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还可以把剑斋拉进来。
他们大可以组建一个帮派或者联盟,互通有无,从而把利益扩大化。
陈深又指着萧梧桐,“萧疯子就在这儿呢,血狱沼泽的药草又不止筑基丹的药草,何必只做一门生意,把路走窄了呢?”
封林晚承认,陈深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可把独吞血狱沼改成共享,封林晚就怕龙首山的兄弟们交代不过去。
陈深说她们幸好只是相约俩人斗法,而且让媚娘拦住了一次,没闹出什么深仇大恨来,现在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足够大的利益就可以了。
封林晚觉得陈深这得感谢她。
要不是她在这儿和稀泥,这俩人指不定早从斗酒变成斗法,打的两败俱伤了。
封林晚让萧梧桐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她们俩之所以选择斗酒,全看在媚娘的面子上,她俩可不想再让大娘子上门,跟她们一起打一架了。
不是她们打不过大娘子。
封林晚说这话的时候,空气一阵安静,“好吧,可能是我们两个打不过大娘子。”
但她们没试过。
她们俩人相互斗法没问题,可面对大娘子,总有一种低人一头还没法反驳的无力和心虚,所以不敢对大娘子大打出手。
萧梧桐深以为如此。
她说:“我劝你们俩人斗酒,还不让你们俩分出胜负,那也是大娘子叮嘱的,让我们盯住你们俩!”
陈深悟了,“合着媚娘说话比我管用呗?”
萧梧桐她们三个人异口同声,“你以为呢?”
陈深说:“我以为我一条金箍棒把你们降服了呢。”
他继续劝说封林晚,“不止剑斋、药王谷,神刀门,天衍宗,咱们都可以谈。”
梨园和书院的话语权小些,可能希望会渺茫一些。
陈深相信,只有他们这个联盟足够大,就有足够的利益。
他甚至可以拉东海龙宫和浮游岛进来。
“咱们就叫陈家商盟,盟地就设在血狱沼泽,然后名义上这血狱沼泽是龙手上的采邑,你觉得怎么样?”陈深问封林晚。
他觉得这陈盟里的利益大多了,比龙首山独占血狱沼泽还大。
陈深还不忘画饼,“等以后,咱们还可以陆续让锦衣楼加进来,再跟北地妖境的雾隐老祖联手做生意,你们还怕利益少了?”
这下不用陈深再劝了,封林晚答应了,“只要你这陈家商盟能建成,我答应这么办。”
“这就对了。”
陈深让他们放心,这陈家商盟肯定建成,实在是他跟昆仑山的修士联系不上,“要不然咱们还能做昆仑的生意。”
封林晚他们信。
封林晚幽幽的说:“老陈,你刚才说的这些势力里,都有你娘子吧?你可真行啊。”
江茶拄着胳膊看着陈深,“我家相公真厉害。”
“嘿,我也是没办法。”
陈深轻轻一叹,把他和雾隐老祖和红姑的纠缠说了,“你说我能怎么办?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和红姑和离了,咱们指不定还能做长城守军的生意。”
“行了。”
封林晚打断陈深,让陈深拿出一个章程来。她可太知道陈深说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了,这事儿必须定下来才作数,要不然过几天又有娘子有事儿,他屁颠屁颠去了,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行。”
陈深让萧梧桐那笔墨纸砚。
他要先写下章程,然后分别传书给几位娘子,遵循她们的意见。
不过,陈深觉得问题不大。
他老陈在家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这章程也好些,无非是唯陈家娘子才有资格进入商会,商会中各派互通有无,相互帮助,互惠互利。至于商会的盟主,陈深自然当仁不让,然而——
“这不行!”
