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张二虎明显愣了一下。
说了半天废话,就是为了投降?
“虎蹲兔让你来的?”
“是的。”
“这么说,你们插汉决定向大明投降了?虎蹲兔想明白了?”
“这、也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意思?”张二虎皱起了眉头。
“是我要投降。”
“你?你自己?”
“对!虎蹲兔刚愎自用,一而再的置大明皇帝的威严与不顾。导致整个插汉陷入眼下进退两难的境地,离心离德,各部首领多敢怒不敢言!
他只顾自己逃命,完全不理会大多数人的先是令我们抛妻弃子,让众多追随他一起逃亡的百姓自生自灭。如今又让我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求和,想让你们放他一马。如此自私自利、毫无建树的大汗,我们插汉不需要!
这趟过来,我不要求和!我要弃暗投明!向大明投降!”
“就你自己?”张二虎再次确认道。
“就我自己!”
张二虎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庆格尔泰的脑门就是一枪。
庆格尔泰还没反应过来,便失去意识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傻逼。
张二虎暗骂一声,这时候了还他妈要投降,脑子进水了?
“把尸体处理了,和其他几镇总兵联络,前进,不接受投降。”
“是!”
张二虎对自己的亲兵下了命令,亲兵兴奋地点头,转身离开了。
接着便和其他几个边镇的总兵联络,准备按照之前既定的方针继续进击。
战场中央,虎墩兔等人左等右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庆格尔泰回来。
“这小子不会是向明军投降了吧?”一个素来和他不对付的首领小声说道。
“有可能,这家伙有反骨,说什么和谈,我看就是他自己想投降。”
“他要是投降了,咱们怎么办?明军会不会继续进攻?”
“唉谁知道呢。”
一提这事儿,大家都沉默了。
想到庆格尔泰,有些人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羡慕。
就算投降了,恐怕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吧?
最起码不必担心自己被明军的火枪给喷死。
“大汗!
!”
一骑快马赶了过来。
不好了。
众人在心里补了一句。
“不好了!”
果然!
娘的!这些日子就没从探子嘴里听到过好消息。
“又怎么了?”虎墩兔压低着声音说道。
“明军进攻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探子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慌乱。
“什么?”
虎墩兔还没说话,一群首领们全都炸开了锅。
“一定是庆格尔泰向他们投降了!”
“对!肯定是庆格尔泰将咱们的底细全都告诉他们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发动进攻!”
“乌力罕,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还咱们的底细,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底细?明军的人数不比咱们少多少,火力又勐。还需要了解底细才进攻?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赛罕!你说什么呢!?”乌力罕被说的脸色通红,愤怒地反驳道。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赛罕看向了虎墩兔,眼中带着几分质疑。
都这个时候了,若是虎墩兔再没有个切实有效的章程,恐怕想让所有人陪他去死是不可能的了。
和他一样心思的人并不在少数,大家吵嚷一阵之后全都看向了他们的最高领袖,草原上的王者虎墩兔。
“自我出生以来,时局从未有过如此艰难。本汗知道,你们心里都有些埋怨本汗,怪本汗不该和大明决裂,以至于让插汗陷入此等境地。
可你觉得本汗不知道和大明合作的好处吗?本汗不知道靠着大明插汗就能过上比原来好上很多倍的好日子吗?
本汗知道,但咱们是马背上的民族,牧民们现在都在养什么!?养羊!就为了剪点羊毛和明人换点东西!眼下看起来是能过两天好日子,可若是整个民族都从马背上下来,还能上的去吗?
到那时,失去了战斗力的插汗,是不是会沦为任大明宰割的羔羊?到时候的他们,还会如现在这般,给咱们足够的优待吗?
你们以为他们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崇祯命人在海上打下了一片又一片土地,把当地的土着当做为大明输送粮食的奴隶!
若是我们真的臣服于他们,早晚有一天,整个插汗也将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你们只想着现下安于享受,可你们考虑过以后吗?你们愿意你们的子孙后代如牛羊一般活着,任由他们宰割、欺辱,甚至肆意践踏吗?”
说着说着,虎墩兔满眼通红,把自己感到的不行。
“本汗,坚决不会投降!无论大明的火器如何犀利,火力如何凶勐,我都要试一试!要么突围出去!要么,死!
至于你们,我不会强求,愿不愿跟随本汗,自己做决定便是!”
众人听了虎墩兔的话,一个个俱都沉默了下来。
虎墩兔说的有道理,他们也不傻,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但想明白是一件事儿,去实施又是一件事儿。
大明这么强大,不服从就得为敌。
像现在这样,为敌就得死。
骨气是个好东西,可真死了再有骨气也站不起来啊。
再怎么样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讲大道理是没用的。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艰难的抉择,是跟还是不跟?不跟就代表以后彻底和虎墩兔决裂,以后再难修复了。若是崇祯那家伙放大汗一马,让他继续统领插汗呢?自己该咋整?
可要是继续跟着虎墩兔的话,那枪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一枪打进天灵盖,头再硬也是个死。
好在他们的纠结并未持续太久,明军围上来之后在合适的射程外停了下来,并且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依旧是恶魔般的哒哒声。
四面八方的子弹如雨一般洒向了插汗的士兵。
巴达礼方的二百门,五个边镇的五百门。
加在一起七百门崇祯四三三零全力射击,将战场变成了地狱。
此时的插汗阵营乱做一团,有的试图突围,有的试图躲避。
但四面八方都有敌人,跑能跑哪去?躲能躲哪去?
而刚刚高喊着要冲锋的虎墩兔,此刻也老实了下来,被亲兵围在中间手足无措地看着四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