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妖夏笼烟含羞带怯的进了屋,此妖女身负千年道行,妖生阅历也算广博,进屋做客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纵然有着轻身功法,上百吨的重量压在楼板上,仍是颤颤巍巍,把地面压的忽闪忽闪的好像要地震。
钱妈妈心下猛然一沉,暗道:“这丫头的身子好沉呐!莫非?”
她下意识的看向夏笼烟的小腹,古装蓬松,一时之间竟也看不出来个子午卯酉来。
诶呦~
咱那傻儿子还跟人家手拉着手呢,这还用的着猜么?那肯定是怀上了呀!
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处的对象,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眼看着都显怀了,咋还不赶紧张罗结婚呢?
女孩家面子矮,待会儿说话可得小心着点儿,别让咱未来儿媳妇儿受了窘迫。
钱劲早就知道老妈肯定是得误会,有心解释解释吧,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尴尬的笑笑,把身后的堪比雄狮的獒犬大黄和江萱萱也让进了屋。
虽然獒犬大黄的块头很吓人,可是妖化的它智商已经与人类相差无几,它表现的非常温顺乖巧,为了不让钱家人害怕,不但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一条尾巴摇的也可欢了。
钱妈妈的心里早就小开了花,一边笑眯眯的往屋里让客,一边没好气的瞪钱劲,眼神儿里责备占了三成,宠溺倒是有七分。
钱劲最牵挂的是年近八十的爷爷和奶奶,所以一进屋,首先就满脸堆笑的朝着客厅嚷嚷:“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须发皆白的老者,老人家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双手拄着一根桃木拐杖,他就是钱劲的爷爷,一个退伍老兵。
“诶~”
钱爷爷笑眯的满口答应着:“大孙砸,把人儿给爷爷带回来啦?”
钱劲满脸通红,连忙解释:“爷爷,您可别误会,不是您想的那样。”
钱爷爷笑的像朵花儿,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俩人儿还牵着的小手儿:“好孙子诶,你们吃饭了吗?快让你妈给你们热饭去。诶呦!这狗可够大的,这是谁家孩子啊?也不说给你爷爷介绍介绍……”
说着话,钱妈妈满口答应着,兴高采烈的进了厨房。
钱劲连忙道:“啊!这是我在路上救的一个孩子,她家大人叫黄蜂妖给蛰死了,我看这孩子怪可怜的,就把她领回来了。”
江萱萱很有礼貌,她从大黄身上爬下来,脆生生的打着招呼:“太爷爷好,太奶奶好,爷爷奶奶好。我叫江萱萱,今年八岁了。”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
夏笼烟同样笑靥如花,她礼貌的半鞠躬施礼:“君上爷爷好!君上奶奶好!君上父亲好!俺叫夏笼烟,是君上的……君上的……”
柳妖夏笼烟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形容自己跟钱劲的关系。
在众人眼中看来,这姑娘就是害羞了。
钱奶奶赶紧笑眯眯的解围:“好!好!呵呵呵!这姑娘长的可真俊呐。
诶呀,你说你这孩子,也不说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奶奶都没又个准备。
快来,快来,坐奶奶这儿来歇一会儿。”
钱爷爷和钱奶奶笑的更甜了,只有“准公公”钱老爸笑的略微有点不自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儿媳妇”,多少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小紧张。
钱奶奶那边热情的招呼着夏笼烟,钱劲真怕百吨小姐夏笼烟一屁股坐塌了沙发,顺便再把楼板给砸个大窟窿。
柳妖夏笼烟转头看了一眼钱劲,好像再问“君上!我过去吗?”
钱劲把心一横,咬牙嘱咐:“奶奶叫你,你就过去吧!你身子沉,轻点儿坐啊,别把沙发砸塌了。”
钱奶奶把脸一唬,故作生气的道:“你看你这孩子,没深拉浅的,怎么说话呢?”
奶奶一边站起来去打钱劲,一边伸手拉过柳妖夏笼烟:“诶呦我的姑娘诶,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诶?长得比画里走出来的还好看呢。我那傻孙子没欺负你吧?”
柳妖夏笼烟:“君上待俺很好的!”
奶奶拉着夏笼烟坐到了她的身边,夏笼烟轻轻扭过浑圆的屁股,小心翼翼的往沙发上坐去。
柳妖夏笼烟动作笨拙,表情紧张,她小心翼翼的往下坐,生怕一屁股坐塌了沙发,砸穿了楼板。
钱劲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飞奔过去的态势,那表情比她还紧张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有身孕了呀。
夏笼烟一下子就深深的陷进沙发深处,紧接着不堪重负的沙发咯咯嘣嘣的发出一串儿轻响,就在沙发即将崩溃的时候,夏笼烟的身形稍稍回弹,终于比较僵硬的坐在了那里。
还好,还好,沙发没塌。
钱劲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钱劲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钱劲呐!我先去厨房看看,帮你妈忙活忙活。你给孩子打开电视,让孩子看电视,给孩子那水果啥的,忙活完了也来厨房帮忙啊。”
钱劲一边答应着,一边热情的招待江萱萱,而那条懂事儿的獒犬大黄,早就老老实实的趴到了客厅的角落里。
钱劲安顿好了江萱萱,就硬着头皮过去“帮厨”。
一到厨房,钱老妈就笑眯眯过来问:“儿子!你们俩啥时候好上的?那咋有了也不知道跟妈说的?女方家长知道吗?你说你这孩子,平时挺精灵的,遇事儿怎么这么糊涂呢?”