萧梧桐、江茶和封林晚异口同声的拒绝。
万一陈深要吸纳新的势力入会呢,是不是还得增加个陈家娘子。这在以前,他们就不说什么了,仙凡殊途,她们既然选择了修行,放弃了陈深,就有陈深再娶的觉悟,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们一致认为,这商会的会长应由大娘子媚娘来担任。
封林晚觉得只有大娘子才压得住陈深。
陈深不甘心心。
他好歹是一家之主,怎么能让大权旁落呢。
他建议再听听别的娘子的建议,然后来一个公平选举。
封林晚她们都答应了。
不过,江茶劝陈深不要抱有幻想,因为十有八九还是选大娘子。
陈深把信写好了,让江茶的人送出去。
“行了。”
陈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把衣服整理好。
他再次瞪萧疯子一眼,这娘们是真狠啊,这么给他相公下毒,他不放心的问:“真没副作用?”
萧梧桐不知道。
“亏我还惦记着呢。”
陈深再次鄙视他以后,回头对江茶和封林晚说:“既然咱们陈家商盟初步成立了,本着相互帮助有爱一家人的原则,咱们头一家事儿是——”
“瓜分血狱沼泽!”
封林晚和江茶异口同声。
他们对血狱沼泽觊觎很久,只是碍于对方,迟迟没对血狱沼泽下手。现在既然分工明确了,那就没什么顾忌的了,甩开膀子干就是了。
封林晚打算让龙首山把持血狱沼泽筑基丹。
红茶打算去血狱沼泽深处寻找她的目标。
“这算什么急事,你们让手下去干就是了。”
陈深告诉他们,接下来这桩事儿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查一查当年萧别离灭门案。”
萧梧桐一怔。
江茶沉吟,“这案子——”
她一拍桌子,“你别说,这案子还真能查,就凭咱们陈家商会的势力,莫说一个明镜司了,就是十个明镜司,咱们也能插下去。”
她让萧梧桐放心,“这次肯定查他个底儿朝天。”
上次萧别离灭门案起波澜,就是江茶茶馆的报纸在其中起了大作用。
封林晚有些顾忌。
龙首山是大仙朝的龙首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明镜司叫板,“不好吧?”
江茶气馁,“得,咱们商会还么城里呢,就有分离之相了。”
陈深让封林晚不用担心,“暂时还用不上你们龙首山。”
不过真到了那么一天,陈深希望封林晚能站到自己家人这一边。
封林晚点了点头,:“我懂了。”
江茶好笑的问陈深,“哎,老陈,现在了,现在明镜司当家的可是九公主,也是你的娘子,你这到时候究竟和谁是一家的?”
封林晚奇道:“九公主也是?”
江茶点头,“不然你觉得老陈跟昭王叛乱个什么劲儿。”
陈深说:“你个贱婢,过分了啊。”
他帮助昭王叛乱,纯粹是为了理想,跟九公主没什么关系,至于九公主也挺好对付的,“说实话,我头一次有把你们所有人联合起来的念头,还是九公主在龙宫提的。”
他觉得这主意不错。
江茶纳闷,“九公主给你提这个干什么?”
陈深闭口不说,以防隔墙有耳。
封林晚让陈深放心,这禁制还在呢,刚才的荒唐事儿没传出去,这事儿就不怕。
“那就好。”
陈深告诉她们,九公主想当女皇。
“嚯!”
江茶惊讶出声。
她就像杀个爹和后妈而已,相比九公主的理想差远了。
封林晚觉得九公主有趣,“以后一定得见一见。”
在她们这个年代,有一个女人想要当女皇,那绝对是值得敬佩的一件事儿,封林晚很佩服这么爷们的女人。
既然九公主想当女皇,那必然要造他们自己家的反了。
江茶觉得这个可以有,“我们可以跟她一起合作。”
江茶的父亲和继母公主在百帝城,她想要报仇,也得造反。
陈深没说的还有一个独孤凤凰。
她也站在对立面。
不过在陈深看来,这也简单,独孤凤凰这个官迷,现在最大不过是仙盟盟主了,再上一步不可能,换言之,她想要再往上爬的话,支持九公主当女皇是唯一选择。
毕竟是自家人。
“行了。”
封林晚觉得这些太远了,还是顾眼前的事儿吧,譬如萧梧桐一家的灭门案。
她问陈深,“你打算怎么查?”
