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帖木儿军队会撤退。
朱高煦语气带着迟疑之意道“会不会是谷道一战,把帖木儿军队打怕了,吓的不敢太靠近我军?”
“很有这个可能。”朱高燧点了点头,赞同朱高煦这个观点。
张玉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汉王爷所说并无道理,可有一点说不通,就是帖木儿军队再怎么害怕我军,也不至于连夜拔营吧?”
“是啊,西域天气苦寒,特别是晚上,比白天更冷,老夫今天穿了三件棉衣,一出营帐都冷若刺骨,这种恶劣的夜晚条件下,帖木儿军队连夜拔营撤退,绝非害怕我军那么简单。”薛禄徐徐说道,说着说着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
朱棣从帅位上站了起来,面露沉思之色的来回踱步,朱高煦等人也都沉下心来,揣测帖木儿军队的用意。
忽然,朱棣停下脚步,神色颇为凝重的对着四人道“你们说,帖木儿军队是不想要坚壁清野?”
一听到这番话,朱高煦,朱高燧,张玉,薛禄四人心中一沉!
坚壁清野!
这招对于远征的一方,绝对是最好的招数,可以说是最强阳谋。
“西域庄稼少之又少,被他们毁了也就毁了,反正我们也不打算以战养战,可问题是西域缺水。”
“冬季倒是不缺水,可以让将士把冰雪烧化,可到了夏天,我们就要面临没有水的困境。”张玉忧心忡忡的回道。
正如张玉所言,帖木儿军队毁掉西域的庄稼,明军是不怕的,因为带来的粮食够吃,不够吃可以户部拨,反正又不是没钱没粮。
但水这东西,根本运不了,打仗都是就近取水,若是帖木儿军队截断河流,那么明军进入西域就会没水喝。
水这东西有多重要,是个傻子都知道。
没有水,明军基本可以撤军了,不撤军就会渴死在西域。
“西域的立春是在三月份,意味着过了三个月,冰雪融化,我们没有水喝,所以我们要在西域立春之前,夺下整个西域!”
“就算夺不了整个西域,起码要控制住河流的源头,保住水源!”朱棣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赞同朱棣的建议。
朱棣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的开口道“传旨,大军明日一早开拨,全部进入西域,同时令第八军调派一个步兵师过来,镇守山谷,防止帖木儿军队绕后封谷,断绝我们的后路!”
“除此之外,在西域立春之前,每个将士至少要配备五个装满水的水壶,三个备用,两个常用,备用水壶在没有命令之前,不许喝一口!”
“遵命!”朱高煦四人神情恭敬的作辑应道。
次日天亮,第十军全军拔营,收拾包裹,在吃过早饭后,第十军四万将士浩浩荡荡的穿过山谷,进入环境更加恶劣的西域地区。
经过一个大白天的时间,第十军奔袭百里,来到帖木儿军营原址,等第十军抵达位置的之时,这里早已人去营空。
帖木儿军队除了留下几座破损的营帐和一些耕火木炭之外,没有给第十军留下一点东西。
更过分的是,旁边的河道上堆积着大量的马粪和人屎,而河道也因为被切断了水源,干的只剩下脚板厚的深度,都结冰了。
马粪和人屎堆积在结冰的河道上,让大明将士对水产生了厌恶心理,都不愿意靠近河道。
朱棣看到这一幕,更加确定帖木儿军队要玩坚壁清野之策。
朱棣一边让大军扎营,一边召集众将商讨对策。
商讨来商讨去,也没有商讨出什么对策,毕竟坚壁清野之策是阳谋,阳谋哪有那么容易破解,要是容易破解,这还叫阳谋吗?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加快速度占领西域的河道源头,或者在立春之前将帖木儿军队击败,逼迫帖木儿帝国将西域割让给大明。
十二月二十九日!
第十军在朱棣的率领下沿着扯力昌河上游行军,越往上游走,朱棣的心越下沉,河道上的河水只有脚板深度,甚至一些比较高的河道,都已经干涸了,露出满是黄沙的河床。
经过一路行军,时间来到十二月三十日。
这一日中午,朱棣带着第十军来到扯力昌城城下,扯力昌城是一座人口不足三千的小城,但是铸有高墙和完善的防御工事。
现在的扯力昌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城中房屋也被焚烧成灰烬,第十军没有搜到一个有用的东西。
城中唯一的一口水井,也被帖木儿军队用黄沙以及从房子中拆下来的石块堆满,要想取水,需要把黄沙和石块清理干净。
朱棣试图挽救这口水井,于是让人把水井口凿大点,让人下去清理黄沙和石块。
可水井太深了,黄沙和石块也堆了很深,根本没有办法清理水井中的黄沙和石块。
无奈之下,朱棣只能放弃挽救,下令大军驻扎在扯力昌城。
由于辎重部队还跟在后面,因此朱棣需要等待两日,等待辎重部队抵达扯力昌城,才能继续率领大军开赴下一个目的地。
这意味着,朱棣以及第十军要将在扯力昌城驻扎两日时间,而帖木儿军队也可以趁着这两天时间,做出更多的事情。
夜晚,今夜的月亮给了大地上的人一个面子,把自己圆满的身姿挂在苍穹之上,给大地披上一件银白色衣裳。
扯力昌城的瞭望楼上,朱棣独自一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城墙垛口边上,搭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天上的圆月亮。
看着饱满的月亮,朱棣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思乡思人之情,眼眶随之湿红,不知不觉的流下一行晶莹的眼泪。
当眼泪划过脸颊,朱棣方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于是连忙擦拭泪痕,调解自己的情绪。
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后,朱棣苦苦一笑,望着月亮自言自语道“老大,政儿,皇后,你们在南京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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