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成了(1 / 1)

此时的病房里,阎解成跟于莉正愤怒地对着老俩口说着什么,于莉的两眼都是红红。

而三大妈,她早就哭开了,正拿着块手绢擦眼泪呢。

三大爷却是耷拉着脑袋,跟犯了什么错一样,一声不吭。

“冬冬冬!”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妈,我是解放,我来看您,这门儿怎么给插上了,快给我开开吧!还有解旷也来了,您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喊声没了,可这敲门声是越来越大了。

于莉怒气冲冲地走到门边,拔出插销,一把打开门,

“敲什么敲,天天跟瘟神似的,跟你说啊,今儿没晚饭吃,我们也不打算吃晚饭了,气都气饱了!”

看到他们,于莉更生气了,那一肚子气全冲着他俩过去了。

但是,此时的阎解放兄弟可顾不上她。

他俩直奔着病床就去了,然后,两双眼睛在病床上,床头柜上面一扫而过,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一无所获之后,阎解放两眼盯着阎解成,

“我在外面怎么听着你们在说什么嫁妆,金子,还有手镯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阎解成也是一脸的怒气,

“解放你们也给评评理,这一回咱家做生意,赔了个底儿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

可咱妈病了,我是亲儿子,又是大哥,不能不给咱妈看病啊!

我跟你们嫂子跑前跑后,四处借钱,就差去借高利贷了,终于把手术费给凑齐了。

可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在咱爸妈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什么?”

阎解放明知故问。

阎解成运了运气,继续讲述,

“今天于莉说,这天气眼见着热了起来,出院的时候肯定得穿短袖,所以她就回家给咱妈收拾几件夏天的衣服。然后她就在咱爸妈的衣柜里看到了一只特别漂亮的盒子,当时她特别好奇,就打开看了,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对金手镯,一看就很值钱。

你们说说,这她能不急吗?之前为了凑给咱妈治病的钱,我们都难成啥样儿了啊?

可咱爸咱妈倒好,竟然有这么好的东z在手里不肯拿出来,只眼睁睁的瞅着我俩着急上火,四处碰壁,你们说,有这样当爹妈的吗?”

阎解放跟弟弟对视一眼,看来他们没听错,还真有好东西啊,

“就是就是,爸,妈,大哥这说得没错,您二老这回这事儿做得也太不地道了!不过,那东西在哪儿呢,能不能让我跟解旷也开开眼?”

“这老话儿说得好,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分家饭,你们几个有点出息好不好。

三大妈就一直哭,不说话,三大爷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口就开始教训起儿子们来,

“我跟你们的妈,拢共就剩这点儿好东西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惦记?”

他这话一出,于莉彻底不干了,

“爸,您说这话可要凭凭良心!

是谁惦记你们的那点东西了?又不是我们要用钱,这钱都是花在妈的身上了,现在我跟解成身上背了好几千块的债,下面的日子怎么过下去还不知道呢。

我不管,今儿一定要把这两个手镯卖掉,换回来的钱去还我们之钱欠的债,这样背着债过活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下去了。”

她这话音一落,三大妈就跟疯了一样,从枕头底下里拿出一只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大声喊起来,

“不能卖,不能卖,这可是我娘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卖掉就亏大发了,我要一直放在家里,当传家宝传下去!”

“好好好,咱不卖,咱不卖!老婆子,你可千万不要太激动,这刀口还没长好呢,可别又给弄裂开了。”

三大爷跟哄孩子似的哄着三大妈。

阎解放跟阎解旷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三大爷把三大妈安抚好,从她的怀里把盒子拿了出来,

“你们啊,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你们知道这对镯子的来历吗?就张口闭口地要把它们卖出去。

这是你们姥姥家祖上传下来的,听说是从王爷府里流落出来的东西,你们要只是把他们当成金子换成钱,那就真是傻子了。

这可是老物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卖的。

这要是一直捏在手里,再过个几十年,那绝对老值钱了!”

说着,他就把盒子打开了。

阎解放哥儿俩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这手镯也太漂亮了吧,金光闪闪的。

两人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可还没等摸到盒子呢,就被三大爷给拍了回去,

“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跟你们说啊,这东西是你妈当年的嫁妆,压箱底儿,不是你哥俩的东西。”

阎解成在一旁跟他唱着反调,

“爸,我们不管什么压不压箱底儿,我的意思跟于莉是一致的,还是卖掉还债吧。”

“不行,绝对不能卖!”

三大妈做势又要哭。

这时,那阎解放眼珠一转,突然口风就变了,“大哥,这就是你跟大嫂的不对了,这东西是咱妈的嫁妆,理应由妈自己处理,你们无权随意处置的。

爸,妈,刚刚听你们说,这东西还真的是从王爷府里传出来的?”

三大妈又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她用力点点头,

“是真的,我奶奶之前就是在王府当丫头的,这东西就是当年她出嫁时主人家给赏下来的。当时是一整套的首饰,后来因为家里穷,变卖了不少,最后只剩下几件,给我们兄妹几个平分了。

当年你们姥姥姥爷给我这东西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这个千万不能随便就散掉了,一定要好好收着,最好是当传家宝一样,一代代传下去。”

“对对对,不能卖的,一定要好好收着。姥姥姥爷的话不能不听的。

妈,我支持您!欠点钱算什么,大家都有手有脚的,慢慢挣了还就是了,人活着肯定不能让钱憋死!