伴着杀手慈云寺弟子在萧梧桐面前自杀,想要再查难多了。
陈深的打算是查萧别离过往的卷宗,看他一个小小县令,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然引来这么大的杀身之祸,“没有无缘无故的灭门,一定是岳父大人掌握了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不得不灭口。”
封林晚点头,觉得陈深说的有道理,“这是一个思路。”
还是一个敌人极容易忽略的思路。
“还有一件事儿,我们也得查清楚。”
陈深把他当年在大理寺当差时,处理的秦歌儿子被拐一案的前后经过说了,“秦歌儿子被拐就在万年县。”
后来,他还把凶手送到了秦歌手上。
“现在看来,秦歌早有收拾凶手的能力,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这个案子另有隐情,而且这个隐情牵扯同萧别离灭门案一样广,若不然,秦歌不会抱着就算世界毁灭也要毁灭大仙朝的决绝。”
陈深是了解秦歌为人的。
江茶问陈深,“你是怀疑,这两个案子中间有什么关联?”
这两个案子中间隔了十几年呢。
陈深不以为然,“对于修行者而已,这十几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封林晚沉吟,“若按你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有了两条线索,一条刚才说的,县令过往的卷宗和经手的案子,另一条就是重查秦歌儿子的拐卖案。”
陈深点头,“对咯。”
他需要两位的帮助。
陈深所有的娘子中,唯有江茶和封林晚的龙首山消息灵通。
俩人答应下来。
“好。”
陈深松了一口气。
在让封林晚和江茶联手后,陈家商会初步建立,终日笼罩在陈深心头的天下将乱的阴霾,这会儿终于子轻了一些。
他们至少有能力在乱世中有抵抗的能力了。
接下来就是安排了,陈深打算和萧梧桐乔装打扮一番后去万年县查这两个案子。江茶和封林晚则先暗中安排亲信在暗中收集这两个案子的信息。
她们做了分工。
红衣楼的茶楼消息灵通,善于打探小道消息,就由她来打探萧家灭门案,看这里面是否另有隐情。
至于龙首山,他们门内弟子龙蛇混杂,还有弟子是出身地鼠门呢。
封林晚就利用这方面的特长,从赌坊和地鼠门着手,查一查他们对拐卖儿童案有什么涉猎。
在约定好以后,陈深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得好好休息了。
现在不止眼皮子在打架,就是腰也在呻吟,像是在说:“我要喝枸杞,我要喝枸杞。”
萧梧桐见陈深这么疲惫,又是为了自个儿的事在忙碌,建议道:“要不我给你几个药丸你缓一缓?”
“免了,免了。”
陈深急忙摆手,他就是有长椿功,也经不住萧梧桐这么折腾。
陈深在血狱沼泽歇息了三天。
在这三天内,红衣楼和龙首山达成了初步合作。
她们各取所需,都很满意。
封林晚对龙首山也有了一个满意的交代。
龙首山本就为了血狱沼泽的药草而来,别的根本不在乎。
当然,鉴于封林晚现在的威望,就是有人有意见,这意见也表达不出来。
茶楼不愧是弄报纸的。
这信传递的就是快,陈深和萧梧桐还没动身去京城呢,近处的回信就接二连三的到了。他们都同意了,以后剑斋的剑可以在茶楼出售,茶楼为剑斋传递信息,还可招待剑斋弟子,几乎等于客栈了。
至于龙首山,则和剑斋达成了提供龙首木和法宝的建议。
至于会长。
她坚决让媚娘当。
至于媚娘。
她来信说她对这个会长之位挺感兴趣。
陈深这下死了心,知道他当一家之主的梦想要落空了。
在接到媚娘的信子后,陈深就把所有事儿推给了媚娘,让媚娘约众人在某时某地聚一下,把这事儿彻底的定下来。然后,陈深就带着萧梧桐离开了血狱沼泽,往京城方向去了。
路上,他们在一家茶楼歇息。
陈深喝着酒,幸福而又烦恼着,幸福是萧疯子作伴,这萧疯子玩的比他还疯,每天能玩到不同的花样,甚至于不同人格。烦恼是萧疯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喂他吃药,那他试药。
就在陈深担心酒里有没有药时,他见茶楼上来一个人。
云中君。
他向陈深走过来。