巫,矮了一大截。你们呀,还是闭上两张臭嘴吧,好好抱迎新、迎春,我给李丽做头发。”
“九斤师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傻姑,这还要九斤师傅回答吗?侬快抱过迎新再说。”
“噢。”
等傻姑从李丽手中抱过迎新,上海阿姨轻声附耳傻姑说道:
“侬真傻呀?侬和大毛前面的两个字连起来怎么念?”
“傻大……”
“大毛在前面侬在后面。”
“大傻?啊?!”
傻姑眼望李丽,想怒不敢怒,只得和上海阿姨一起怀抱迎新、迎春去广场玩。
“很好,威风不减当年!”
唐青把泡好的咖啡递到李丽面前。
李丽接过咖啡杯,先呡了一口,淡淡说道:
“如果不这样说她们几句,我这头发还能做得安稳吗?”
“你真的要做头发?”
“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好吧,你想做什么样的头发?”
“小女人的头发呀。”
“我这里你还要开玩笑?说,到底想做怎么样的发型?”
“我不想留长头发了,你给我剪个普通的发型吧。”
“这可不行,那样我还是九斤师傅吗?”
“那你把我当作普通的顾客,如果不想留长发,你会给我剪一个什么发型?”
“一刀切!”
“一刀切?”
“对,我给你剪个一刀切,保证你满意。”
“你是不是想让我和过去一刀切?”
“有这个意思在里面,但你如果真的不想留长发,要剪短的话,也只有一刀切适合你。”
“是吗?那就一刀切吧。”
所谓“一刀切”发型,就是发尾齐得像一刀切过似的,没有任何层次。
这“一刀切”发型对女人的脸型和肩颈的线条要求相当高,李丽标准的鹅蛋脸和瘦削的肩颈正好完美相配。
“怎么样?还满意吧?满意的话我们中饭老张豆腐馒头加手工汤包?”
唐青为李丽做完头发刚好到午饭时分,也就是说整整做了一个上午。当然,中间李丽染发的时候,唐青为两位老街坊剃了两个普通的日常头发。
“满意,非常满意!”
李丽看着理发镜里的自己,心中喜悦,特别是唐青将她的头发拉直,尾端染成淡淡的杏色,更增添了一份超然物外的境界。
“哎呦呦,这还是李老板吗?”
“肯定不是了呀,应该是小咩她姐姐吧?”
上海阿姨和傻姑怀抱迎春、迎新返回人民理发店。
“那是不是我应该叫你们一声阿姨?”
李丽笑盈盈回应上海阿姨和傻姑。
“呵呵,这个怎么好意思?”
“你想叫的话我们也没有意见,嘻嘻。”
“那好,今天中午我请客,迎新、迎春,太姑奶奶抱你们去吃老张豆腐馒头和手工汤包。”
李丽一手一个,抱起迎新、迎春走出人民理发店,走向老张豆腐馒头店。
“嘻嘻,今天中饭白吃,还捡个阿姨当当。”
“不但刚才被她占的便宜要了回来,还白吃一餐中饭,嘻嘻。”
上海阿姨和傻姑去水槽边洗手,一边洗一边偷笑。
“喂喂喂,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是那两个字?正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唐青忍不住骂上海阿姨和傻姑。
“九斤师傅,哪两个字?”
“我们怎么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上海阿姨和傻姑从沾沾自喜的状态中转换到一脸懵逼。
“大傻!”
唐青冲上海阿姨和傻姑吼了一声后,走出人民理发店。
“大傻?阿拉怎么也成了大傻呢?”
“她刚才没有骂我大傻呀?”
上海阿姨和傻姑站在水槽边苦思冥想想不出自己怎么又成了大傻?
“嘿嘿,太姑奶奶抱你们去吃老张豆腐馒头和手工汤包喽!”
王木匠嬉笑着走进人民理发店。
“太姑奶奶?啊呀,阿拉确实又被她占了便宜,阿拉的孩子喊她太姑奶奶,那阿拉不是她的孙女辈吗?”
“哎呦呦,这个李杂婆,果然厉害,果然名不虚传,这嘴一点也不吃亏!”
上海阿姨和傻姑恍然大悟,忙急急走出人民理发店去老张豆腐馒头店。
“李杂婆,李杂婆,剡城只有一个李杂婆!我劝你们两个现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否则你们可不是嘴上吃亏的事情哦。”
王木匠望着上海阿姨和傻姑的背影神叨。
“啥西?”
“什么?”
上海阿姨和傻姑双双急刹车,差点撞在一起,回转头,眼睛紧盯王木匠。
王木匠不再理会两个女人,自顾自踱进人民理发店从杯架上取下他的那只紫砂茶壶泡茶。
“王木匠,侬刚才讲的啥?”
“对,你瞎说什么?”
上海阿姨和傻姑返回人民理发店问王木匠。
王木匠还是不理会两个女人,泡好茶后,坐到长排条凳上跷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闭目养神。
上海阿姨和傻姑来了气,过去一左一右夹住王木匠,逼问他:
“王木匠,侬讲勿讲?勿讲阿拉今朝掐死侬!”
“说,快说,再不说,小心饿要你这条老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