老妈连珠炮似的一个劲儿追问。
钱劲只好实话实说,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
老妈一听炸了庙:“啥?是个妖精啊?”
钱劲红着脸:“啊!你就把她当成一个听话的机器人就好了。”
老妈审视了钱劲一阵,见儿子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于是悻悻然的埋怨道:“我说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呢,害的我白高兴一场。原来是个妖精,怪不得长的那么妖道呢。儿子,你可别被她给迷了心窍啊。”
钱劲:“妈!您还不了解我吗,你儿子心里不是早就有人儿了么!”
老妈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哎!儿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可不是十八九,二十来岁那时候了,那个时候都不懂事儿,谈对象就是谈对象,有时候也不考虑将来能不能结婚啥的。
现在你都多大了?眼瞅着就快三十了,听妈一句劝吧,咱跟人家门不当户不对的,真高攀不上人家,别再惦记了。赶紧找个正经过日子的姑娘张罗结婚吧,再耽搁几年,你就只能找那拖家带口带孩子的了……”
那一年,正在华夏大学物理系读大二的钱劲,才二十岁。
那一年,华夏美术系的大一新生姜贞羽,恰好十九岁。
她既有出水芙蓉般的清纯秀丽,又有着秀外慧中的书卷气;
她既有青春活泼的少女心,又带着少许霸气侧漏的御姐范儿……
古武社团。
钱劲是代理副团长,姜贞羽是纳新来的新成员。
日久生情,你侬我侬。
日久情深,论嫁谈婚。
钱劲突然惊讶的发现,初恋女友姜贞羽的家庭背景,远远没有自己当初认为的那么简单。
她爸姜阔海干的可不是一般的“小买卖”,而是一家跻身八荒五百强的超级企业——大唐新能源。
记忆不由自主的又回到了“准岳父”彻底摊牌的那一天。
华夏校外的一家咖啡厅里!
二十岁的钱劲满怀忐忑,因为坐在他面前的那个红光满面的中年人,就是热恋女友姜贞羽的父亲——姜阔海。
钱劲脸上带着略显僵硬的微笑,他礼貌的鞠躬道:“姜叔叔好!”
姜阔海笑的很和蔼:“好!你也坐吧!小钱!”
钱劲礼貌的问:“叔叔喝点什么?”
姜阔海淡定从容的道:“不了!我待会儿还得赶时间,你想喝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买单。”
钱劲小心翼翼的道:“那我也不喝了!姜叔叔,我看您也挺忙的,有话您就直说吧。”
姜阔海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
“好!小钱儿,我跟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我很欣赏你,你的确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小伙子!
不但人长得很帅气,性格也很阳光;
很有教养,很有头脑,也很成熟。
对于一般人家的女孩儿来说呀,像你这么出色的小伙子,那还真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旦遇到了,就应该牢牢抓住,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也不应该轻易放手才对……
可是……贞羽不一样啊。
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她可是要执掌大唐集团的。
这孩子从小就任性,工商管理、经济学、国际贸易学,她是样样儿都不沾,偏偏要学艺术。
行!
谁让咱这个当爹的心软呢?
女儿不够,女婿来凑呗!
只要她能给我找个有本事叱咤商场的男朋友,那也行啊。
可是,她偏偏找了个学艺术的。
小钱啊!
我不是瞧不起艺术。
关键是,单单靠艺术,它驾驭不了资产上千亿的大唐集团啊。
小伙子!
这商场如战场,它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怪兽呀!
你说你一个学艺术的,一没学历,二没背景,三无人脉,将来你拿什么掌管大唐?
且不说大唐上上下下那几万张嘴,就那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董事会而言,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桌上桌下的掣肘倾轧,那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
你一个工薪家庭出身的毛头小伙子,拿什么跟他们斗?
你能驾驭的了吗?
你又拿什么来保护我的女儿?
小钱儿!
你是个聪明人,你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跟贞羽提出分手吧!
如果你真爱她,那就离开她吧!
这张卡你拿着,如果你能在十年之内做出一家上市企业。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心没有变,而贞羽她也还在等着你。
那么,我将毫不犹豫的同意你们的婚事。”
钱劲满脸通红的推回那张金卡:
“姜叔叔!这张卡我不能要。
我对贞羽是认真的。
您说的对,现在的我,的确还配不上她,我会主动向她提出分手的。
姜叔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个十年之约,我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