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凌壹跟方既白也有大半年没见了。
这段时间她忙得脚不沾地,连月子会所都去得少了更无暇去打听方既白的情况,不过小赵跟方既白一直是认识的。
所以凌壹道:“那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诶等等——”小赵拉住了凌壹的手:“凌医生,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情啊,就得当事人在场的时候把话说开比较好。”
当事人?
凌壹看了方既白一眼,方既白似乎并不怎么敢看她的眼睛,干笑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别过了脸。
凌壹瞬间就明白了几分。
不过还留着几分保留着,万一自己自恋过头了呢?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小赵不由分说地拉着凌壹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咖啡店,方既白跟在后头走了进来。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落座,小赵招呼服务生过来,随便点了几杯饮品,重点是特地嘱咐了一句:“我们谈点事,没事你们就不要过来了。”
服务生很乖巧地点头。
凌壹跟小赵挨着坐,方既白坐在对面,三个人面面相觑,场面有些尴尬。
小赵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豪气干云道:“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说了啊。方总这边有个业务,想跟凌医生你的n公司合作一下。”
凌壹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又摇头失笑,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她估计是被昨天的傅景洲吓出应激了,那一夜的梦里都是傅景洲在逼问她:“护身符是不是你求的”、“刺绣是不是你修的”、“那一夜到底是不是你”,还有……
想到那段盘旋在梦境里一直萦绕不散的话,凌壹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了。
“凌小姐,没休息好吗?”方既白问了一句。
凌壹说:“做了一夜的梦,很累。”
“噩梦?”
“是,也不是,有点复杂。”
方既白点了点头:“就算不是噩梦,恐怕也不是什么让你开心的事。”
凌壹抬眼,半是开玩笑的说道:“整整一夜,都梦到别人跟我表白,我逃他追,能藏的地方我都藏了,我躲的地方我也躲了,一整晚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躲开那紧箍咒一样的表白,的确不怎么开心。”
方既白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神色变得有几分尴尬,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释然的叹息:“凌小姐你这么优秀,想追你的男人肯定很多,你是会很困扰的。”
凌壹笑了笑,没说话。
方既白看着她轻轻按压太阳穴的样子,也闭上了嘴。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不管他这次提出合作是不是打的想要重新追她的主意,凌壹都先一步表示了拒绝。
方既白也明白了她的态度,尽管有几分落寞,但是绅士的没有把话说出口。
只有小赵没听懂,还在追问结果:“凌医生,那你最后躲掉他了吗?”
“我……”
余光里,突然听到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响起,一个熟悉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
他的身姿太过高大颀长,让人无法不注意。
所以凌壹说:“没躲掉。”
小赵扁扁嘴:“这种男人就是偏执狂,这里有问题的。”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小声道:“而且多半是个精神变态。”
凌壹看着渐渐走近的某人,重重点头:“你说的没错。”
小赵得到了肯定,又补了一句:“这种人最好要早点去看心理医生,不然任凭发展下去,最后很有可能会伤害周围的人,严重的还有可能成为连环杀人犯!”
傅景洲身高腿长,没几步就已经走到了跟前,凌壹身边坐着小赵,他也不想去跟方既白肩并肩坐,于是招手叫来了服务生:“这里加把椅子。”
方既白是背对着他坐着的,听到声音才发觉身边站了个人,吓了一跳:“傅、傅总。”
“嗯。”傅景洲应了一声,但是态度有些冷淡。
服务生把椅子搬了过来,傅景洲坐了下来,交叠双腿,闲适道:“我是来接凌壹的,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
方既白:“……”
小赵:“……”
凌壹道:“你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
傅景洲挑眉:“难不成你们聊的话题,我不能旁听?”
小赵鼓了鼓腮帮子,不悦道:“就是不能旁听,你要等就出去坐车上等。”
“为什么不能旁听?”傅景洲像是看不懂她的逐客令,转而去问方既白:“方总,你们在聊什么话题,关于我的么?”
方既白脸色更白了:“不是,跟您无关。”
“既然跟我无关,那就说明我是个实打实的旁观者,那为什么不能旁听?”
小赵气的胸膛一鼓一鼓的:“你爱听就听吧!随便你!”
“好的,你们点东西了么?”
小赵偏过头不再搭理他,还是方既白怕场面尴尬,回答了一句:“我们点过了,傅总您需要什么,我去叫服务生过来。”
可傅景洲却摆了摆手:“不用,我坐不了多久,就不点东西了。”
方既白苦笑着点了点头:“好的。”
傅景洲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继续。”
小赵气不过,赌气道:“继续就继续。是这样的凌医生,方总他托我……”
“赵小姐!”方既白扬声打断了她:“你点的拿铁要几分奶几分糖?”
小赵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方既白这个时候打断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奶和糖的事情,他就是不想让她说下去了。
“为什么呀?”
方既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合作的事情……我回去做个详细一点的方案再来吧,现在跟凌小姐谈也没办法谈具体细节,就先不提了。”
小赵看了看方既白,见他一脸郁色,又看了看凌医生,她还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样子,没什么表情。
但她知道,事情肯定是发生变化了。
傅景洲道:“方总,听说你们公司的产品销售最近出了点问题?”
方既白一愣,“是的……”
“听说,是被盛源抢走了很多客户?”
方既白一听到“盛源”两个字,就没忍住哼笑了一声,带着三分自嘲和七分无奈:“没想到连傅总都知道了,我这个无名小卒,真的不值得傅总您这么挂心。”
“没怎么挂心,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傅景洲道:“方总是凌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提。”
方既白终究是没忍住,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抬着眼睛看向傅景洲:“我提了你就会帮?”
傅景洲缓缓摇头:“不一定。”
“呵!”方既白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是不是也巴不得我破产,看着我落魄街头才甘心?好啊,你们来啊,一起来!我是失败者,两次都失败了,你们想要报复,尽管来好了!”
方既白的一反常态,把小赵和凌壹都吓了一跳。
小赵小脸儿白白的,却下意识地像是老母鸡一样地伸手护住凌壹,尤其是她放在桌上的右手,被她伸臂护在后面。
她诧异极了:“方总,你怎么了?”
方既白闭上眼,苦笑了两声:“赵小姐,多谢你今天还愿意帮我,但是可能我天生就没有老婆命,只要是我喜欢的人,都有更厉害的人来跟我争。”
小赵眨了眨眼:“更厉害的人,谁呀?现在应该没有别人在追凌医生,我问过雅姐了。”
方既白顿了两秒,然后缓缓转身,重重指了指傅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