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扫兴。”
张之雅见状,笑着打圆场:“没事,我爱吃笋,老公,剩下的都给我吧。”
“雅姐,你怀孕初期最好也别吃笋,”凌壹道,“不止笋,一切寒凉的,活血的,海鲜虾蟹,木耳薏米,都不能吃。”
张之雅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多都不能吃啊?”
“为了孩子的健康和你自己的健康,还是尽量克制吧。”
张之雅苦笑道:“行吧,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听你的。”
她想拿起饮料喝一口,可不小心碰到了筷子,乒乒乓乓地摔到了地上,陈平连忙按住了她:“你坐好,我帮你捡。”
凌壹道:“这是一次性的,掉地上就不卫生了,小赵,你看看外卖袋子里还有多余的筷子吗?给雅姐取一双新的。”
“哦。”
小赵很快就递给张之雅一双还没拆封的筷子。
“咦,这是什么?”
只见陈平从桌子下面缓缓站了起来,一只手握着两根一次性筷子,另一只手提起来一个红色的小布袋子。
傅景洲目光一惊,连忙伸手接过来:“这是我的。”
他把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在了西装内侧的口袋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张之雅眼尖:“这看着是个护身符吧?”
傅景洲点点头:“对。”
“看着有点眼熟,是在哪个寺庙求的呀?”
傅景洲顿了顿,道:“我也不太清楚。”
“哦哦,是别人求了送给你的吧?您太太?”
傅景洲看了一眼凌壹,半秒都不到,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张之雅突然蹙眉“呀”了一声。
“怎么了?”
“傅总,您这个护身符能借我看看么?我觉得很眼熟。”
傅景洲一听,连忙把护身符取出来递了过去。
张之雅很快就认了出来:“这是城西云遮寺的护身符呀!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老公,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我们一起去的云遮寺,我帮你求的那个,就跟这个长得一模一样!”
“城西云遮寺?”
“对呀,”张之雅道:“那个寺庙虽然香客不多,但是求姻缘挺灵验的,我当时去的时候,里面还有好多穿着实验中学校服的女孩子也去求,一看就是给自己小男朋友求的。”
实验中学。
傅景洲似乎有些印象,他和凌壹都是在实验中学上学的,学校后面的不远处好像确实有一座寺庙。
但当时那座寺庙确实没什么人去,香火很冷清,所以他一直没在意。
“对了凌壹!”张之雅把护身符递给她,让她看:“我不是给你看过那个护身符,那可是我跟你姐夫的定情信物呢,你看是不是跟这个一模一样?”
莫名被e,凌壹有些尴尬。
傅景洲更惊讶:“凌壹,你认得?那你之前怎么说没见过”
“没仔细看过,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见她也不确定,张之雅又把拿着护身符放在自己眼前翻来覆去地确认,最后一锤定音:“没错,就是城西云遮寺的护身符。而且这个护身符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应该有些年头了。”
“有多久了?”
张之雅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不过十多年总是有的吧?我是五年前去求的,这个护身符的样子跟我老公那个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傅总你看这里——”
她指着护身符上面绣着的“傅”字:“这个是绣上去的,而且一看就是人工一针一线绣的。我老公那个可简陋多了,都是直接印了个字上去的。”
傅景洲接过护身符,仔细端详着上面的那个“傅”字。
红色的小布袋,上面是用金色的丝线绣的,并不很大,但是绣工很精细,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
“但是也有点奇怪,寺庙里的和尚也都是大男人,竟然还会刺绣?这年头当和尚还得多才多艺。”
陈平跟着呵呵笑:“技多不压身啊,当和尚太清苦了,绣点东西解解闷?”
“哈哈,那也有可能。”
傅景洲捧着护身符,若有所思。
“傅景洲。”
凌壹叫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碗里的笋片我都夹走了。”
“哦,好。”
他把护身符放进了原本的地方,算算时间,鸭掌也煮得差不多了。
他捞了几个鸭掌放在凌壹碗里:“吃吧。”
她小时候很喜欢吃卤鸭掌,长大了有时候也会自己做一点,不过这两年倒是一直没有再吃过了。
她也没拒绝,轻轻咬了一口。
“火候还行吗?”
她点点头:“正好。”
“这还是你教我的,鸭掌煮十二分钟,少一分钟不熟,多一分钟会老。”
“你没事记这个干什么,家里吃卤鸭掌又不用你做。”
“不知道,”傅景洲也觉得有些荒谬:“不知道为什么,就记住了。”
凌壹没接话,默默低头吃菜。
蘑菇,娃娃菜,响铃卷,海带丝,傅景洲一样一样地夹菜,全都是她爱吃的,渐渐把她的碗堆成了一个小山。
“你也吃啊,不用光给我夹。”
“嗯。”
嘴上的答应着,手上却没有任何给自己涮菜的意思。
他在尽职尽责地当她的右手。
吃完饭,外面又下起了雨。
折腾了大半天,大家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再往温泉出发。
凌壹在前面走着,傅景洲就在她后面半步的距离跟着,她走到电梯面前他就快速按下按键,走到房间门口就快速刷卡开门。
最后凌壹进了屋子,在床边坐下,他说着就要蹲下来帮她脱鞋。
凌壹把双脚往后抽了抽,避开他的手:“傅景洲,我都说了原谅你了,那场事故是意外,就算你当时来了,我还是会去天台,冯蕙要跳的时候我还是选择拉住她,我的手伤跟你无关,你真的不用这样的。”
“嗯。”
傅景洲仍旧固执地握着她的脚踝,帮她脱掉鞋子,套上了酒店的拖鞋。
凌壹出远门习惯了穿运动鞋,但是看着他把鞋带全都解开,散落在地面上的时候,还是叹了口气。
“傅景洲,我脱鞋子都是不解鞋带的。”
傅景洲不解:“当医生的时候为了赶时间养成的习惯么?我记得你原来上学的时候,鞋带总是系得最漂亮的一个。”
凌壹没说话,只是举起自己的右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系鞋带是需要两只手的,她的右手使不上力,自己根本没法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