……”

阎解放现在是什么话好听就拣什么话说,不一会儿,就把老太太哄得频频点头。

于莉不干了,

“哟,解放,这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

你这上嘴唇一碰上嘴唇,话倒是说得轻巧,也不想想,好几千块钱的外债呢,还有一家老小的吃喝,就靠你哥那点死工资,得还到哪年哪月去?”

三大爷就在旁边运气,

“这不还有我吗?我每个月还有退休金,节约一点,吃喝没有问题,还能攒上一点。

你们放心,哪怕到时候我出去捡破烂,也会把这个账给还上的。”

阎解成一听,立马就打蛇随棍上,“爸,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您可得说话算数!”

阎埠贵一扶眼镜,点了点头,“对,这话就是我说的,一口唾沫一个钉!”

“行,您承认就行!于莉,咱就先走吧,爸都这样说了,咱还能怎么着呢?”

阎解成冲着于莉一使眼色,自顾自地出了病房。

于莉面上虽然有些不甘心,可还是给了阎解成这个面子,拿起提包,跺了两脚也跟着走了。

阎解放见他们走了,赶紧把病房的门给插上了,

“爸,妈,我觉得大哥大嫂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这两个东西放你您二老手里,迟早会是个定时炸弹。”

“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拿到金店去换钱?”阎埠贵面露难色。

“不行!”提起换钱,三大妈就跟条件反射般,马上就大声反对。

阎埠贵怕她生气,赶紧哄她,

“好好好,咱不换钱,咱不换钱。

要不然,找个地儿藏起来?”

“爸,就您那几间房子,藏在哪里都很好找的。”阎解放揭露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阎埠贵也气了,把那盒子往床上一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你们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这时,阎解放拿手指指自己,还有阎解旷,“爸,您怎么把我俩给忘记啦?这镯子正好一对的,我跟解旷一人分一只,帮您二老藏起来。

任他阎解成跟于莉把家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翻得出来的,不是吗?”

“呵,你们?”

阎埠贵面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这东西到了你们手里面,还能有好?铁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阎解旷有点不乐意了,“爸,您话说得,如果我们是狗,那您成什么了?”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我在跟你哥说正事儿呢!”阎埠贵冲他挥挥,像赶蚊子似的。

阎解旷刚想发作,却被阎解放抓住他了胳膊,看到他哥使的眼色,他撇了撇嘴,没再顶撞老头儿。

阎解放笑咪咪地看向他爸,

“爸,我是这样想的啊,这手镯放在我们哥俩手里,那绝对是一举数得。

第一,反正您又不打算卖出去,只想收藏起来,那收藏在谁手里有什么区别?我们可是您的亲儿子。

第二,就是我刚才说的,藏到我们手里,最起码不会被阎解成他们找到,不是吗?

第三,这东西到我们哥俩手里,也能间接解决我们俩目前的问题。我媳妇都回娘家好多年了,也不肯定回来,成天嚷嚷着让我把投的钱拿回去,否则就要离婚,可我看您跟我妈这种情况,这钱拿回去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了。

您说说,我跟解旷,我俩这天天一趟一趟的也挺费事的,我们麻烦,你们也心烦。

我现在就把话摞这里了,只要您二老把这两镯子交给我们保管,那我们以后绝对,一定,保证不会再来烦为你们了。”

阎埠贵把一瞪,“说来说去,你还是打这镯子的主意,还是想拿去换钱是不是?”

“不是,不是,爸,您误解我的意思了,其实我这回亏的钱是我自己存的钱,我媳妇她手里还有不少的私房钱呢,只要能把她哄回来,我们家的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解旷家的情况也跟我差不厘的,是不是啊,解旷!”

他说到这里,拼命对阎解旷使眼色。

阎解旷自己是个没注意的,也跟着打起哈哈来,“是啊,是啊,我二哥说得很对。”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这手镯交给你们保管,你就能把你媳妇给哄回来?”

阎埠贵是一脸的不相信。

“当然啦,只要跟我媳妇说,这个手镯是您二老赔偿我这次的损失的,这么好的东西,一看就很值钱,我那媳指定就会美滋滋地跟我回来了!”

阎解放却是一脸的自信。

“那要是你媳妇想把东西卖了换钱怎么办,这样还是不行。”阎埠贵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哎呀,我的亲爸哎,您听我慢慢跟您说啊。

我会跟我媳妇说,这手镯我打算以后传给我儿子,也就是您的孙子,等那小子成家的时候,我再交给他。

您也知道,她可是个疼儿子的,我这样一说,她保准就不会再打这个手镯的主意了。

解旷,你也可以跟着你哥我学的。”

“可我生的是个闺女啊!”

“真是个木头脑袋,你不会说你准备把这东西留给你闺女当嫁妆啊?”

阎解旷,“……”

看在手镯的份上,他忍了。

三大爷把头转向三大妈,“老伴儿,你说这样行不?”

三大妈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让他们立字据!”

“对,你们要给我们立个字据,保证好好保存这对手镯,不动变卖的心思。”

一见老俩口松口,阎解放他们当然是点头了。

只是个字据,无所谓的,不管怎么着,这黄澄澄的金首饰是到手了。

这就是他们最大的胜利!

不一会儿,兄弟俩就一人怀揣着一只手镯,跟做贼似的离开了。

剩下屋内的老俩口,面对面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病房里就爆发出开怀的大笑声。

“怎么样?成了吗?”

这时,早就离开了的阎解成俩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急切地追问着。

“成了!”

阎埠贵得意洋洋地把两张白纸往大儿子手里一拍,“你瞅瞅,那两个臭小子立的字据。

终于可以摆脱他俩了,要不然的话,再让他们这么折腾下去,不是你妈先疯,就是我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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