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神色从容:“等我明日见了御史大夫的嫡子,再做定夺吧。”
这话让厉枭意识到,婉玉公主和叶染秋已经在淑妃面前言词过了,显得有几分激动:“母妃,您答应过儿臣的,皇妹的婚事应当——”
“好了!”没等厉枭把话说完,淑妃就打断了他,似乎并不想让厉枭提起什么:“难得公主喜欢一个官宦嫡出,我怎也要把把关才行,这桩婚事是公主自己的意愿,你不会阻拦吧?”
面对淑妃的决然,厉枭显得脸色难看。
还没等他再开口,淑妃就下了逐客令:“我知晓你忙得很,那就去忙吧,有小皇孙陪着我,我也不闷。”
叶染秋瞥见厉枭此刻已经紧紧的握起双拳,脸色那叫一个愤怒。紧接着,厉枭的冷目就对上了叶染秋,叶染秋逃也似的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哼!”厉枭不悦的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叶染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婉玉公主看着厉枭离去的背影,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真不知皇兄是怎么想的,我如今想嫁给官宦所出,他又不高兴。”
淑妃却深邃的回了句:“你皇兄自然有他的想法。”
这句话叶染秋是赞同的,厉枭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他阻拦婉玉公主的婚事,必然有他的其他意思。只是这个男人让人太难猜了,叶染秋实在是想不出。
这时,淑妃开了口:“你们都坐吧,我昨日新得了好茶,叫宫人烹上,你们尝尝。”
淑妃的话打断了叶染秋的思路。
她和婉玉公主应了一声,便在椅子上坐下。
叶染秋瞧了一眼婉玉公主此刻的面容,也是夹带着几许复杂和不安。
叶染秋下午出了宫,便去瑞王府通知瑞王,让嫡兄明日准备入宫。
回了王府,却发现厉枭不在,本想等着他回来问清楚,可厉枭却迟迟不归。直到深夜,方才听闻厉枭回府,这个时辰,叶染秋也不好再去,便只好作罢。
翌日,午时一过,叶染秋便去了宫门口,她并没有急着入宫,而是坐在马车里等着。
直到阮家的马车到了的时候,叶染秋便下来了。
瞧见阮家嫡子,叶染秋走了过去。
御史大夫嫡子名叫阮祁,人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显得很文雅。
叶染秋之前深闺府邸,也不过只见过他一两次,如今再见,人已经比从前更英气风发了。
阮祁见到叶染秋,施礼道:“微臣参见王妃。”
叶染秋忙是笑道:“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一声“一家人”便是在提点阮祁,待会儿入宫要注意称呼。
阮祁直起腰身,谦和一笑。
叶染秋提点了几句:“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就是想提点你几句。待会儿见了淑妃,要机灵些。淑妃这人强势,眼里容不得半点不满,你若是哪里做的不好,她自然是不高兴的。毕竟是给她自己的女儿选夫婿,态度必然苛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阮祁慎重点头:“我知道,临来的时候,家父已经嘱咐过了。”
叶染秋知晓瑞王的意思,既然他让阮祁娶婉玉公主,也必然上心。
叶染秋瞧见瑞王今日并未一同过来,便知瑞王还是信得过自己的这个嫡子的,想必也是个机灵人。
叶染秋也在耽误时间,言道:“那咱们就入宫吧。”
随即,二人结伴入宫。
到了淑妃的寝殿,淑妃自然是在,而且婉玉公主也在。
今日婉玉公主特地着了一身新装,淡绿色的缎裙,让人瞧着觉得清新。
叶染秋和阮祁给淑妃施礼过后,淑妃一阵亲和:“入座吧。”
二人谢恩坐下。
叶染秋经常入宫,并不觉得紧张,倒是阮祁,毕竟第一次面见淑妃,多少有些拘谨。
淑妃打量了阮祁一眼,满意一笑:“人长得还算仪表堂堂,公主的眼光不差。”
阮祁忙是礼仪一笑:“娘娘言重了。”
淑妃叫人上了茶果,叶染秋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阮祁却始终没动一下。
淑妃看得出阮祁有些紧张,便笑道:“今日我就是想看看公主的心上人,咱们就唠唠家常,你不必太过紧张。”
淑妃虽然这么说,但却未能让阮祁觉得舒缓,他附和着应下。
叶染秋这时对他笑道:“嫡兄无需如此,淑妃为人和善,你别紧张。”
随后,叶染秋对淑妃道:“嫡兄平日里开朗的很,今日是瞧见娘娘这等大人物才这样,让娘娘见笑了。”
淑妃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目光转到阮祁身上,问了句:“我听公主说,你去年考取功名,得了探花?”
阮祁点了点头,淑妃又道:“倒是有几分才华,如今在朝为官?”
“微臣自小五岁便入学堂读书,再加上家父严加管教,才得了探花。如今的确在朝为官,官职不高,在刑部做都官主事一职。”
淑妃微微颔首:“我叫人查过,你原本在刑部只是个书令史,不到一年就做到了都官主事,也是有点本事。”
阮祁却不骄傲,谦卑道:“家父时常教导微臣,在朝为官乃勤奋为先,微臣为朝廷做事,自然不敢疏忽。”
淑妃满意一笑:“你若能如此,倒是朝廷幸事了。有御史大夫时刻提点你,你官路自然顺达。”
淑妃话里有话,让阮祁脸色一紧,回道:“微臣家父虽是御史大夫,但微臣不敢因此有半点逾越。”
淑妃听闻此话,懒懒一笑,抚了抚手腕上的玉镯,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刑部掌管胤漓法律刑狱,倒是个好差事,你若是勤恳,来日自然有机会飞黄腾达。婉玉公主若是嫁给你,也算是不委屈,不过我听说你纳了一房妾室?”
叶染秋看着淑妃这前前后后的样子,表面虽亲和,但实际上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在审问。
提起妾室这件事,阮祁脸色有些沉重,点了点头:“的确纳了一房妾室。”
淑妃目光明显就冷了:“不知是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